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歌靠在椅背上,说不清楚是什么表情:“和大家聊了一会,就耽误了。”
沈溯明白她语气中的怅惘,娱乐圈虽然给她的是无数的失望,但说没有一点留恋是不可能的。想要离开,却又舍不得,但有不得不离开:“后悔吗?对于刚才自己的决定,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后悔什么呀,说出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哪里还能收回来的、就算现在我有新想要回去,别人也不会买账啊。”时歌无奈,话锋一转,“对了,我刚看好多人说我是因为你才退出的,请问沈先生对此有什么想法呢?”
“这样啊,”沈溯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前途一片光明的时小姐为了我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放弃了自己在娱乐圈的事业,我觉得老天爷要告诉我的就是,我得加倍对她好了,对吧?”
时歌笑了,凑过去亲吻他的下颚:“对啊,以后记得要对我好。”
“关于他,我真的有太多的勇气,都是真的好梦不醒。我真的有过思念成疾,真的爱看他背影,真的为他有盔甲坚硬,真的吻过他侧颈……”不知道是哪里在放《真相是真》,时歌在亲吻中模糊地听到沈溯对自己说:“阿时,我爱你。”
余生那么长,但只要有你在身边,我就无所畏惧。
手机铃声响了,是沈溯。他把车停到路边,看了眼来电显示人,皱了皱眉:“喂?”
对面是沈父不耐烦的声音:“你现在赶快给我回来一趟。”
“做什么?”
“你别管那么多,回来就是了,有人要见你。”沈父明显不想和沈溯多说话,扔下这句话就挂了电话。
对话不过短短十几秒,沈溯的表情变了又变,时歌疑惑:“是谁啊?”
“我爸,让我回去。”
“哦,大概是有什么急事吧,要你赶快回去。”时歌倒是无所谓,“前面路口掉个头你先把我送回公寓就好了。”
沈溯却不这样打算;“你跟我一起回去吧。”
时歌懵了:“你说什么?”
“我爸说有人想要见我,我大概能猜到是谁回来了、我保证,她应该会很喜欢你的。”
开会沈家也不过就二十分钟的路程,全程时歌一言不发,整个人跟哑巴了一样。沈溯失笑:“一路上怎么都不说话呢,说你不紧张你还逞强。”
时歌死鸭子嘴硬:“谁说我紧张了,我没有,我就是不想说话而已。”
“好好好,你不紧张,是我说错了。”沈溯拉着她下车,吩咐佣人道,“去把我后备箱的东西拿出来放进去。”
自从上次沈溯回家之后,第二天就把那姓丁的管家给扫地出门了,现在主事的是个姓张的管家,人看着十分敦厚老实,打理事情也是井井有条。最主要的是忠诚实在,沈溯对他也是颇为放心。
看见沈溯回来,张管家连忙迎上去:“少爷回来了。”又看到站在一旁的时歌,只愣了一下就反应过来,“这位是少夫人吧,我姓张,是这里的管家。”
“张管家您好,我叫时歌。”
张管家陪着两人往里走:“少爷,老太太回来了,就在楼上。”
果然是奶奶回来了。沈溯稍稍笑了笑:“我知道了,你等会让那些人把东西都送到奶奶房间里面去,就说是阿时买了送给她的。”
时歌抠了抠沈溯的手掌心,悄声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猜到奶奶回来了,才会带我回来?”
沈溯轻笑;“嗯,奶奶这个人平时很好说话的,她一定会喜欢你的。”
沈父就做在客厅里面,本以为只有沈溯一个人回来,看到时歌愣了一下,很快脸色就沉了下去:“沈溯,我只让你一个人回来,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带外面的女人回来了。”
这话虽然是对着沈溯说,但话里话外都是冲着时歌来的。沈溯面色不改,语气冰冷:“纠正一下,这不是外面的女人,是我的女朋友,也是我将来要结婚的对象。您要是不想看到她,我现在就带她离开。”
沈父气的要死,又不好当着一屋子的佣人管家发脾气,冷着脸道:“你跟我上来。”
沈溯示意时歌没事:“你在楼下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时歌心里惴惴不安,她知道沈父是什么样性格的人,也知道沈溯是一个多么固执的人,万一两个人起了争执……万一还是为了自己起了争执,这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她在楼下沙发坐着,佣人端过来的茶水点心动也没有动,只期望着下一秒沈溯就能回来。
正在这时,张管家面带笑容地走下楼,对着时歌道:“少夫人,老太太想要见您。”
时歌的神经一下子就绷紧了:“奶……老妇人想要见我?”
“是的,请跟我过来。”张管家看了一眼紧张的时歌,笑道,“少夫人不用这么紧张,老妇人人很好相处的,她最疼少爷了,一定也会喜欢您的。您可以跟着少爷一起喊奶奶,不用那么拘束的。”
老太太的房间在三楼,时歌敲了门走进去。房间里正在用老旧的唱片机咿咿呀呀地播放着戏曲,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老太太正靠在摇椅上闭目养神。时歌站在一旁也不说话,生怕惊扰了她。
就这么站了一会儿,老太太开口了;“进来了怎么也不说话?”
没料到原来一早老太太就注意到了自己已经来了,时歌尴尬地笑了笑:“看到奶奶您闭目养神,不敢说话怕打扰到您。”
老太太看着慈眉善目的,年轻时候却是极有手腕的一个女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时歌,露出一点满意的笑容,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坐吧。”
她倒了杯茶放在时歌面前,时歌尝了尝,道:“这是今年新春的碧螺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