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
看到已经身怀六甲地洛晚秋也走进来，林牧灰白色的眸子里重新绽放出些许光彩，他想要抱住洛晚秋，可是发现双臂已经完全使不上力了。
他并没有说什么对不起，已经林牧也做过一些傻事，但每一次，都会在她们那里道歉，但这一次，不知是为何，林牧并没有开口。
………
“这到底该怎么办……”唐沧海眉头打成一个结，林牧现在成了残废的模样，才不过二十多岁，身边还拖着一群女人，这到底该如何是好。
莫天行摇摇头：“让他们静一静吧，我们出去……”
——————
“雪涵……别哭了。”
林牧朝着俞雪涵苦涩地笑了笑，这两天里，小学妹肉眼可见的消瘦。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哭一会。
“学长……呜呜……”俞雪涵抱住林牧的手臂，眼泪不停的落下，本来就红肿的眼眶，现在变得越来越模糊了。
唐筱韵和莫璃被她感染，渐渐也抽涕起来。
这一个星期里，唐筱韵和洛晚秋找了许多种办法，但始终是没有治好林牧的办法。
林牧也曾在莫璃的帮助下带着头盔，向星痕询问北辰家是否有这种药物，但很可惜，以炼体为主的北辰家依旧是没什么方法。
几人为了照顾林牧，一时间根本就没有再上线过，正在参与最后国战的华夏区似乎是少了主心骨一样，作为唯一继承了主神之格的林牧消失不见了，确实是对军心有所打击。
……………
“今天那个望月结衣小妹妹又跑来问你了呢，真是的，总是到处留情的，人家在东瀛的家族势力可不小。”
柔和的微风下，风华绝代的洛晚秋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林牧，身边是俞雪涵陪着。林牧这么多天，渐渐也从打击中恢复了过来，每天会陪着几个女孩一起在外面晒晒太阳，似乎一切除了他的身体状况，其余的都恢复了原样。
可几个女人知道，他们的男人，是绝对不甘于在轮椅上度过余生的。每天夜晚，他不是在痛苦地呼喊着叶瑶，就是在嘶哑地哭泣。
“筱韵……外面有一个老头来找牧牧。”
莫璃穿上了制服，这可不是再为了满足他男人的恶趣味，压力太大，迫使她不得不去为唐筱韵分担一些。
“老头？”唐筱韵美丽的面庞上有着掩饰不去的憔悴感，疑惑半宿后，她才开口道：“他在哪里？”
“已经到门口了……”
“底下的人是怎么把他放上来的？”
唐筱韵不得不放下一边的琐事，刚想起身，门外便传来一阵中气十足的声音。
“小林子在里面吗？”
莫璃骂骂咧咧地道：“谁啊谁啊，我们不认识小林子！”
“可你们明明是他媳妇吗？”
门外的老人穿着一身随意的休闲装，说是老人，其实也不过是头发银白，脸上和露在外面的手掌却是一片柔白，和少女一样。
“我姓夜，是他师傅。”
夜姓老人自报家门，唐筱韵瞳孔一缩，失声道：“德古拉？？”
“哦哦……也有人叫我那个名字。”
莫璃轻轻拍了拍闺蜜：“筱韵？他到底是谁啊？”
“天星集团最大的股东……暂时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有钱的一个人。”
莫璃大惊失色，小嘴微张：“啊？”
老人眼睛一眯，道：“别扯这些了，我叫夜无声。随便你们怎么叫我，但，小林子呢？”
“牧牧他……”唐筱韵眼帘低垂。“您先坐，一会儿就回来了。”
莫璃一听到这人是林牧常说的唯一一个亲人，连忙去一边给他泡了杯茶。
“嗯……”夜无声满意地对两女点了点头。“小林子眼光还真不错……这些娇贵的女孩脾气好可是真难得哦。”
…………
“老头子？”
