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就是看到很多人的留言，想起了自己之前的生活。”时歌眨了眨眼睛，“暮荆，你先回去坐吧，我去看看婆婆有没有准备好呢。”
厨房是半开放式的，时歌走进去，婆婆正在放调料，看见她笑：“这么快就等不及了。”
“婆婆，我想想您打听个人。您这边有没有一个男客人，总会在一些特定的时候单独过来。比如说情人节的时候，点一碗鸡汤馄饨，然后在墙上的便利贴上写什么。”时歌比划着描述了一下沈溯，“婆婆，您还记得吗？”
婆婆搜索了一下：“是不是一个长得挺高的小伙子，不戴眼镜，还挺帅的，不怎么喜欢笑？”
“是是是，您记得吗？”
“哦，他前几天还来过，点了碗鸡汤馄饨。他说他以前也是这里的学生，前女友很喜欢吃我这里的馄饨。”婆婆捞出馄饨，“他来的日子好像都是固定的，我也不太记得，不过墙上应该有，你去看看。”
时歌捂着嘴：“婆婆，您有和他聊过吗？”
“有没有聊过啊，你等会，让我这个老婆子想想。”婆婆倚在台子上面，认真回想道，“你别说，我还真的和他聊过。”
那天店里面人不是很多，婆婆做完馄饨就坐在椅子上休息，角落那张桌子的客人忽然问道：“阿婆，这个鸡汤的味道怎么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啊？”
“汤里面放了紫菜，可能会不太一样。”婆婆笑得很慈祥，“怎么，小伙子你以前也吃过我做的馄饨吗？”
“以前和女朋友在对面上学的时候经常过来吃。”
没什么事情可做的，婆婆索性坐下来和他聊天：“那今天怎么不带女朋友过来一起吃？”
男人握着勺子的手一顿，继而自嘲一般地笑了笑：“分手了，上学的时候就分了。”
“没事，小伙子，总会遇到更好的。”婆婆安慰了几句，又问，“你刚才说那个女孩子也是对面学校的，叫什么啊？说不定我认识呢。”
“时歌。”
“时歌啊，原来是那个小姑娘。”婆婆笑了一下，“我知道她，是个挺可爱的小姑娘，说起来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她了。没想到居然和你是一对，挺好的。”
男人用勺子舀着馄饨，看向对面，恍惚中又看到当时的时歌——十八九岁的时歌扎着高高的马尾辫，活力十足。她刚从网球场上下来，额头上还有汗水，她丝毫没有在意，嘴里还在叽叽喳喳说等会要去逛街。
沈溯实在看不下去，抽了张纸巾替她擦汗：“你慢一点，又没有人和你抢。”
时歌亲呢地揪着这个姿势蹭了蹭他的手：“我知道，这不是有你嘛。”
沈溯无奈地笑：“你能不能有点女孩子的样子。”
“那你还不是喜欢我，哼。”
虽然当时两个人都没有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可是两个人每天几乎二十四小时都恨不得黏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上课，一起散步，几乎整个院里面的人都认为他们两个是一对，只差最后一步而已。
彼此都心照不宣，都在等待一个最佳的时机。
第二天，他们就在一起了。
那个时候的时歌还没有现在这么不爱说话，还能肆无忌惮地和朋友聊天，也不会害怕和陌生人聊天。还是像个小女孩子一样，偶尔会和自己撒娇，也会像别人一样耍小脾气，然后等着沈溯来哄她。
“那现在呢？你还喜欢她吗？”
“当然啊，怎么会不喜欢呢。”
婆婆说完之后，时歌的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
“婆婆，墙上的那张纸我能带走吗？”
“带吧带吧，本来就是给你们年轻人写着玩的，我一个老婆子留着也没用。”
时歌将那张纸拿下来，小心翼翼地叠好放在口袋里面，走回到桌边，婆婆已经将两碗馄饨放到了桌上，还送了一碟海带丝。暮荆问道：“时歌，你刚才看那面墙看了半天，是看到什么好东西了吗？”
“嗯，看到自己以前留下的东西，觉得挺有意思的，就看了一会儿。”时歌咬着馄饨，“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这家馄饨，这么多年了味道一点都没变。”
暮荆附和道：“是，我也好久没来了，还挺怀念这个味道的。”
时歌的手机响了一下，她看了一眼没回复。
屏幕又亮了一下，时歌没理，暮荆瞟了一眼，隐隐约约看到一个溯字，问：“谁啊？”
“一个朋友。”
“那怎么不回？”
“不想回复，没意思。”
暮荆隐隐猜到了对方是谁，但看到时歌没有回复，他莫名有一点高兴，只是没有放在明面上。
手机又一连响了好几下，时歌彻底忍不住了，拿起手机回复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那边却再也没有恢复。
被这么一打扰，时歌没有了吃饭的兴致，对暮荆道：“暮荆，我吃饱了，你先送我回去吧，店里面还有事。”
“好，我这就送你回去。”
下午，店里来了一个陌生的男人。
他一进来就点名要找时歌，接待的姜甜甜一愣，紧接着道：“那您稍等一下，我现在去喊时歌姐。”
时歌在后面的花房里面照顾新送来的那一批花，听到姜甜甜说完之后，皱了皱眉：“点名要找我？”
“是，你要不去看看？”
“好，你来帮我浇水，我出去看看。”
时歌走出去，外面的男人倒很有礼貌：“时小姐，您好，我家小姐请您走一趟。”
“请我走一趟？”时歌诧异，“你家小姐是哪位？请我去又是为了做什么？”
“我家小姐下个月有一场很重要的活动，想邀请时小姐去布置场地的鲜花，还请时小姐和我过去一趟。”
开门做生意的人哪有生意上门不接的道理，时歌颔首：“您请稍等片刻，我安排一下店里面的事情。”
“您自便。”
时歌安排好了店里面的事情，跟着男人上了车。
大约开了半个小时左右，男人把车停在一栋别墅面前：“时小姐，请下车。”
时歌走进去，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一个女人，看背影很像是……她心里咯噔一下：“许绾？”
许绾转过身，似笑非笑：“时歌，我们又见面了。”
时歌扫了一眼她的脚踝：“看起来，脚是好了不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