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和他没有关系,他不会在乎孩子这件事情的,哪怕从一开始我就没有办法怀孕生孩子,他也一定会和我结婚的。”时歌原本满是星辰的眼里现在只有满满的悲哀,“是他的父亲。”
“你们两个人的事情,和他的父亲有什么关系?你不是和我说过他已经完全接受你了吗?你们两个人都结婚了,他总不至于现在跳出来说你们的婚姻是不作数的吧?”谢林星只觉得匪夷所思,“你会不会想太多了?”
“你还是太天真了,不懂豪门里的这些弯弯绕绕。”时歌长长地叹了口气,“你知道像他们这样的豪门世家,最不能缺少的是什么吗?不是财富,不是人脉,而是继承人,一个合法的继承人。”
“你的意思是,你不能生孩子,沈家就没有继承人了。”谢林星一点就通,虽然这在很多人看来是不可理解的事情,但不可否认很多豪门世家就是这样,为了一个继承人,闹出什么样的事情都不奇怪。
她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不对啊,我记得沈溯上面不是还有一个姐姐吗?虽说那是女儿,将来是要嫁给别人的,但好歹生出来的孩子骨子里面也流淌着沈家的血,如果只是因为不姓沈的话,等到孩子出生,让他跟着他姐姐姓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如果真的像你说的这么简单,我也不至于会像现在这样……你不知道,姐姐她没有打算要孩子,她会觉得孩子是她的负担,会扰乱她本来已经规划好的生活。也就是说,如果我没有孩子,那么沈家,就没有了合法的继承人,你现在能够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那,那你们还收养了一个孩子叫温隅吗?他不是跟你们的关系很好吗,他完全可以做沈家的继承人啊,只要把名字改一下就好了,这样总该可以了吧?”
“你错了,温隅,是我们收养的孩子,那么他注定就是被收养的,注定姓温不姓沈。也许将来他会进入沈氏工作,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小小的经理,让他接手沈氏,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时歌漂亮的眼睛看着谢林星,“林星,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我不知道。”
“你无法想象那些豪门世家为了所谓的继承人,能够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出来,用不择手段这个词来形容他们,都是低估了他们的能力。”时歌勾了勾唇角,不知道是讽刺还是自嘲,“我不知道如果我没有了孩子,在他得知我再也不能有孩子的时候,他的那个父亲会做出什么事来。”
“时歌……”谢林星只感觉身体在发冷,寒意侵入四肢,“时歌,时歌你别害怕,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的……”她死死的抓着时歌的手臂,企图这样能够带给她一点温暖,“我在呢,你别怕,别害怕……”
“林星,这件事情我只想告诉你一个人,我想你替我保密,因为你知道的,我其实没有什么知心的朋友,你算是其中一个。我害怕这些话长久的憋在我心里面,我可能会疯掉。”时歌深吸了一口气,“如果以后真的没有孩子,我会考虑和沈溯离婚。”
这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将谢林星整个人从内到外烤的外焦里酥:“你在发什么疯?你知道你自己现在在说什么吗?离婚这么重要的事情,也是你随随便便张口闭口就能这么草率地决定的吗?”
“林星,你听我说完,我很清醒我知道我现在在说什么做什么,我这么做是我经过了深思熟虑,才做出来的决定。我真的很害怕有一天,我们两个会因为孩子的事情吵闹不休,到最后,我们都很累了,想离婚了,那别人会这么说?会说他是嫌弃我不能生孩子,才会和我离婚,可是如果要他迫于舆论的压力,道德的枷锁和我在一起,那也是我不想看到的……阿溯很好,我非常地爱他,所以我希望他可以过的快乐。我真的很害怕有一天,他会对我说,我再也不快乐了,我非常非常害怕这件事情,所以我希望与其到最后收场都是那么狼狈不堪,还不如我先离开。”
谢林星看着时歌那样冷静的模样,兀自红了眼眶,她不知道时歌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静,冷静得让人感到害怕。就像是被一场风暴席卷过后的草原,没有鲜花,没有大树,没有牛羊,没有草垛,只剩下一望无际的草地。
这样的时歌,只让她感到陌生和害怕,明明时歌从前不是这样的,她分明是一个有血有肉,会哭会笑的活生生的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就好像是一台计算机,将所有可能会伤害到自己的东西全部扼杀在防火墙的另一端,从根源开始,不让任何东西伤害到自己,不让悲痛有机可乘。
“你想好了真的要这样吗?时歌,你会后悔的……你为什么不去想想沈溯的感受,万一呢,万一他就愿意和你赌这么一次,赌他永远爱你,赌他永远不会离开你,你就真的连这么一个机会都不愿意给他吗?”
“林星,你别这么天真,行不行?拿什么东西去赌?我的青春?他的时间,算了吧,这根本就是没有意义的。你不知道,一旦我没有了孩子,沈家会对我怎么样,他已经为了我承受了太多的压力,我不想再给他任何的压力,我不需要他为了放弃任何东西……”
“林星,你不是我,你不了解沈家,如果你是我,你就会理解我现在的选择。他们这样的家庭,和疯子*又有什么区别。他们金碧辉煌的豪宅看起来存进寸土不可一世,那是他们财富的乡镇,可是如果你剥开他们的外衣,就会发现他们都是一神经病,富丽堂皇的外表也掩盖不了这是精神病院的本质。你想想,我一个没有生育能力的儿媳妇,在那样的家庭,能好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