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闻言，那女子脸上立即露出笑容，朝顾芝芝有礼貌地福了福身，跟进脂粉铺里。
货架上面膏有许多种，顾芝芝一时间挑的有些眼花缭乱，有些纠结。
宋初雪站在她身侧，食指指了其中一盒，低声道：
“这款是今秋新进的，挺不错的，前几日我才买了两瓶。”
顾芝芝目光随着她手指移过去，轻轻将那包装盒子打开，露出里面玉白的瓷瓶，犹豫了片刻，反问道：
“其实我是给我娘挑的，她也适合么？”
宋初雪手指一转，指向上一栏的盒子：
“若是令堂用，便这两款吧，更润一些。”
话音才落，铺子里的货娘走过来，看了顾芝芝手里的面膏一眼，蹲下身去，拿起一瓶已经开封过的，热情笑道：
“姑娘把手给我吧，咱们铺子里的面膏都是可以试的。”
说罢，用两根小竹签挑出一点面膏，涂抹在顾芝芝手背，最后轻轻拍打两下。
顾芝芝抬起手背闻了闻，唇畔漾起笑意，“那就要一盒吧。”
说着，目光落到宋初雪脸上，对她道了谢。
买好了面膏，两人一同出了脂粉铺子，互报了姓名后，两人一路低声谈着话，往福泽药铺方向去。
才拐过街角，忽的见前方不知发生了什么，一群人围拢在一起，将街道都堵上了，闹闹哄哄的。
顾芝芝凝眸眺望了一眼，还没开口，宋初雪已经迈步过去了，“咱们过去看看。”
小丫鬟极力替她拨开人群，三人好不容易挤到前排，终于看清了发生何事——
只见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女人躺在地上，长发不知多久没洗过，一咎一咎将脸覆盖起来，衣服腰部不知被什么勾破了，露出底下一小截雪白的肉……
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警惕地站在她身前，脸上也是脏兮兮的，却露出凶相，恶狠狠地推挡抓咬着三四个欲图上前的男人。
那几个男人痞里痞气的，嘴里不干不净调笑着，在不停逗弄着小女孩，仿佛两人都是他们掌中的猎物般。
“无耻之徒，太过分了！”宋初雪柳眉一竖，立马站出去呵斥那几个地痞。
小丫鬟手里抱着雨伞和胭脂水粉等物件，焦急万分追上去劝阻：
“小姐，不要多管闲事了，咱们快走吧！”
“哦哟，又来两个年轻美貌的小娘子……”
几名地痞相视一眼，眼睛放光地盯着宋初雪的脸，将小女孩用力一推，便将宋初雪围了起来。
小丫鬟脸色通红，一脸愤慨怒斥：
“滚开，可睁开你们不识好歹的狗眼……”
美色当前，几名地痞哪里有心思听小丫鬟的斥话，包围圈越来越小，其中一人抬起手掌就要摸宋初雪的脸。
顾芝芝脸色一凛，手探进挂在肩上的的褡裢里，悄悄将防狼电棍从空间里摸出来。
正要上去帮忙，突然宋初雪从腰间抽出一条软鞭子，啪的一下，甩在了朝她伸来的咸猪手上。
“啊——！”地痞们瞬间被打得落花流水。
顾芝芝瞠目结舌，看着宋初雪一袭粉色衣裙，手起鞭落，从容不迫，心里顿时又惊诧又羡慕——
女侠！好飒！！
围观人群见有打斗，慌忙往后退避。
几个瞬息间，地痞被打得哭爹喊娘，抱头鼠窜，宋初雪利落地收起招式，小丫鬟朝那几人逃跑的方向啐了一声，骂道：
“哼，早就提醒过你们，不要不识好歹了！”
顾芝芝看愣住了，怔了怔才猛然回神，鼓掌喝彩：“好！”
“好！”围观群众被她感染，立马也雷鸣般拍起了手掌。
余光瞥见方才那小女孩正吃力地想将地上的女人搀扶起来，顾芝芝忙和宋初雪对了一个眼神，双双走过去。
“寒鸦，帮忙。”宋初雪将软鞭盘回腰间，别好，接下小丫鬟手里的东西。
小丫鬟立即走过去，接替小女孩，配合顾芝芝将昏迷的女人扶站起来，女人身体滚烫着，身上散发出一股多日不洗澡的馊味，小丫鬟忍不住腾出手堵住鼻子，极力想远离，顾芝芝便顺势让女人靠在自己肩上，撩开她的头发。
看见女人的五官，顾芝芝惊愕“咦”了一声，忙掏出手帕，用力擦了几下她的脸颊。
脸上的泥垢物资被擦掉了一些，顾芝芝瞬间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竟然是顾宝燕！
她怎么会出现在京城，又怎么会落魄成这样，昏倒在街上……
心中霎时间浮现无数疑问，她下意识脱口喊出了顾宝燕的名字，拍打她的脸颊，忙又扭头问一旁的小女孩：
“你是谁？怎么会和她在一起的？”
小女孩抬头，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沉默摇头。
竟是个小哑巴……
“顾姑娘认识她？”宋初雪问道。
顾芝芝点了点头，抬手探了探顾宝燕脸颊和额头，一片滚烫，在发着高烧，急忙道：
“稍候再解释，她起了高烧，急需去看大夫，劳烦帮忙将她扶一扶，我背她过去。”
小丫鬟立时举起双手，撑在顾宝燕的腋下。
顾芝芝背对着弯下腰，“跟上。”说完将顾宝燕背起来就走。
小丫鬟牵着小女孩，一行人紧追着顾芝芝的步伐，匆匆忙忙间，进了福泽药铺。
顾芝芝已经来过几回，轻车熟路进了严凌风坐诊的小隔间内。
严凌风正准备收拾药箱离开，见顾芝芝背着一个臭烘烘的人过来，忙退后一步，让她将人放在小榻上，垫了一块帕子，立即给顾宝燕看诊。
严凌风重新打开药箱，提笔写下方子，问道：
“芝芝，你从哪捡来的？”
顾芝芝稍稍撩开隔间的帘子，让他看站在外面的宋初雪，道：
“她是谷满村的人，是宋姑娘从一群地痞手里救下的。”
闻言，严凌风抬起凤眸，往隔间外看了一眼，有些微怔，拿着方子跨步出去，问道：
“姑娘是……？”
一边说着，一边将药方递给药童。
宋初雪水眸雪亮，微微晃动着波光，将丫鬟手里的雨伞拿过来，浅笑道：
“公子不记得我，可还记得这雨伞？”
她长长的睫羽微颤，继续提醒道：
“下雨天，在邀月酒楼外避雨……”
“哦。”严凌风想起来了，接过雨伞，脸色淡然：
“一把雨伞而已，姑娘何须费心。”
说完，便轻轻移开目光，抬步直往抓药的区域去。
宋初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