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最近的天气有些阴晴不定,明明下午还是好端端的,到了晚上就下起了瓢泼大雨。她看了一眼手机,九点多了,沈溯半个小时之前打电话来过,说是雨势较大开车不安全,要等到雨小一点再回来,她叮嘱了一句注意安全。
沈韵和江顾晚上出去约会去了,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大病一场之后,身体到底就不如从前那么好了。以往要是有什么事情自己能熬夜熬到两三点,第二天*爬起来还是精神满满。现在不过才九点多她就开始犯困了。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收拾好东西洗漱去了。
洗漱完了喝了水,靠在床上,打算再看一会儿书就睡觉,刚打开iPad,头顶的灯就闪烁了好几下,下一秒,整个房间陷入了黑暗。时歌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去摸手机,这才发现有短信提示今晚会断电,让所有人做好准备。
沈韵说过别墅里面又应急电源,但她磨了半天都没找到。外面风雨大作,她又是怕黑的性格,一时间吓得哪儿也不敢去,只能乖乖缩在被子里面,只露出一个头来。她怕黑,还有幽闭恐惧症,这都是小时候留下来的后遗症。
她摸索着手机给沈溯打电话,没打通,估计是没听到。又打给沈韵,也是无人接听,也是,他们两出去约会,自然是不希望有无关人等打扰到自己。时歌的手有些发抖,缩在被子里面不敢有一点动静。
这场雨来的气势汹汹,豆大的雨珠打在窗户上,时歌甚至都能听到打在窗户上的声音。她将自己整个人都裹在被子里面,像是蚕蛹一般,背对着窗户,闭上眼睛告诉自己快点睡觉,不要胡思乱想。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自己好像是睡着了,又好像一直都是在假寐。她被手机铃声吵醒,摸到手机,打开,就是一张女鬼上吊的图片。女鬼的舌头伸的老长,两只眼睛还在不停地滴血,直直地看着前方,就好像是在死死地盯着时歌一样。
她惊得一声尖叫,本能地去摸开关,按了好几下都毫无反应,这才想起来今晚停电了。手里的手机就像是烫手的山芋一样,她扔了出去。手机落地的瞬间,不知道是触碰到了什么机关,竟然爆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笑声,叫人听得心生惧意,无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无目的地在床上到处*,手指碰到一个冰凉的金属物体,是iPad。时歌手抖得厉害,几乎快要抓不住平板,好不容易解锁,打开,哆嗦着拨通了沈溯的电话。这次倒是很快就接通了:“宝贝?怎么了,还不睡觉吗?”
时歌一听到沈溯的声音眼泪就掉了下来:“你什么时候回来?”
沈溯最怕时歌哭,她一哭自己的心就跟着后面紧绷起来:“宝贝,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
时歌突然没了声音。
听不到时歌的回答,沈溯慌了神:“宝贝,能听见我说话吗?回答我!”
时歌不说话,她愣愣地看着前方,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听不见任何声音——在她的正前方,有一面巨大的落地镜。镜子上面有血淋淋的红色液体,还在滴滴哒哒往下滴着什么,而镜子的中央,写了一个触目惊心的“死”字。
她的心因为惊吓,快要跳出嗓子眼。
她感觉得到脖子上有一个冰冷得东西,伸手去摸,摸到一个金属的项圈,一颗心剧烈地跳动。她僵硬地转过脖子,发现角落似乎站着一个人。穿着白衣,一动不动,就那样站在那里。
“啊!”
一声惊叫似乎是要刺穿沈溯的耳膜,他立刻意识到可能出事了,二话不说拿起东西就往外走。
时歌刚才那一声惊叫几乎是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她喉咙剧痛,发不出一点声音,,怔怔地看着墙角的那个人,双脚不受控制地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面前。一旁的沙发椅上有一条纯白的毛巾,她拿着毛巾,缠上了那人的脖子。
“你想杀我吗……”
也许是死亡的恐惧刺激了那人,他一把推开时歌。时歌的后脑勺重重地撞在了桌腿上,只觉得又温热的液体从后脑溜出来。她伸手一摸,黏糊糊的感觉告诉她这是血。好奇怪啊,明明流血了,为什么感觉不到一点疼呢,为什么呢……
鼻尖萦绕着香甜的气味,她忍不住吸了两口,头越来越昏沉。
这是什么……
那人走到时歌的面前,双手用力掐住她的脖子,眼神阴鸷,他对时歌下了狠手,他要杀了她!
时歌拼命挣扎,直接地能够吸入的空气越来越少,呼吸越发困难。她伸手在空中胡乱挥舞,摸到了一个玻璃的瓶子,想也不想就用力砸在了那人的头上。那人吃痛,放开了时歌,跌跌撞撞退到栏杆边。
时歌如同猛然浮出水面一般,空气像不可阻挡一般涌入胸口,她抓着桌腿让自己能够站起来,狠狠地看着那人,语气无比的虚弱:“你……你是谁,是谁让你来的……”
那人看了时歌一眼,忽然转身就从楼上一跃而下。
变故来的过于突然,时歌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然而她也没有力气去说话了。一转头就和镜子来了一个死亡对视,吓得她一连倒退了好几步后腰撞在栏杆上,她惊愕地去看楼下,本以为能看到那人的尸体,或者是看到他一瘸一拐想要逃命。可是她看过去,入目皆是黑乎乎的,别说是尸体了,连个人都没看到。
正巧楼下有动静传来,时歌知道是沈溯回来了,她顾不得身上的伤处痛得要死,几乎是奔跑到楼下,不管不顾地扑到沈溯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眼泪迅速打湿了他肩头的衬衫:“阿溯……”
沈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进门就被小姑娘扑了个满怀,差点没接住她。别的不清楚,只知道小姑娘哭得很伤心,拍着她的后背,温言软语哄道:“怎么了,宝贝,没事了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