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顾川没再给我机会。
他慌不择路地逃开了。
我发了会呆，心底漫起懊悔。
思维习惯老夫老妻式的直白，完全忘了现在的顾川还是我的上司，刚才的话太过露骨，他肯定受不了。
可他就在我身边。
我不想等到三十四岁了。
药膏很管用，睡了一晚就能正常活动。
我特意准备了爱心便当，装在保温盒里送到他办公室。
他的助理看到我，立刻警惕起来。
“要吵架请去别处，别影响工作。”
“不吵，尝尝我的手艺？”
他不敢吃，怕我动手脚。
借口开会飞快跑了。
顾川也想跑，没跑成，西装外套才穿到一半就被我堵在办公桌前。
“你究竟想干什么？”
“给你送午餐啊，这很难懂？”
此刻的他有种被迫清醒的茫然感，很可爱，好想亲近。
忍住。
不能把人吓跑。
要循序渐进。
6.
我开始频繁出入他的办公室，打听他的日程安排，厚着脸皮跟着他参加各种会议。
所有同事都觉得不可思议。
我解释得很官方：“经过上次事件的反思，我深刻认识到同事间应该互帮互助，营造和谐的职场氛围。顾总一定也认同这点，我们正在努力建立良好的工作关系，共同为公司发展添砖加瓦。”
领导很欣慰，同事们也很欣慰。
顾川给我甩脸色就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顾总，人家宋暖被你推倒了还这么积极工作，你怎么还摆着臭脸？”
“是啊是啊，她一个女孩子都放下面子天天围着你转，你还想怎样？”
“说实话，她的业绩可比你手下其他人都好。”
顾川不语，趁没人时把我堵在茶水间。
“讲得这么大义凛然，他们知道你心里打着什么主意吗？”
我完全没在意他的话，只顾着欣赏两人此刻的姿势。
“哇，壁咚？好久没这样了。”
他一愣，“什么壁咚？”
“就是现在这样，按剧情发展，接下来你该吻我了。”
顾川原本凶狠的表情瞬间崩塌，像触电般迅速松开我。
“谁要吻你！”
结结巴巴，手足无措，可爱极了。
“不接吻也行。”
我的手指勾住他的皮带，缓缓蹲下身，仰起脸看着他，下巴若有若无地蹭过西裤。
“顾总，你多久没放松过了？”
他被这句话惊得呆若木鸡，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看来又吓到他了。
不过既然开了头，就继续吧。
他现在还接受不了主动，那我来取悦他总可以吧。
牙齿咬住拉链，刚要拉下，他动了。
动作僵硬得像个机器人。
浑身紧绷，生硬地推开我的脸。
“宋暖……求你了，别这样。”
“我很正常啊。倒是你——”我无辜地拖长音调，“反应太大了吧？”
他的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两下，显然明白我在暗示什么。
一时不知该继续推开我，还是遮掩自己的失态。
手忙脚乱一阵，只匆匆丢下一句“我还有会议”。
同手同脚，耳朵红得像熟透的樱桃。
年终奖金名单公示那天，原本排在我后面的同事突然约我吃饭。
我有些意外，但很快答应了。
毕竟要不是我和顾川因为停车场事件被警告，这笔钱轮不到他。
我也正好找个机会出门，顾川躲了我好几天，我正愁找不到借口继续接近他。
进了餐厅才发现，顾川并不在场。
“他没来？”
那同事为我倒上茶水，局促地笑了笑。
“我只请了你。”
我的筷子停在半空，“什么意思？”
很快我就明白了他的不自然从何而来。
他竟然就是那天在停车场撞见我和顾川的人。
当时我摔得浑身疼，没注意是谁经过。
即便看到了也记不住，平时根本没交集。
“我听到了你们的对话……知道不是普通推搡……”他吞吞吐吐，偷瞄我一眼，“这笔奖金对我来说太重要了。”
他家境不好，相依为命的母亲又查出重病，走投无路时，意外得到这个机会。
“实在抱歉，等我有能力一定会还给你。”
“不用还，你本来就够格拿这个钱，只是时机不对。”
“但原本应该是你的……”
“是原本。你本可以把这事烂在肚子里。”
可他还是选择了坦诚相告。
我笑笑，开了瓶红酒。
餐厅里觥筹交错，觥筹交错中飘散着诱人的香气。
他又道歉，开始讲述家里的困境。
记忆突然变得模糊。
我和顾川帮助过很多人。
有些人执意当面道谢。
也有人，得知我们没孩子后，想要给我们当儿子，继承我们的财产。
思绪飘远，又有点想顾川了呢。
喝的头有点晕，同事搀扶了我一把。
“这天气，好像要下雨了。”
闻言我抬头，灰蒙蒙的天空被高楼大厦分割成碎片，每一片都沉甸甸的，酝酿着一场雨。
“应该是。”
接着，我看到了前方的顾川。
他双手插兜站在写字楼门口，身后是璀璨的LED广告牌。
神色冷峻，与我对视两秒，又冷冷地瞥了眼扶着我的人，一声不吭转身就走。
我愣了几秒，踉跄着追了上去。
7.
