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空中的月色十分的美丽,金黄色的月亮圆若盘子,岸边的垂柳落在水面上,微风一吹起,柳树的枝叶便随风晃动,将湖中月亮搅散了。
慕燕华坐在小亭子中看着湖面上的风景,这湖中也养着一些锦鲤,花白纹,倒是很少有全金色的。
她的手中则是拿着一把鱼食,这些鱼食是她一点一点的调制的,当然一部分也是托容鱼去院子外面买的。
说实话,这几日的确是挺累的,每日的药方的写法都快要让她秃头了,好在没让自己失望,沈夕城的病已经慢慢地好起来了。
“你这是在看月亮还是在思念人啊。”容鱼将今日的最后一晚汤药熬制好之后,就坐在了慕燕华的身边。
“我思念人?思念谁?我就是在想,这里的风景真不错。”慕燕华捡起地上的一块碎石,然后朝着湖中央轻轻的抛去,溅起的涟漪又迅速的融入水中。
“我说睿王爷,我知道你是睿王妃。”容鱼说, 全然没觉得自己泄露了什么机密。
“我干嘛思念他啊,我对他没有什么感情的,就是感觉他人还是不错的,就是暴虐了一点。”慕燕华淡淡的说。
楚桓身穿一身盔甲的样子突然的闯入脑海,慕燕华想着他的样子,却是什么都不想说,虽说那家伙长了一张风华绝代的脸,人有的时候也是挺会关心人的。
但是还没有达到让她动心的地步,她嫁给他,不过是这副身体原来的主人的思想,而如今一切都不一样了,她对于楚桓早就没有了感情,不能这么说,应该说是从未动心过。
“世人都说睿王妃对睿王爷那可是痴情啊,当年誓死要嫁给睿王爷,今日怎么跟以前不一样了?”容鱼倚在亭子的柱子上,白皙的手指划过桌面上的鱼食,这鱼食落入水中引得一群锦鲤来争先恐后的夺食。
慕燕华只是轻声一笑,说:“那些都是缪谈。”
说完便不再多做解释,毕竟这种事说多了就是越描越黑,长空中的月色被云彩遮盖, 透露的点点金黄是一种迷离的色彩。
从来到吏部尚书府,容鱼很少这么放松过,她一直紧绷着一条弦,生怕一不小心就做出了逾越之举。
她喜欢和慕燕华在一起的感觉,这种感觉令人觉得很是舒服,好似棉花做的位子,陷下去可以缓解疲惫。
“好,我之前就知道您的父亲是太医令,没想到你的医术也是高超。”容鱼笑着说。
“这个嘛,我也是随便学学。”慕燕华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了,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若是说出来了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那么的话,会被人当成的了癔症处理吧。
不远处的池子中游鱼慢慢地游走,时而将月光打散的波光粼粼,时而潜入湖底不见踪迹。
天色已经很晚了,慕燕华和容鱼在一起了好久,不觉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我还是要多谢你了,若不是你的话,我还不会煎药呢。感觉和你在一起会学的到很多的东西。”容鱼笑着说。
两个人有了倦意的时候才回了院子中的药棚睡去,这几日沈夕城恢复的不错,所以一些汤药暂时的停了,这样也好,沈夕城就不用每日都吃三顿药了。
这日,慕燕华将药汤熬制好之后,就戴上口罩进了身上沈夕城的屋子。
沈夕城正在走来走去,见到慕燕华来了就带上了口罩,说:“慕神医。”
慕燕华对别人称她为慕神医早已习惯了,对此只是一笑,说:“今日可好些了?”
此时的沈夕城觉得隔着口罩,慕燕华在笑。
“最近都好多了,吃饭也吃的多了,就是身体有些发虚,想来是闲的太久的原因。”沈夕城笑着说。
“是吗?不过你还不能做太多的事情,毕竟你的病才刚刚有了转机,太累了反而不好。”慕燕华将汤药放在桌子上。
这个桌子上都是一些沈夕城特用的餐具,沈母这件事办得不错,餐具不混在一起使用可以减少传染源。
“全听慕神医的。”沈夕城说。
这里的风景还是不错的,满园都是盛开的花,可见这里的空气的无污染性。
“对了,慕神医我有件事要告诉你。”沈夕城决定还是将一直压在自己心中的事情说出来。
那日楚桓来的事情沈夕城已经知道了,他对慕燕华很是愧疚,心中一直觉得,要是不是他的话,慕神医会有更好的生活。
若不是他,父亲也不会强留慕神医在吏部尚书府。
“你说吧。”慕燕华觉得他神色有些不对,也没有去管,有的时候,病人就会觉得伤春悲秋。
将锅中的汤药倒入了一小碟的碗中,苦涩的药香气扑面来。
沈夕城这些话已经在心中酝酿了好久,看着外面被风吹起的花瓣,他开口说:“其实慕神医子啊这里也挺无聊的吧?”
“不无聊啊,我忙得很,没有时间思考无不无聊这件事。”慕燕华将东西倒入了小蝶中。
这样冷的快,在小小碟子中,慕燕华加了一些粉末。
“你怪不怪我的父亲?若不是我的父亲,你现在说不定会在瑞王府过得很好。”沈夕城说。
慕燕华的手一顿,她拿着小匙子将药粉混好,然后递给沈夕城。
沈夕城的目光一直紧随着她,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但是慕燕华的脸上的表情很是淡定,他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其实呢,仔细想想,你说的也对,要是不是你的父亲的话,我估计在睿王府中过得很好,不过你仔细想想,若是这样的生活的话,未免太无趣了,你不这么觉得吗?”慕燕华想了一会儿,还是将自己的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她要是还在王府中,估计现在还跟在楚桓的身后要休书吧,毕竟她不想卷入是非当中。
可是,她现在越不想卷入是非中,但是是非就来找她了。
“其实我不知道什么样的人生对你来说是有意思的,我自从得病以来,就再也没有看过外面歌舞升平的繁华。”说这话的沈夕城有些失落。
慕燕华心中生出一点心疼来,一个本该挥斥方遒的年纪,却得了一种难以根治的病,对喜好外界的他,一定是一种灾难。
她现在很可怜沈夕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