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嗓子软糯的撒娇让沈溯骨头都跟着后面酥了,难怪说撒娇的女人最好命,时歌这么撒娇谁顶得住啊。他认命,用勺子舀了粥送到时歌嘴边,还能怎么办呢,毕竟是自己的老婆,哭着也得宠下去:“来尝尝,小心一点,别烫着。”
时歌尝了一小口,竖起一个大拇指:“好喝。”
能不好喝嘛,自己早点四点多就起来煮着了,*没经验,权衡都在边上守着。不过只要老婆喜欢,花费一点时间又算得了什么呢。
时歌小口喝粥,忽然问道:“温隅怎么样?”
沈溯就不高兴了,为什么他感觉这个小崽子在老婆心中的分量越来越重了,这样下去有一天岂不是要超越自己了:“你总想着那小崽子做什么?不如先养好自己的身体,别忘了你还是个病人。”
“不是吧,你堂堂沈公子,还要跟一个小孩子争风吃醋?”时歌只觉得好笑,“你幼不幼稚啊。”
“我不管,我在老婆心中一定要是最重要的。”
“好好好,你是最重要的,行了吧。”
尽管时歌回答的十分敷衍,但就像是小孩子得到了自己渴望已久的玩具一样,沈溯还是十分开心:“嗯,你在我心中也是最重要的。”
一句话就戳中了时歌的心脏,她是三生有幸才能成为沈溯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爸爸说,这辈子能半夜从被窝里面爬起来为你端茶倒水的,除了你妈妈,也就剩下那个爱你爱到骨子里面的人了。
所幸啊,她历经半生,终于找到这个人了。
“阿溯,我很爱你,我最爱你,我只爱你。”
突如其来的表白让沈溯一愣:“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没什么,只是这次的事情让我有点感慨罢了。”出车祸的那一瞬间,时歌脑海当中第一个冒出来的人就是沈溯。她从来不是怕死的人,她只是害怕再也见不到沈溯而已。未来的生活那么长,他们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做,她不想就这样离开,她想和他一直走下去。
昏迷中,时歌一直觉得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胡喊自己的名字,模模糊糊的听得不是很真切,却是温柔到了极点的声音。她实在是太疼了,实在是太累了,数次想过要放弃,可那声音就会出现在自己的耳边,不断告诉自己要活下去……
意识模糊,她能死死抓住的也就只有沈溯这一个名字。
她要和沈溯做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和他有一个家,要和他有一个孩子,要和他养一只小宠物,想要每天早上醒来都能够看到他,想要和他一起牵手去散步,等到他么老了,就一起去环游世界。还有那么多的事情等着他们去做,她不想就这样离开。
意识濒临涣散的时候,她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温柔地说:“阿时,醒过来,不要睡。”
“醒过来……”时歌喃喃自语,“我也好想醒过来,可是太疼了,我太累了,我快要坚持不下去了……真的好疼啊……”
“阿时,阿时你听我说,你必须要挺过这一关……当你醒过来,你会发现这个世界其实很美好,有那么多爱你关心你的人都在等你……”声音的主人似乎有一点哽咽,“我也在等你,我在等你醒过来……”
时歌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眸光明亮,笑起来仿佛有星辰在里面闪烁。眉眼轮廓优美清晰,眸光含水,有曾经因为某种希望而从心底渗透出来的光亮,只一眼仿佛便可以看到人的心底去。
但现在那双眼睛半闭着,黑暗而浓郁,不见一丝星光。
“算了吧……”不知道过了多久,时歌才轻声说,“我真的太累了……我不想过勾心斗角的生活了,我不想每天都处在惴惴不安的生活中……这个世界它对我不够美好,到处都是恶意……陌生人,你认识沈溯吗?如果你能看到他,告诉他,我爱他,好吗?”
声音的主人缓缓*上时歌的脸庞,他的手无比的温暖:“我不做任何人的传声筒,你要自己醒过来,亲口告诉他……阿时,他在等你回去,他在等你醒过来,他在等他的女孩儿回来……”
手腕上有冰凉的触感,她想起来了是那条手链,是沈溯送给他的手链。某根神经似乎是被触动了一样,时歌的神情稍稍有了些变化,慢慢低下头去看自己的手。
“阿时,你答应过我我们要一直走下去的,难道这就是你对我说的永远吗?”
手链冰凉,每一颗水晶都被切割成不规则的形状,棱角闪亮,每一面都映射出时歌苍白的面容,她仿佛听到四面八方都有温暖如春的声音传过来——
“阿时,十八岁了,可以谈恋爱了吗?”
“阿时,我希望你是我的独家记忆。”
“阿时,我爱你。”
“阿时,我想要永远都和你在一起,我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
“阿时,我希望我的未来规划是有关于你的。”
年轻的沈溯如同从天而降一般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哪怕自己的太阳穴上顶着的是一把黑漆漆的枪口,哪怕只要扳机被扣动自己就会命陨现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一点都不害怕……
好像只要看到他,不管多么危险的场景自己都不会害怕了,他总是能够给予自己无限的勇气,去一步一步走向那未知的未来。
“你真的要带我走吗?”时歌的声音虚弱又带着一丝茫然,“可是我走不动了……我真的好疼啊,每一个骨头都好疼啊,我太累了,我走不动了……”
声音的主人终于落下泪来,冰凉的液体落在时歌的脸庞上,让她有刹那间的恍惚。他紧紧拥抱着自己,身体都在不停地颤抖,不断地重复:“没关系,我带着你……我带着你出去,我会带着你出去的……”
“我会带着你出去,我会告诉全天下人我有多爱你,我会用生命来保护你,不会再让你受到一星半点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