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母女被霍临尘押回了县衙,关进了牢里,陈家的商铺,也被尽数查封。
这个案子,以飞一般的速度在药城传播开去,消息辅一传开,可谓震惊全城。
所有人都惊呆了,任凭是谁都不会想到,冯氏母女在这么美貌的外表下,竟然藏着这么一颗歹毒的心!
更甚至,连她们的美貌都是虚假的,都是用那么肮脏龌龊的手段得到的!
冯氏与金志成之间的奸情,也许是金志成花了大力气,总算是堵住了小岑氏和岑家舅爷的嘴,没让这件丑闻四下传播。
然而,纵然百姓们不知详情,但金家几个少爷小姐可是亲眼见证了此事,还从冯氏口中得知了金志成多番倒贴冯氏的行为,金志成哪怕是一家之主,当下威严也是大受影响。
便是他自己,也是羞愤欲死,根本不知道要怎样面对儿女们,尤其是面对岑氏所出的金不焕和金若灵。
因为郁结于心,金志成便一病不起,几个儿子都亲自来探望,但是他却能明显感受到,儿子们跟他已然有了隔阂。
至于金若灵,则是根本连面都没有露。金志成心里酸楚难耐,却又无可奈何。
岑氏乃死于非命,其尸身暂时还需留在县衙,是以金家便还没报丧,虽没举行丧事,但整个金家都死气沉沉的,状态也跟发丧时候差不多了。
县衙里,霍临尘却是忙得脚不沾地。
原本都已经放假回家过年了的衙差,也全都被紧急召回,协同处理岑氏与冯氏两桩大案。
尤其是冯氏的案子,死亡人数众多,且年份久远,需要一一找出当年死者,的确需要费些功夫。
原本好好的过年,被这两桩案子搅翻了天。
大年初二,在把岑氏的尸体来回县衙的第二天,仵作发现了尸体上的变化,并呈报到了霍临尘的面前。
霍临尘看了仵作上交的记录,眉头微索,最后,他直接亲自去了停尸房。
岑氏的尸体就摆在那儿,身上被一根白布盖着,霍临尘掀开,目光直接落在了她的双手上。
她的身体已然僵硬,双手呈现微微蜷曲的状态,但是却并不妨碍能看到她的掌心。
她那原本干干净净的掌心处,此时赫然出现了两个隐隐约约的字。
左手“舍”,右手“予”。
老仵作在身后解释,“这两个字,是因为死者生前有人在上面重力按压的淤血凝滞而成,只有在一定的时间才会随尸斑一起出现。”
霍临尘目光灼灼,“这么说,这是凶手故意留下的了。”
舍,予,凶手故意留下这两个字,究竟是什么意图?
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但因为太快,霍临尘一时没有抓住,他心里却隐隐觉得,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线索。
那边,对冯氏母女的审问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中。
但是冯氏为人素来长袖善舞,面对衙差的审问,她七分真三分假,供述的话颠倒混乱,常常把审问人都绕晕了,叫人很是头疼。
后来云洛伊亲自出面,她让人把冯氏安置在了一间狭小的封闭空间,陈家两姐妹也被拎到了冯氏旁边,她没有对两姐妹使用任何酷刑,只是让她们一左一右坐着,双手跟椅子绑在一起。
那两把椅子却不太稳当,让她们保持在摔不下去,又坐不平稳的状态,需要绷直了身子坐着才能稳住。
那小屋子里昼夜都亮着灯,然后命人一天三趟轮换着审。
起先大家都有些不以为意,觉得这样也定然不会有什么效果。
但是,不过两天,两姐妹就被折磨得憔悴不堪,哭得满脸是泪地哀求冯氏快招了,不要再耍花腔,她们都要被折磨疯了。
云洛伊的那法子,虽然表面上看上去并没有半点杀伤力,但是,却是在暗暗消磨着她们的意志力。
因为她们坐的椅子不平稳,她们需要全程绷直了身子,稍有瞌睡,椅子就会不稳。
加上那小小的屋子里四处烛光敞亮,光线刺眼,耳边又是衙差们不停地审问,她们被吊着不能入眠,精神如何会不崩溃?
而对冯氏,他们却并没有为难,让她好好地坐着休息。
冯氏自己能好好休息,两个娇滴滴的女儿却在自己面前备受折磨,这简直比自己亲自受折磨还要难受。
饶是她嘴再硬,面对女儿这般惨状,也再也硬不起来。
最后,冯氏全招了,自己什么时候开始生出这个想法,什么时候开始安排人掳人,她调养她们的地方,有多少人为她所用,在为她做事,所有一切都招了。
只是那些孩子究竟是从哪家掳来的,她的确不知道,也不关心。
衙差们刷刷刷地记着笔录,然后顺着冯氏的招供,又抓了一批人,一一提审,每个人都忙得脚不沾地,因为每天审问出的线索太过骇人听闻,每个人脸上都没有什么笑容。
这个春节,过得沉闷而压抑。
就在这般紧绷的氛围下,某天,却陡然发生了一件事,让这样的气氛骤然雪上加霜。
冯氏母女,失踪了!
因为对她们母女的审问已经告一段落,大家又都忙着审问其他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没有再继续放在她们身上,只是寻常地派人看守罢了。
但是,早上,在狱卒来给她们送饭的时候看到的,却只是空空如也的牢房,当场吓得腿都软了。
霍临尘听了这消息,一张脸瞬间黑沉沉的,如暴风骤雨前的乌云密布。
他冷冷道:“昨夜是谁值守?”
几人颤颤巍巍地站了出来,霍临尘冷冷道,“重打二十大板,罚俸三月。现在用人之际,暂且记着,容后再罚。”
几人面色惨白,险没直接晕过去。
霍临尘对此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直接冷声吩咐众人四下搜寻,尤其到码头盘查,把所有要出港的船只都拦下,一一搜查,绝对不能错过!
众人得令,马不停蹄地就去了。
县令大人第一次大发雷霆,大家都不敢侥幸。
若是那么重大的嫌犯真的在他们手底下逃了,不仅是县令大人,便是他们所有人,也都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