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隅看到时歌,转过脸来,小小的脸庞上已经全都是泪水。他一把扑进时歌怀里,时歌一个不留神竟然被他撞得踉跄了两步,顿时感觉胃里一阵恶心反胃想吐。她勉强抱着温隅;“告诉姐姐,发生什么事情了?”
温隅整个人都埋在时歌怀里,一声不吭。
时歌看了一眼两个女人,温柔地安抚着温隅的情绪:“告诉姐姐,她们是什么人?”
温隅怯生生地迅速看了一眼两个女人,半晌才细如蚊呐道:“她们是我的舅妈和小姨。”
时歌一愣;“你不是说你已经没有家人了吗?”
“对,我的爸爸妈妈去世之后,我就一直一个人流浪,爸爸妈妈还在的时候,亲戚也不和他们联络走动。”温隅垂着头,慢慢说,“所以我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这两个亲戚,还是她们说我才知道的。”
沈溯冷淡地看着两个略显局促不安的女人:“二位今天来,是准备要跟我们要走温隅吗?”
温隅的舅妈是个没什么文化的大老粗,遇到事情除了大喊大叫也就会胡搅蛮缠,当下就很爽快地承认了:“对,温隅是我们家的孩子,我要回我自己的侄子有什么错吗?难道沈少有权有势,还要强行抢夺别人家的孩子不成!”
一听到这两个女人要把自己带走,温隅立刻往时歌怀里缩得更厉害,整个人恨不得都蜷缩在时歌怀里。时歌拍着她的后背,对阿姨说:“阿姨,你先带着温隅回去,在事情解决之前都不要出来。”
阿姨会意,立刻从时歌怀中接过瑟瑟发抖的温隅,轻声安慰道:“温隅不要害怕,阿姨和哥哥姐姐都在呢,没有人可以把你带走的,不怕不怕……阿姨带你回去吃点点心好不好,今天有你喜欢的小蛋糕呢。”
沈溯冷笑:“你们是真心想要把温隅带回去照顾,还是想利用温隅来搭上我们沈家这条线。我妻子遇到温隅的时候他一个人在街上流浪,你们也没有想过要抚养他,现在这么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个小孩子在这儿了。”
舅妈急得脸红脖子粗,大喊道:“沈少你胡说八道什么东西呢,温隅是我们的孩子,我当然是真心想要把他带回去照顾。沈少可不要凭着一张嘴,就给我在这儿胡说八道,给我扣上一顶贪慕虚荣的帽子。”
温隅的小姨看着着急,连忙扯了她一把,示意她闭嘴自己来说;“沈少想必是对我们有什么误会,我和她舅妈从小就是十分疼爱温隅的,温隅的父母去世我们也很难过,只是因为一直繁忙才没有时间,今天好不容易抽出时间就想把温隅带回去亲自照顾,感谢沈少和沈太太对于温隅的照顾,想必两位能够理解吧。”
舅妈别的不行,看人倒是不错,已经看出来这位新晋的沈太太对于温隅十分上心,若是温隅真的被自己接了回家,肯定要隔三差五就来看看,到时候自己也能接机捞到好处,从此衣食无忧,平步青云。
时歌不知为何只觉得自己的头越来越昏昏沉沉,胃里越来越恶心,她抓着沈溯的肩膀,勉强说:“我跟我的先生已经决定收养温隅,两位如果是利用温隅做中间人想要为自己谋取利益,这样龌龊的事情大可不必,我是不会让你们带走温隅的。”
沈溯看了她一眼,低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我让人先扶着你回去吗?”
时歌摇摇头:“没事,我只是不想跟着两个人过多纠缠,他们已经铁了心想要带走温隅,不管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实在不行就让保安把人给带走吧,省的他们在这儿也影响别的客人。”
一听时歌说要把自己给赶出去,舅妈立刻不依,顿时就开始一哭二闹三上吊:“大家都来看看啊,沈家家大业大,仗势欺人,居然想要强行抢走别人的孩子,难道这就是沈家应该做的事情吗?大家快来看啊。”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这儿给沈家头上泼脏水!”
沈韵早上迷茫地睁开眼睛,头因为宿醉疼得快要炸开,勉强撑着自己去洗漱完毕,出来就看到桌上摆着醒酒药和一张纸条——昨天晚上你喝了不少酒,知道你晚上喝多了早上醒来会头疼,所以让人给你准备了醒酒药,记得吃。
纸条上是多么熟悉的字体,熟悉到沈韵一看到眼泪差点就要忍不住,她慌忙擦掉眼泪,稳下心神,刚吃完药就听到外面吵吵闹闹,一出门就听到这句话,当下就忍不住走到女人面前:“你再说一遍试试。”
沈韵从前一直都在国外,回国之后也很低调,鲜少在公众面前露面,舅妈只当她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根本没把她和沈家想到一块:“呸,这是我和沈家之间的事情,你算哪根葱也敢这么和我说话!”
“啪”清脆的耳光就落在舅妈的脸上,半边脸颊立刻肿了起来。沈韵气极反笑:“我是谁,我告诉你,我是沈家长女,就算是沈溯也得礼让我三份。你怕是从来没关心过温隅一天吧,你也敢把孩子给带走,还说我们沈家抢你的孩子,做梦!”
时歌整个人都靠在沈溯的肩膀:“阿溯,我不想看见她们,请保安让他们离开吧。”
“好,我陪你回去。”
舅妈已经铁了心要把温隅给带回去,哪里会就这么轻易让时歌离开,见她要走,上前一把拦住,一张嘴一开一合,时歌却只感觉视线越来越模糊,渐渐快要看不清周围的情况,终于支撑不住昏倒过去。
“阿时!”
“时歌!”
等到再醒过来,已经是在医院,入眼解释白茫茫的一片,时歌想要坐起来,被沈溯一把按住:“乖,不要动,医生说你是因为突发性贫血才会昏倒的,现在要好好休息。”他捧着时歌精致的面庞,“阿时,谢谢你。”
时歌不明所以:“你谢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