林牧提前回来，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面孔，眼眶不禁有些湿润。
“你怎么成这副模样？”夜无声眉头一皱。“手筋脚筋全部被人挑断了……这可不好解决……”
唐筱韵急忙问道：“您……您有办法？”
“有是有……但是那样做，后遗症……”夜无声摸着林牧的手臂，眼神突然闪过一道明光，“你这是……”
夜无声随手从玻璃杯上敲出一个缺口，拿起尖锐的小刺，在林牧手指上划开了一个细口。
盯着流出的血液几秒后，夜无声笑着摇了摇头：“不用了，没那个必要。”
“您说什么？”
“什么归什么，玄黄之血，这小子只要不是脑袋掉了都死不了，这点伤，最多两天就好了……”
夜无声摇了摇头，转身离去：“不过他的心结还是很死，得靠你们来开解了，我暂时还不能和他说太多话……等下个月再来一次。”
………
玄黄血，合道境。
林牧没有和唐筱韵她们说，自己的几个不可逆转的伤势，确实已经在慢慢恢复了。境界在慢慢稳固，以后的效率还会快的多。
伤的话……确实已经没事了。
————————
“韵儿……”
夜深人静，林牧慢慢抬起有些陌生的手臂，把女孩柔软的娇躯给紧紧抱在怀里，看着她憔悴的睡颜。心中涌起浓浓的愧疚感。
他最对不起的，确实就是唐筱韵。这些日子里，她一直把所有的压力都扛在肩上，也没有主动和林牧说过几句话。
她心里有苦但是却又不敢说，叶瑶的事情，唐筱韵起初是知道的，但是因为怕林牧因此离开，一直未曾说过，甚至刻意去阻挡林牧知道。
如果说今天林牧的状态，她自己都觉得是因为自己而造成的。
“牧牧？”唐筱韵的睡意只不过持续了一秒钟，变霎时间缓了过来，因为他感受到了背上大手带来的温热感。
“你……你好了。”唐筱韵反抱住林牧，哽咽道：“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好了……”林牧笑着，将女孩眼角上的泪水拭去，“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
“我……我去喊小璃她们……”
唐筱韵快步爬下床后，林牧默默看着自己的一双手，将其捏了捏。
锻神的那层障碍，在叶瑶死后的那两天已经恢复了，在几天的境界稳固后，合道的神奇之处就完全显现了出来。
玄黄血高速回复着身体里的一切伤势，就连这种不可修复的伤害，也只需要半天就能恢复。
“学长……”
“牧哥哥。”
两个女孩一左一右，各待在林牧身旁，一脸激动地握着他的手臂。
“这些天，辛苦你们了。”
林牧把她们给抱在一起，植物人的生活可不好过，吃喝拉撒不用说，洗澡都是她们俩吃力的抬进去的。
“学长。”
“雪涵，你瘦了好多……”林牧亲了亲俞雪涵的脸庞，说道：“以后可不能这样。”
莫璃抬起头：“牧哥哥，和那个老爷爷说的一样，你真的自己好了呢。”
“老头子啊……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怎么说现在和我见不了面？”
“唔，他是天星集团的股东啊，如果和你接触太过亲密的话，恐怕会传出来一些流言蜚语吧。”
“是这回事吗？”林牧咧咧嘴。“原来他混的这么好的。”
“喏……”林牧亲了亲莫璃。“你们也回去睡吧，有点晚了。”
莫璃还想留下来，但一边的俞雪涵看到唐筱韵的表情，轻轻拉了拉她的手，两人一起出了房间。
………
“牧牧……叶瑶……”
唐筱韵的话说道一半，嘴唇就被林牧温柔地封住。
“韵儿，不要说……以后也也不要再讲什么了。”
两人的眼眸对视在一起，林牧把这个女孩紧紧地抱在怀里。他从来没有怪过唐筱韵，哪怕叶瑶的事情发生，他也只是憎恨自己的无力和天真。
唐筱韵焦急地解释道：“可是我……可……”
