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订亲后，日子又恢复到和从前一样。
只是离年关仅剩几日了，母女俩愈发忙碌了不少，一边照料铺子，一边抽空置办年货。
请绣娘做喜服的事被顾宝燕得知，她便主动提出要替顾芝芝缝绣喜服。
顾芝芝念及悦己阁这边都是顾宝燕在照看着，平时又得去绣姑姑家学习，怕她辛苦，仍旧还是坚持找外面的绣娘来做。
“最近悦己阁生意莫名好了许多。”顾宝燕一边挑选棉花制作胸衣托垫，一边对顾芝芝汇报道：
“有不少客人一进来就直接要看内衣，瞧着都是生客，奇怪，但我也不好问她们是从哪儿打听来的消息……”
顾芝芝在一旁剪做蝴蝶结款式的胸衣带子，闻言低低笑了声，答道：
“你当我前几日一直拎整包袱内衣出去是闲逛的么，都靠我费劲三寸不烂之舌拉拢来的客源，而且你注意到没……”
她顿了顿，压低嗓音继续道：
“而且你看有许多客人打扮得艳丽异常，结伴而来，我听了听她们的谈话内容，应该是前些日子那青楼女客回去后真替咱们店做宣传了。”
顾宝燕怔了怔，回忆了片刻，有些感慨道：
“没想到，咱们这内衣生意卖得最好的，竟然是青楼女子。”
顾芝芝唇畔漾起一抹笑，手里剪刀不停，“咔擦咔擦”连续剪下绸带，道：
“不管对方是何身份，来买内衣咱们就好好招待便是。”
顾宝燕认真点头，旋即又从篓子里扯出新的棉花团，慢慢撕扯出薄薄均匀的一层，一层层叠着，和剪裁出来的圆布块缝制成一个胸衣的托垫。
两人坐在店内，面前的小桌上已经凌乱堆了不少半成品，到了约莫未时，进店客人多了起来，两人用布将桌面蒙盖起来，起身招呼客人。
经过一番努力，眼看着悦己阁的生意慢慢也好了起来，顾芝芝悬着的心总算垂落下来，她意识进入空间，翻遍了空间里收集来的几种棉花，暗自筹划：
等明年几个铺子的生意都稳定下来，新的女性用品——卫生巾，也要提上计划了。
只是，她暂时还没找到比较合适做卫生巾的棉花和用料。
卫生巾是每个女人的必需品，不能和胸衣一样走高价市场，若是可以，她希望卫生巾的价格尽可能亲民，这样女人们就可以摆脱草木灰做的月事带，那东西卫生实在堪忧……
默默将此事记在心上，顾芝芝摊开笔墨写了封信，拿出银哨子朝天空吹了信号，等了一阵，小墨从天空盘旋降落下来，叼着信又迅速消失在天际。
现如今她不能经常和陆锦承会面，两人便再次通了书信，让小墨做信使，每日都有书信往来。
同在京城，小墨的信带去宣平侯府不过片刻，只隔了一日，陆锦承就让人带了一摞书籍过来，大部分是顾芝芝昨日信上提到的棉料相关书籍，还有几本是他私人推荐的。
顾芝芝把书籍搬进卧室，每晚睡前都翻阅到深夜。
时间快如白驹过隙，眨眼就到了年二十九，明日便是除夕了。
越近年底，火锅店和悦己阁的生意越是客似云来。
食肆生意也火爆异常，最近几日众人都忙得脚不沾地，赵荷花便和顾芝芝商量着，食肆这边提早放假，让大伙儿可以腾出时间放松或者置办年货。
顾芝芝没有异议，于是廿八这日吃午饭时，赵荷花就顺口把消息说了出来。
得知消息最高兴的人便是芹嫂了，她家在京城远郊的一条村子，闻言当即放下碗筷，掰着手指头数，要买些什么年货带回去给家人，激动无比。
而月莲嫂等人，互相面面相觑了几眼，神色都有些蔫蔫的，和芹嫂的反应对比鲜明。
顾芝芝目光在众人脸上一扫而过，问道：
“怎么了，明日歇店不开心吗？”
几人目光暗了暗，低头挑起饭粒放进嘴里不说话。
月莲嫂咬了咬牙，望向赵荷花道：
“夫人，我们无家可归，早就把食肆当成家了，不若还是开店吧，我们闲着也是闲着，替你照料着，你和姑娘回去安心过年。”
话音落，吉祥几人马上点头附议。
赵荷花“啧”了一声，嗔道：
“月莲嫂，我又不是要赶你们走，就算是田里的牛偶尔也该放松放松，趁着年节，你们该玩就玩去，最近大伙儿都够累的了，店里你们继续住着就成！”
顾宝燕用筷子戳着米饭，轻声道：
“京城没什么好玩的。”
京城那么大，怎么会没地方可玩，只是她们都是无家可归的人，一出门就见到满大街的行人拖家带口、喜气洋洋的，她们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见众人反应如此，芹嫂识趣将脸上的喜色憋回肚子里。
顾芝芝看众人满脸落寞的表情，眼珠微转了转，侧身附耳到赵荷花耳畔道：
“娘，过年时咱们家只有我们两人，也有些冷清，不如叫上大伙儿一起过年，也好热闹热闹？”
赵荷花一听，眼睛微亮，立刻把顾芝芝的想法说出来，用目光询问众人的意见。
众人闻言，表情瞬间转喜，纷纷点头答应。
顾宝燕道：“那我明日去帮忙洒扫屋子！”
赵荷花笑：“行啊，年底那样忙，我和芝芝每日都要出来看铺子，屋子里里外外都还没洒扫呢。”
京城这边的俗例，年关时每家每户都会洒扫，做个大清洁，寓意去旧迎新。
闻言，其余人也急忙点头，异口同声道：
“我们也帮忙！”
谈妥后，众人脸上又乐呵呵的，吃完了饭各自回铺子里忙碌。
忙到日薄西山，众人自发将食肆和酱铺里里外外都做了一遍清洁，至于悦己阁那边，是新开的，顾芝芝只在下午简单洒扫了一下，便没管它了。
火锅店仍旧营业，让员工们轮值，至于愿意在年关留在火锅店里全日上工的人，顾芝芝通通按三倍奉钱结算。
除夕这日，月莲嫂几人早早便赶来了。
众人七手八脚，不到晌午，就把母女俩的家清扫得焕然一新，每个人脸上都笑容洋溢。
顾芝芝从库房里拿了春联和浆糊出来，对众人笑喊：
“贴年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