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泪水晕染的眼睛迷离而朦胧,那把嗓子娇哼呜咽,落在他绷紧了的心弦上,一勾复一挑,再怎样的理智,都化不开那浓如墨的旖旎。
霍临尘身子绷紧,声音也满是沙哑,“你忍忍,很快就没事了……”
然而,面对那恶人,她已经忍到了极致,现在,此时此刻,在他出现的那一刻起,她所有强撑的难耐就全都土崩瓦解,化为崩溃。
她不想忍,她好难受。
她顺着本能而动,只想要纾解这压抑的痛楚。
“洛伊,你清醒一点!”
“你别乱动……”
“嗤——你别这样……”
“洛伊,云洛伊!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霍临尘紧紧盯着她,低吼出声。
云洛伊的双手被他狠狠钳着,乱动的双脚也死死压着,叫她动弹不得。
云洛伊委屈地望着他,挂着泪,眼风百转千回,眼底眉梢仿若藏尽欲说还休的媚态。
霍临尘急喘了一口气,“洛伊,我求求你别再乱动了。”
再乱动,他真的不敢保证自己还能把持得住。
她的声音满含哭腔,“我难受……”
他喉结上下滚动,声音越发沙哑,“我知道你现在不好受,但是,你再难受也要忍着,不然,待你清醒之后,你会后悔……”
她难受得说话做事都只循着本能,“可是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吗?为什么会后悔?”
两人离得很近,彼此呼吸交缠,这话像是一记重锤,结结实实地砸到了霍临尘的心口,叫他心神巨震。
所有的克制,几乎就此土崩瓦解,崩个干干净净。
霍临尘半晌没有开口,云洛伊等不到答案,心里像是被人揭了一块,空落落的,难受的情绪如排山倒海般袭来。
她眼泪吧嗒吧嗒地滚落,呜呜地哭着,如同被遗弃的婴儿。
“你不喜欢我,你为什么不喜欢我?那你为什么要……”
他寻见她的唇,堵住了她的话。
怕最后自己一发不可收拾,他不敢孟浪,浅尝辄止。
天知道此时的他究竟花了多大的毅力。
他的声音哑得不像话,“没有不喜欢,非常,非常非常喜欢。”
她不哭了,眼睛红红地看着他,盯着他那好看的唇,听他说出那句话,原本就不甚清醒的脑子越发晕陶陶的。
她觉得,他像是自己碗里的一块肥肉,绮丽诱人,不可方物。
烈性的媚药,对一个人的意志是一种极大的摧毁。
更何况,云洛伊也并不是什么意志力强大的人。
更更何况,这本就是她偷偷垂涎心动了那么久的人。
既是自己的,合该好好享用。
在霍临尘还在深呼吸强压躁动的时候,她再一次顺从内心,主动抬起头凑了上去。
他浑身彻底僵住,脑中像是有一团火焰,瞬间炸开了。
他退,她便进,他躲,她便追。
缠磨间,很多事情已经开始慢慢越轨,慢慢失去掌控。
“洛伊,别……”
“很多事情,应该由男人主动。”
霍临尘是一个极致隐忍克制的人,但这样的隐忍克制一旦破了戒,便是十匹马也拉不回来。
然而,打扰他们的,却是卷卷。
它吱吱吱的叫着,霍临尘不想管,它直接跳到了他的背上,狠狠一抓。
霍临尘倒吸了一口凉气。
卷卷一跃而起,跃到了门边,朝外面吱吱地叫得更凶。
霍临尘的神智瞬间清醒了起来,他竖耳倾听,很快便听到了外面传来的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不好,有人来了!
这既然是有人故意为洛伊设的圈套,那这些人的目的可想而知!
自己被色迷了心窍,竟然连这一点都忘了!
他将她衣裳飞快一拢,然后捞起她,正要往门口离去,却已经瞥见了人影。
他慌忙把房门关上,然后直接从窗户跃了出去。
“卷卷,快走。”
卷卷吱了一声,也跟着从窗户跃了出去。
然而,卷卷能跳到树上,或是屋顶上躲避,但霍临尘却发现他一时之间找不到退路。
因为他顺着厢房往后而去,但尽头却是一堵长长的墙,一墙之隔之地,赫然是香火鼎盛的大殿,嘈杂之声传入耳中。
他若是抱着衣衫不整的云洛伊翻过去,根本不需要那些人来捉奸。
霍临尘转头,想要找到其他出路,但是却已经来不及。
对方来的人,比他想象中要多。
霍临尘还在绞尽脑汁地想对策,怀中的人却是半点不安分,霍临尘觉得自己又要出洋相了。
就在这时,一个想法跃入了脑中。为今之计,也只能这么做了!
这边,一行人已经走到了那间厢房门口。
打头之人也是一个沙弥,而跟在他身后的,赫然是林夫人韩氏,以及其他的贵妇。
今日重阳节,韩氏想着之前府上发生的糟心事,虽然死的人并非她所关心之人,但终究是林家人,她也觉得膈应得慌。
今日便约了相熟的几位夫人,趁机出来散散心,也到这兰若寺里好好烧一烧香,拜一拜佛,赶紧把那些霉运赶走。
她久未运动,这一路爬上来,身子就有些受不住了,众位夫人也没好到哪儿去。
而且,今日登高的人,比她们想象中要多,挤挤挨挨的,都是人。
恰逢要到了中午,有沙弥师父建议她们先到厢房歇会儿,吃过斋饭再去拜佛,众人便同意了,随着他往这僻静的后院来了。
而那头,陆婉容“恰巧”也行经此处,双方当头对脸地就遇上了。
韩氏见到她,面色微微不虞,韩氏并非尖酸刻薄之人,然而,对于陆婉容,她却是喜欢不起来。
一见到她,韩氏便能轻易想起当初陆婉容在自己面前诋毁自己女儿的场景。
韩氏不欲理会,但陆婉容已经满脸笑意地迎了上来,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韩氏也看在陆寻这个大药商的面子上,也没有太下她的脸,但也不过是表面寒暄罢了。
陆婉容也并没有缠磨,打了招呼便很识趣地要离开,韩氏一行,也由那沙弥引到那间厢房门口。
陆婉容看着那间紧闭的厢房,唇角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很快,就会有好戏看了,也不枉费她这般处心积虑,费尽心思把这些有头有脸的夫人引来。
那扇门被推开,果然,众人都发出了一声惊骇的大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