同事在身后喊：“宋暖，你别摔着了。”
顾不上回应，因为顾川走得更快了。
“顾川！”
我的声音在写字楼的停车场里回荡。
顾川的脚步微微一顿，却没有停下。
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拐角。
我扶着水泥柱喘气。
晚饭时沉浸在往事里，不知不觉吃得太撑。
胃里一阵阵翻涌，像有什么要往上冒。
地下车库阴冷的空气让我头晕目眩。
浑身发软。
胸口像被针扎一样，一阵一阵地疼。
心脏被无形的手揪着，酸涩难耐。
我又想起那次商务酒会。
这类社交活动对我们而言再平常不过。
任何场合里，顾川总是最清醒的那个。
我的酒量向来不济，稍微喝点就容易上头，醉了就浑身难受。
每次他都会开车接送我。
回到家给我煮一碗热腾腾的醒酒汤，帮我换上舒服的睡衣，让我靠在他怀里轻轻按摩太阳穴，温柔地拍着我的背，直到我睡着。
那时候总有他温暖的怀抱，而不是现在这样孤单地面对冰冷……
“还能走吗？”
呼呼的冷气忽然被阻断。
有人挡在了我身边。
失去的温度在一点点回归。
我迷迷糊糊地转过头，视线模糊，却一眼认出，是顾川。
8.
他神色严肃地问：“你为什么要来招惹我？”
我愣了好久，被莫名的委屈感击中。
“顾川。我是真的爱你。
“你怎么可以先离开我呢？
“我们约定过要一起的，你却食言了，什么都没说就消失了。
“你知道这几年我过得多痛苦吗？我每天都想去找你，又怕你说我，等到医生宣布放弃希望时，我才敢放开去找你。”
顾川抓住我的手腕，眉头紧锁。
“宋暖，你在说什么？”
“顾川。”
滚烫的泪水从眼眶滑落，我揪着他的西装领口，控制不住地哽咽。
“我好爱你。”
面前的男人身体明显一颤，原本冷漠的表情瞬间凝固。
半晌，又泛起一抹嘲讽的笑。
“呵，一边说爱我，一边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不是的。
我想解释，可突然眼前一黑，双腿发软。
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
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感觉到一双有力的手臂接住了我。
我不记得后来顾川怎么把我送回公寓的。
睁眼时还在头痛欲裂，整个人昏昏沉沉。
闺蜜小萱给我端来杯水，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你们和好了？”
我花了几秒钟才理解她说的是顾川。
“人家提前给我打电话让我在家里等你，一路扶你上来，穿着单薄的衬衫都冻得发抖了，还特意叮嘱我等你醒了要喝温水呢。话说你俩去哪喝的酒啊，改天带我也去尝尝。”
温水滑过喉咙，胃里舒服了许多。
我敷衍几句，打电话给顾川。
他没接。
内心一阵失落，他是不是还在生气。
糟糕，昨晚是不是又说了不该说的话。
想不起来。
太阳穴突突直跳，我正揉着额头，手机突然响了。
是家里打来的。
电话里说让我回家一趟。
出租车开到半路，窗外飘起了雨。
车上有人在感慨，今年下雨真多，天气预报说要持续一周。
下雨。
大脑突然一凛。
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在视野里变得模糊。
宋暖已经离开人世三年。
那也是一个雨天。
我俩在阳台喝茶，吃着水果聊天。
顾川看外面雨小了，说要出门买点水果。
“我看你最近睡得不好，多吃点水果补充维生素。”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竟成了永别。
他在雨天的路上倒了，再也没醒过来。
医生说，大概是旧伤复发。
突发性心梗很致命，很遗憾，但，没办法。
顾川的心脏有旧疾，年轻时留下的。
平时没什么问题，但遇到情绪激动或者天气变化，就会发作。
那道伤口的来历我再清楚不过。
我家遭遇抢劫时，刚下班的他恰巧路过。
为了保护我，他被歹徒的刀刺中了心脏。
那天也是下雨天。
是今天。
此刻，我神色慌张地敲响了他家的门，他母亲居然在家，见到我，露出惊讶的神色。
“阿姨好，我找顾川。”
我从车上一路奔来，大口喘着气说道。
她目光迷茫地望向屋内，顾川正坐在餐桌前。
9.
