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临尘一副老好人的样子,秦彧的眼刀子嗖嗖地往他身上甩。
“你会这么好心?”
霍临尘一派无辜模样,“你我一起长大,我是怎样的人,你难道还不知道吗?”
秦彧冷笑一声,一副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样子。
霍临尘笑呵呵的,一副拿他没办法的模样,“罢了,以后你们的事我都不操心了,我刚救了大半夜的火,还跟一具尸体待了半宿,身上又脏又臭,你确定还要继续跟我细谈下去吗?不怕熏着你,我倒是无所谓。”
这是秦彧的命门,他果然露出了嫌恶的神色,狠剜了他一眼,转身摇着轮椅走了。
打发走了秦彧,霍临尘舒了一口气。
身上是真的太脏了。
他正打算喊人给他准备热水,窗户上就传来了鬼鬼祟祟的动静。
他不动声色,走到窗边,猝不及防伸手一推。
外面一道“哎哟”声传来,檀香捂着脑门,一脸控诉地看着他。
霍临尘心里叹气,解决了一个,还有一个。
霍临尘双手抱怀,悠悠然地看她。
“这是你的职业习惯?”
每次都不走正门,专爱爬窗。
檀香也顾不上他对自己的挖苦,她直接了当地道:“我已经帮你做了那么多事了,你什么时候把那人赶走?”
霍临尘再一次给出了相同的答案,“他过些时日便要离开。”
檀香大为不满,“我现在就不想见到他!”
“哦,那你见了他绕道走便是,反正,他也不大爱出门。”
檀香火冒三丈,“不大爱出门?那昨天他怎么就那么巧去了聚欢楼?害得我不仅挨了打,还赔了银子!”
她伸出手,理直气壮地道:“我昨天赔了二十两,还我!”
霍临尘大为惊奇,“架是你们打的,东西是你们砸的,凭什么要我给你赔银子?”
檀香目瞪口呆,“那他怎么会去聚欢楼?”
“这个问题你不该去问他吗?”
“我……”她要是敢往秦彧跟前凑,就不用找他出门把人赶走了!
算了,她大人有大量,那些细枝末节她也不计较了,她现在只关心一件事:“你到底什么时候把他赶走?你答应过我的!”
霍临尘挑眉,“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这么无礼的要求?”
“那,那天明明……”
霍临尘十分义正言辞地打断她,“那天我说的是想想,可没有答应你什么。”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觉得自己有些错估了霍临尘的无耻程度。
“你,你……”檀香气到语无伦次。
霍临尘觉得自己身上这股味儿简直太难忍了,他揉了揉眉心,“没什么事的话,便去烧些热水。”
檀香气到变形,“我,我给你烧热水,你,你想得美!”
“我什么时候说了是给我烧热水?你家主子昨夜又是救火又是验尸,身上定是臭了,你身为她的婢女,不应该给她烧水沐浴吗?”
只是给她烧的时候,顺便也给他烧一点罢了。
檀香一噎,没话了。
霍临尘催促,“快去。”
说完,就要关窗。
檀香却是一把拦住,她恶狠狠地说:“你不给我把秦彧赶走,我就去告诉洛伊!我去告诉她,你背着她都做了些什么,让她看清你的真面目!”
檀香觉得自己的这个威胁很厉害,至少,应该是能镇住他的。
但是,没想到,霍临尘却摸着下巴笑了起来,“能让她知道我的良苦用心,也不枉我苦心谋划这一番。你去说吧,我在这儿先谢谢你。”
檀香再次瞪大了眼睛,第无数次生出了一种十分无力的感觉。
一时之间,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该跟云洛伊说,还是不该说了。
霍临尘没耐烦再跟她磨叽,又出声催促,“你要说什么都行,先把水烧上。”
所以,自己这是屁颠颠地给他汇报了重要信息,让他坑了陆寻一把,还白白给他帮了忙?到头来,自己什么好处都没捞到?
檀香跟个僵尸幽魂似的,生无可恋地呆呆转身。
还没走几步,身后,霍临尘的声音又传了来。
“等等。”
檀香回神,恼怒地回身瞪了他一眼,跟只母老虎似的吼了回去,“你还想怎么样?”
面对她的怒吼,霍临尘也没生气。
他倚在窗前,带着一种叫人恨得牙痒痒的泰然舒适。
“给你个建议。你若是不想再挨打,每次见他收着点,别跟个炮仗似的,他吃软不吃硬。”
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檀香立马就跟个炮仗似的要炸了。
“你让我对他低眉顺眼俯首帖耳??做梦!”
霍临尘哼笑一声,“活该挨打。”
说完,“砰”地一声就关上了房门。
檀香对着他的窗户一阵龇牙咧嘴,最后气哼哼地走了。
她去找了云洛伊,原本想把事情全都告诉她。
但是看到她那灰头土脸,浑身衣服皱巴巴脏兮兮,还不停打哈欠的样子,檀香就想到霍临尘说的话。
檀香忍了忍,终究还是忍住了,只满是郁闷地转身。
“我去给你烧水。”
云洛伊笑嘻嘻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檀香你真好!”
檀香哼了一声。
她还没走两步,云洛伊又急忙在身后喊,“多烧些,大人应该也要用。”
檀香险没栽个跟头。
她噌地一下就转过头,看向云洛伊,那眼睛跟探照灯似的,在云洛伊身上来回扫射。
云洛伊眼神飘忽,然后又小声补充,“其他人,可能也都需要用……”
檀香却没理她这明显是找补的话,有些逼问的意思。
“你昨晚去哪儿了?跟谁在一起?”
云洛伊的眼神更飘了,“我在家啊。跟我娘在一起。”
檀香盯着她,“那你脸红什么?”
云洛伊立马捂住脸,说话都不利索了,“哪,哪儿有!”
檀香伸手指她,“耳朵也红了。”
她又欲盖弥彰地飞快捂住耳朵,强自辩解,“这,这是天儿太热了!”
檀香语气凉凉的,“现在三月,还凉得很。”
云洛伊被她逼视着,半晌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没必要怕她。
云洛伊挺直了腰杆,理直气壮地说:“我们谁是主子?”
檀香被她狠狠一噎,一时有一种云洛伊被霍临尘附体了的错觉,一时脸色五彩缤纷,精彩非常。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简直是蛇鼠一窝,同流合污,狼狈为奸!
这对奸夫淫妇,就知道欺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