凤初柔一甩袖子,哪里肯搭理他,自顾自向前走着,步子也越来越快。
只是走了没多久,见百里枭还跟着,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别过头去继续闹着别扭,轻轻哼了一声也不知在嘟囔些什么。
“旁人会不会嚼舌根本王不知道,恐怕是王妃嚼了舌根,同旁人大大咧咧的说了个痛快。”百里枭微微挑眉,笑着去揽凤初柔的腰,力道分外大,凤初柔压根儿挣不开,只得乖乖被他摁在怀里。
她倒也不是因为公主惦记百里枭生气,虽说公主惦记,可到底是不切实际的,她犯不着,只是百里枭那番话反而值得人揣摩。
什么叫皇帝压根儿不会把公主许给他?什么意思?若是真的许了,他还就娶了?
百里枭自然知道凤初柔的意思,不由得失笑,贴着凤初柔的耳廓轻声呢喃:“王妃不就是父皇指的婚吗?”话毕,还极其恶劣的在她耳廓轻轻咬了一口,激的凤初柔浑身一颤,险些咬他一口。
“你就是个地痞无赖!什么战神?我看啊,旁人都高看你了,花柳巷那些个登徒浪子都比你会说话!”凤初柔哆哆嗦嗦的瞪着眼睛,她听着百里枭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是皇帝指的婚,所以皇帝指婚他百里枭一概不拒?
凤初柔这般想着,生生给自己气笑了,百里枭一愣,贴着她的额头低低笑出声来,他未曾想自家王妃吃起醋来有那么几分可爱。
“同王妃说那些个花言巧语,怕是现在就被摁在地上了,”百里枭说着又把凤初柔往自己怀里摁了摁,“有些事情无需言语,柔儿定是要清楚的,本王对那劳什子公主半分意思也没有。”
凤初柔被他哄好了,别别扭扭的嗯了一声,这才肯上马车回去,只是未曾注意到暗处,天凌公主躲在角落将两人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指甲几乎要生生挖进掌心里头。
劳什子?他就这般形容她?
第二日凤初柔再起来时,百里枭已坐在屋内,瞧着模样怕是有些时候了。
百里枭虽说是王爷,但皇上对他有所忌惮,百姓口口相传战神,更是战功赫赫,纵使是自己的儿子,皇帝也不得不防着一手。
历来也并非没有逼宫之事,只不过分成功与否罢了。
所以上朝一事,除非事关重大,否则百里枭是应当免去的,少接触朝中重臣,自然也会少一丝谋反嫌疑。
恰好百里枭也乐得自在,偶尔睡到日晒三竿,过得分外惬意。
“今日去上朝了?”凤初柔轻轻打了个哈欠,她每日并不嗜睡,到底来说辰时初便会起,今日睁眼便瞧见百里枭,恐怕他已经起了好些时候了。
“嗯,皇上叫我考虑将公主收为妾,再过两年休妻抬妾,名正言顺。”百里枭垂着眸子,眼底是一片化不开的阴郁,叫人瞧着胆寒。
凤初柔脸色一变,昨日皇帝还一口否认天凌公主,怎的今日就改变主意了?若是真的叫公主嫁给百里枭做妾,二皇子恐怕要怨恨百里枭。
宁可嫁给他做妾,也不肯做正经八百的皇子妃,这是何等的屈辱?
“听闻昨夜天凌公主以死相逼,皇兄这才肯退让一步,叫父皇宣我入宫,”百里枭说着轻轻叹了口气,瞧凤初柔的目光好似在试探她同不同意,“天凌和青云面上交好,父皇更不想叫旁两国趁乱作妖,当下自然是不要撕破脸皮的好。”
凤初柔眉目一敛,站起了身,一头乌发散散的垂在肩上,百里枭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叫她莫要同公主争风吃醋,好让他为了江山社稷迎娶公主,“我知道了,你到底还是皇子,自然是身不由己,莫要因我同皇上闹了矛盾,娶进来便是。”
她不是这么不知好歹的人,更何况她如今和百里枭也只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又以何种身份插手?
凤初柔本以为这么说,百里枭便会满意,却不料他起身一把抓了自己的手腕,生生禁锢在怀里,力道大的好似要捏断她的手:“你说什么?”
凤初柔疼的轻轻嘶气,百里枭这才松了力道,这么一捏,凤初柔更是委屈,嘴里吐出来的话更不尽人意:“怎么?如今我肯让你把她娶进来了,你倒是不高兴了?”
摆明了一副吃醋模样,百里枭着实是哭笑不得,他倒是不知道自家王妃何时如此宽宏大量。
“你倒是说说,为何同意?”百里枭凑的极近,呼吸拍打在凤初柔的鼻尖,语气里头的威胁显而易见。
这般靠近,反倒让凤初柔一噎,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干脆不挣扎了,语气里头颇有几分自暴自弃:“青云的江山社稷到底同你是有关系的,要是挑起了战火,到时前去出征的又是你,我哪儿来的十年再等?”
凤初柔还想借他的手带子昂远走高飞,更何况还有惠智大师的谜底说不定可以让她穿回现代,她又有几个十年可以等?德妃守子尚且如此,更何况她守的是夫。
“江山社稷与我何干?”百里枭忽而笑了,他搂着凤初柔,下巴抵在她肩上,说的分外云淡风轻,“日后若是真当起了动荡,可为了得到皇位,这江山自然有人比我更在意,还当我是十六岁时那般好任人摆布吗?
凤初柔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下子笑出了声。
没过几日,凤初柔和百里枭又被宣入宫,来人正是皇后身边的吴公公,说的话捏腔拿调,叫人听着别扭。
“不知母后召见儿臣有何要事?”凤初柔行了礼,而百里枭只是微微欠了个身。
凤初柔轻轻扯了扯百里枭,她自是知道百里枭对皇后不待见,更莫要提皇后明里暗里找过德妃麻烦,只是面上工作还是做足了好,以免日后皇后揪着这个给他们穿小鞋。
只是皇后显然没有在意百里枭礼数的不是,微微一笑给两人赐座,这才打开话题,语气虽然委婉,但却不难听出是要求之意:“前些日子皇上同湘王说叫他纳了公主作妾,不知你意下如何?”
这帮老狐狸是看准了百里枭这块硬骨头咬不动,这才把矛头对准了她。
凤初柔抿了抿唇,若是以往,她定会先行缓兵之计,答应了再做打算,只是听着皇后逼问的语气太强,根本就是在命令她,着实叫人烦心。
如此,凤初柔微微一笑,姿态柔顺,好似为难:“前些日子我便同王爷说了这件事,只是王爷并不答应,我一个女子,自然也不能做定夺,况且是王爷的大事,我更是做不得数。”
三言两语便又把这件事推给百里枭做主,可皇后知道,百里枭是万万不会同意的,否则今日也无需叫凤初柔过来。
“不过是纳妾,你身为湘王妃,管着王府里的大小事,又如何做不了主?”皇后面上的笑意全无,显然是被凤初柔这番话气的不轻,连着语气都染上几分冰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