“昨晚我喝醉了，多亏顾川及时发现送我回家，我想亲自向他表达谢意。”
“你是他女朋友吗？”
“呃...”我还没说话，顾川的声音突然响起。
“妈，你别管了。”
跟着顾川走进他的公寓，这是我第一次来他的私人空间，心里不免有些紧张又好奇。
“这张照片是你小时候拍的吗？真可爱。”
“这套西装很适合你，怎么从没见你穿过？”
“你的书房布置得真温馨，每一本都是我喜欢的类型...”
顾川站在窗边，开口制止我继续说下去：“找我有事？”
我笑着说：“来感谢你啊。”
“少来这套。”
“来看看你，听说你昨晚淋了雨。”
“呵。”他冷笑一声，在沙发上坐下，“死不了。”
“好吧，我是来道歉的。”
顾川抬眼看我，这次倒是不说话了。
“昨晚想到一些事情喝多了，不是故意折腾你的。”
“哦。”他淡淡地应了声。
停顿片刻，又问：“你心情不好？”
“嗯？”
我突然顿住了，心跳加速。
凑近他问：“你是在关心我吗？”
“...别自作多情。”
“那你讨厌我吗？”
顾川移开视线，“你说完了吗？我想休息了，昨晚被你折腾得一夜没睡。”
我直直地望着他，双手轻轻抚上他的面颊。
“你一定会爱上我的，就像我爱你那样。”
在他反应过来前，我迅速在他唇角落下一吻。
“早点休息。”
我谎称身体不适，推掉了家人的聚会邀请。
今晚注定无眠。
重来一次，这场意外，就让我来阻止吧。
10.
记得那天入室盗窃发生在半夜，考虑到警察到达的时间，我提前十五分钟拨打了报警电话。
刚放下话筒，门外就传来细微的响动。
心猛地一跳。
这么早？
不过我已经做好准备，门锁和防盗链都加固过，应该进不来。
声音持续了一会儿后消失了。
我蹑手蹑脚走到门边，屏住呼吸仔细听了许久，外面似乎没人了。
放弃了吗？
正要松口气，突然听到一声轻响。
如果我已年过花甲，或许会归咎于关节不适。
但此刻，年轻的我很清楚。
有人进来了。
在阳台。
该死，这贼显然做足了功课，知道从我家阳台可以直接进来。
在躲藏和逃跑之间犹豫时，楼上传来脚步声。
他正往楼下走。
心脏剧烈跳动，我慌乱中钻到窗帘背后。
死死捂住嘴，这时才想起防盗链还挂着。
这种只能从里面打开的东西，不就是在告诉他屋里有人吗。
只能祈祷他胆小，发现后赶紧离开。
路灯反射的光线让室内不算太暗。
我清楚地看到那人穿着运动鞋，走下最后两级台阶。
腰间挂着个旧背包，隐约能看出里面的东西。
他正在拆客厅的电视。
这年头家电也能卖钱。
我有些焦虑，警察怎么还不来。
看他抱着电视往外走，我稍稍放心。
算了，保住性命要紧。
至少人没事。
正想着，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
很轻，但很坚定。
那人也察觉到了动静，快步走向大门。
看到防盗链愣了下，随即打开。
寒风涌入室内，窗帘被吹起，我看到了最不该出现的人。
不是让他好好休息吗！
顾川站在门外，声音像这个雨夜般寒冷。
“把东西放下。”
我连忙从窗帘背后跑出来，朝顾川大喊：“你快走——”
他带着凶器。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快得让人反应不及。
我的大脑只剩下一个念头。
11.
