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尚书府中侍女身穿淡蓝色罗裙,模样虽不算作上乘,也没有满脸疮疤般丑陋。
能进吏部尚书府的侍女,三分姿色,身段苗条,眉眼间透露聪明劲。
宋紫云一路无言紧随侍女,腰间别有匕首,她从未有过将匕首拔出来的冲动,匕首只是用来防身的。
沈书安养着一只鹦鹉,鹦鹉脚上拴着一条银链子,想飞也飞不得。
他以前最爱逗弄鹦鹉,如今沈夕城出了事情,想逗弄都不愿意抬手了,最近的事情让他很是焦躁,一是睿王爷手中还拿着他的把柄,二是沈夕城的病情问题。
他看着床上沉睡的沈夕城,眉眼间都是一种凄凉,屋中的阳光甚好,也驱散不了他心头的阴霾。
若是城儿能好好的康复就好了,这是沈书安心头唯一的念想,他实在是不愿意看着自己的儿子变作以药物的方式维持生命。
“城儿,你一定要好起来啊,这样的话父亲才会放心你。”沈书安说。
作为一个父亲,沈书安是个负责任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躺在床上,嘴唇发白,他的心就疼的不行。
“为父一定会让那个女人治好你的。”沈书安说。
沈夕城此时从病床上睁开了眼睛,有些虚弱的喊了一声:“父亲。”
“城儿?你好些了吗?”沈书安眉间皆是柔情。
“嗯。”沈夕城微微颔首,声音近乎哀求的说:“我想见见睿王妃。”
知其中内情的沈书安叹了一口气,说:“为父不希望你对那个女人太过痴情,你只是春心萌动,换个女人也会如此。”
病床上的沈夕城扯出一个苍凉的笑容来,说:“父亲,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他有何尝不懂这是沈夕城自己的事情?只是造化弄人,她早已嫁做人妇,而他还是个两袖清风翩翩公子。
注定是两条陌路上的人,而城儿不过是初识女人香的懵懂少年而已,一定是睿王妃蒙骗了他。
“这件事,最好扼杀在最开始,若是你执迷不悟的话,一定会落个伤痕累累的下场。”沈书安生气的一拂袖。
“是,我知,所以这件事我只告诉了父亲,对于别人是绝口不提。”沈夕城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说:“父亲,我已经好多了。”
沈书安眼中划过一丝痛楚,浓眉星目,一双手在袖中紧紧的攥着,心中呜咽哀叹了一声,为何城儿要走上一条执迷不悟的路?若是如此,他宁愿城儿从未遇见过睿王妃。
“等到你完全康复了就让那个女人走吧。”沈书安转身打开了门,留下了一句残忍的话。
此时的沈夕城猝然一笑,道:“好。”
他知道,有些人注定是过客,可是喜欢了就是喜欢了,奈何缘浅。
宋紫云静静的待在门外不远处一个拐角,沈夕城的院子中种了不少的花朵,多如骤雨,她看见沈书安从屋中走出来,脸色不善。
心中一狐疑,难道是沈夕城发现她的存在了?她往暗处移了移,试图将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的显眼。
“你是少爷这里的丫鬟是吧?”沈书安平复下心情,冷脸说。
“是。”侍女倒是恭敬,见到沈书安同自己说话,不敢怠慢。
素来听闻府中老爷是个风度翩翩的老者,今日一瞧,却是与想象略有出入。
莫非是少爷惹老爷生气了?
“今日的时候告诉慕姑娘,给少爷的药物加大剂量,越大越好,最好好的快一点。”沈书安睨了一眼侍女,在侍女抬起头之时,又把目光转向别处。
“是。”侍女说。
沈书安抬脚走了,侍女这才端着草药进了沈夕城的房间。
“老爷和你说什么了?”沈夕城脸色蜡黄,语气温吞。
“老爷说少爷的药量要加大一些,这样的话好得快。”侍女见了沈夕城话就多了,顿时笑了,如果说老爷是个寒冷之地,少爷就如暖春三月,温柔的让人忍不住多与他交谈几句。
“哦。”沈夕城闭上眼睛,不让盈眶的眼泪流下。
侍女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沈夕城强忍着颤抖的音调,云淡风轻语气虚弱的和侍女聊天。
宋紫云一直待在暗处,周遭的护卫都集中在沈夕城的院子周围,宋紫云不敢轻易的过去。
正在熬煮汤药的慕燕华从搭建的小棚子中走了出来,手中捏着药草,在鼻尖一嗅,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草药不行啊,味道太淡。
此时的宋紫云心中默默的哀叹,这个慕燕华为了不朝着她看过来啊。
“容鱼,药草的话一定要快些弄,不然的话一会儿药效就没了,这种草药金贵,一定是拿出来后快点倒进药汤中。”慕燕华说。
“好,我知道了,就放心交个我吧。”容鱼说。
宋紫云眉眼间都是一种无奈,这个慕燕华就不能朝着这个看一眼吗?
真是太让她生气了。
“我们走吧,这样的话,大概也就好了。”慕燕华说。
“去哪儿?”容鱼有些费解的问道。
“去屋中,看看沈夕城好的怎样了。”
在院子外面一角的宋紫云看到慕燕华非但没有要出来的意思,还往里面走了,就气得不行了。
心中默念着慕燕华快点回过头来看看她,最后也只能成为了一个空想。
张云熠一直在吏部尚书府的一个树上,在这棵树上可以看清楚吏部尚书府的全貌,虽然看不清楚具体的样子,但是可以观察到这里是否有骚动。
看样子,宋紫云那个女人办得还不错,至少没有被这里的人发现,从袖子中拿出一个苹果来,清脆得很啊。
“慕燕华这个女人啊,为何就是不往后面看一眼呢?”宋紫云在心中抱怨道。
长空中时不时的划过几只飞鸟,橘色的晚霞绮丽的挂在高空中,已经是暮色时分了。
而现在,沈夕城的屋外的护卫只增不减,宋紫云本来想要趁着吃饭的时间出去看看来着,这个愿望也只能是落空了。
眼看天就要黑了,她便先离开了王府。
“睿王爷,王妃的确是在这个屋中,而且我已经知道了王妃的确切位置。”
在回去的路上,宋紫云朝着楚桓报告道。
夜晚的风很凉,楚桓默默的凝视寥寥星辰,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地了。
“王妃她,可还好?”楚桓难得柔情。
“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