顾川不能受伤。
楼下传来警笛声，像是一记惊雷。
我浑身的力气瞬间被抽空。
双腿一软跪倒在地，顾川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我。
“你怎么冲出来了，多危险！”
我顾不上回答，急切地检查他的状况，从头到脚仔细查看，还好，一点伤都没有。
“别担心，我没事。”他轻轻握住我的手腕，“你胳膊划破了，得去医院包扎。”
我这才发现手臂一阵刺痛，血迹已经染红了半截袖子。
“你就这么不爱惜自己？”
不能躲着。
躲着的话，那把刀会刺向我深爱的人。
十几年后我们在一起时，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
记忆逐渐模糊，虽然知道他留下了心理阴影，但感触已经不那么强烈。
可此刻我特别想问。
“顾川，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分明对我没有好感，看我倒霉不是正好。
顾川把我扶进车里，“刚好我路过，看到了而已。”
“你来我家，是为了看我吗？”
他砰地关上了车门。
医院处理完伤口做完记录，已经凌晨了。
家里人正往这边赶，顾川准备送我到楼下就走。
我心有余悸，想让他多陪我一会儿，但他母亲还在家等他。
“你先回去吧。”
我慢慢往家走，上楼，开门。
门即将关上时，一只手突然撑住了门框。
“看你这么可怜，勉强陪你一会儿。”
12.
顾川穿着西装躺在外侧，连被子都不盖。
我往里面缩了缩，掀开被角。
“你不觉得冷吗？”
“不冷。”
“可是我好冷，手臂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一个人暖不热被窝。”
我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顾川微微动了下。
但也只是钻进被子，离我很远。
“顾川，我害怕，你能不能靠近点？”
“呵。”他冷笑，“你害怕？刚才抓小偷时气势汹汹的是谁？”
“我是怕你受伤嘛。”
我小声抱怨，“小气鬼。”
“我小气？”
顾川轻笑。
“你白天对我做那种事，我没直接把你轰出去已经够大度了。”
我故作糊涂：“什么事啊？”
床垫微微下陷，顾川转过身，眼神幽深。
“想装失忆？”
“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
“……”
顾川深呼吸，咬牙切齿：“你……偷亲了我。”
“嗯～”
我轻轻应声，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和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过了好久，他忍不住开口：“就这样？”
“我在想事情呢。”
“……想什么？后悔了？”
“在想……要是我现在再亲你，你会不会直接把我赶出公司。”
顾川闭上了嘴。
“你会吗？”
顾川不说话。
我慢慢凑近他的脸，一点一点缩短距离，直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我现在是伤员，你不能赶我走的。”
顾川依然沉默。
我轻轻在他唇上碰了碰，像蝴蝶振翅般轻柔。
清楚地感觉到他的睫毛颤动，呼吸也变得紊乱。
“喜欢吗？”
他别过脸去，声音闷闷的：“烦死了。”
“那你把嘴张开。”
顾川在黑暗中紧盯着我。
“要干嘛？”
“给你点更刺激的。”
时隔多年，我主动的一个深吻。
二十八岁的顾川和二十五岁的我。
年轻的身体热度很快升高，被窝里温度骤升。
顾川在我的撩拨下终于脱掉西装外套，明明接吻时反应很大，现在却突然冷淡下来。
应该是害羞了吧。
我顾不上多想，此刻紧张得要命。
只要今晚能让他体会到完美的感觉，一切就都值得。
从未有过如此认真的时刻。
可我越主动，他越冷静。
暧昧的气氛几乎变成了我的独角戏。
在即将突破关键时刻，他猛地起身推开我。
“你也不冷了，我该回家了。”
我彻底懵了，还想挽留，楼下突然传来父母的声音，只能仓促结束。
13.
第二天一早，我拎着父母准备的补品去他家道谢，却被告知他已经去公司了。
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不至于这么害羞吧？
我立刻赶到公司，直奔他的办公室。
顾川眼下一片青黑，显然一夜未眠。
“你什么意思？睡了就跑？”
他瞥了我一眼，目光闪躲。
“又没做到最后。”
这是嫌我技术不好？
我被嫌弃了？
这简直是对我的侮辱！
我一把拽住他的衬衫领口，将他按在真皮椅背上，“顾总，让我重新证明一下自己。”
他偏过头，躲开我的吻。
我咬牙切齿掰正他的脸。
“有本事你现在就开除我。”
这次撬开他的唇相当费劲，直到感受到铁锈般的味道，他才放松下来，任我长驱直入。
14.
太过沉浸，没留意办公室外的动静，顾川突然推开我时，门正好被敲响。
他的助理捧着文件进门，全神贯注地低头翻阅，没发觉我们的异样。
我默默拉开距离：“怎么了？”
助理抬头汇报工作，我主动帮忙整理文件，不经意间靠得很近。
顾川眼神一暗，突然打断助理的话。
“这些先放着，你去准备下午会议的材料。”
助理匆匆离开后，顾川面无表情地拽着我往外走。
“你干什么？工作还没...”
顾川把我拉到消防通道才松手，我活动了下手腕，有点不爽。
脾气真大，动不动就发火。
他的眼神深邃难测，暗藏着令人心悸的情绪。
“你到底对我是不是真心的？”
心尖猛地一颤。
昨晚好像确实说了“你这样生涩的反应让我很意外”这样的话......
顾川逼近一步，强势的气场瞬间将我笼罩。
“这些甜言蜜语，是对多少人说过？这么熟练，难道都是经验之谈？”
大脑瞬间空白。
我只顾着尽快让顾川接受我，完全没注意到，他涌动的不安和怀疑。
......
我不知该如何解释。
只能支支吾吾地摇头，辩解苍白。
“从未有过......你是唯一......”
顾川静静凝视着我。
有同事提着保温杯，说说笑笑从楼下上来，他轻轻揽过我，将我让到里侧。
我呆呆地看着他的下颌线，轻声问道：“顾川，你对我是真心的吧？”
他微微偏过头，“这很重要？”
重要至极。
重要至极，顾川。
15.
我做了一个梦，猛地惊醒后，身旁空无一人。
茫茫雪地，唯我独存。太孤独，太可怕了。
顾川离开那几年，我总是不由自主地反复想象，他最后目睹的景象，内心的想法。
后来我放弃了。
只盼着病魔早日带走我，让我亲自去寻找答案。
梦中我重新凝望着苍穹。
忽然间，他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我没过够。”
“我们相爱太晚失去太多。”
“让我们重新开始。”
我买了早餐敲响顾川的办公室门。
助理开门后叹气：“又要加班，连个餐补都没有。”
“别抱怨了，这是给你带的三明治。”
顾川坐在办公桌前，抬眼瞥我一眼，继续批阅文件。
助理感激地接过早餐。
“总算有人记得我，不像某些人，只顾着自己。”
我笑道：“快去工作吧，再拖延今天又要熬夜了。”
他抱怨着离开了。
我把早餐放到他桌前，在他对面坐下。
“顾川，让我重新介绍自己，我叫宋暖，是你的下属，竞争对手。如今，想做你的爱人。
”这是我初次主动追求一个人，请原谅我的莽撞，我会改进的。“
他凝视着我：”初次？“
我点点头。
”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顾川垂下眼，伸手拆早餐。
我装作没看见他嘴角的笑意，继续问：
”上次看你在玩手机游戏，周末要不要一起打游戏？“
他慢慢地喝了口豆浆，”我现在不玩游戏。“
”那喜欢什么？“
他想了想，”去海边。“
”太巧了！“
我兴奋地说道，”这周末就去怎么样？“
热气在我们之间氤氲，他专注地看着我。
”你当真？“
”自然。“
”为什么？“
”因为喜欢你，想在三十四岁到来前，重新开始。“
他眉头微皱：”为什么是三十四岁？“
我神秘一笑。
”等到那时，我有个故事要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