“不乖。”林牧“啪”的一下打在唐筱韵的娇臀上，“都说了，不要在乎这件事情。”
“阿瑶已经走了，我不想把她的痛苦延续到你身上，懂吗？”
唐筱韵乖乖地点了点头。
“晚秋都怀孕六个多月了……我们俩平时也没做什么保护措施啊，真是的，唐叔叔看见我一次就说一次，烦死了。”
林牧撇了一眼唐筱韵紧致平坦的小腹，她是经常去健身的，肚子上的线条非常完美。
“明天，我们去医院一趟？”
说到这事，唐筱韵便愁眉不展起来，小声道：“我去过医院了，没事……”
“看来还是有概率性问题啊。”林牧把女孩横抱起来。“那我得更加努力了。”
“要…要死了？你伤刚好，被雪涵知道会说我的……”
“又不是哪儿伤着了，再说了，我可以不动嘛……”
————————
早上的林牧食欲大振，一连喝了三碗粥加六个煎饼，倒是唐筱韵，终于放松下来的她，现在还没起来。
自然和林牧昨晚的釜战也有一些关系。
“呼……没动静啊。”
林牧把耳朵贴在洛晚秋逐渐隆起的肚子上，说道：“肯定是个女孩，这么安静的。”
伤好了的事情，洛晚秋脸上逐渐露出了不常有的笑容，随着这几个月的身孕修养，清丽的脸庞上也逐渐圆润，增添了几分母性的魅力。
“那可不行……我可不能再让女儿受这样的苦了。”
“没事儿，那就再生呗，反正还早，也来得及。”
林牧柔和地拉起洛晚秋的手，轻声道：“晚秋，这些天让你担心了。”
洛神女遗憾地叹了口气：“以后可别犯傻事了。”
“还得犯一回………最后一次。”
“我……知道了，要小心。”
————————
“牧牧……我们要去哪里啊？”
唐筱韵被林牧拉起来后，早饭也没吃，两人就一起跑了好远，女孩亮眼的妆容十分显眼，在路上回头率极高。
“嗯……到了。”
林牧在一座安静的地方停了下来，女孩看着建筑上面的三个大字，娇躯变得僵硬起来。
民政局。
“韵儿……嫁给我好吗？”
女孩眼眶浸湿，瘪嘴道：“戒指呢。”
林牧摸了摸头，道：“领完证再去给你补好不好。”
“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钻戒可以有很多，婚礼也可以一一举行，但小红本本，只能有一人。
它始终是唐筱韵的，这是几人心**同的默契，虽然看到，几人除了洛晚秋，脸色都有些变化。
俞雪涵失落，莫璃羡慕。
这是避不开的。
…………
夜晚，林牧从阁楼中抽出龙泉，对几人道：“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俞雪涵见到林牧拿起古剑，急忙道：“学长？你要去干什么？”
“雪涵。”洛晚秋对小学妹摇了摇头。“这次随他吧。”
这个男人心里的痛苦，只能由他自己才能解决。
“牧牧……”唐筱韵轻轻抱着林牧。“你要小心。”
“我没事的。”林牧抱着她道：“你们还在等我呢，我不会做傻事的。”
…………
林牧收到了一个无名的邮件，上面只有一个非常简短的地址。
城西落花路49号东侧工厂。
他自己也在江城的信息网上简略搜索了一番，几乎是没有任何的消息，工厂连一个负责人都没有。
城西并不安宁，即使有着晶林制造出来的熔甲弹，生化人的事故还是时有发生，它们的目标也尽是有头有脸之辈，至此，江城的经济发展也受到了很大冲击。
那里也一直被林牧预测为生化人的老巢。
合道之境，林牧心里大抵是有个概念，生化人，即使是数量极少的龙血人，对他也完全没有什么威胁。
…………
落花路49号。
林牧一个人来到这个工厂前，巨大的铁门前是稀稀寥寥的绿化带，连一辆停着的车辆都没有。这对于一个正在运行运作的工厂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
“你是什么人？这里不能靠近！”
两个穿着工装的中年男人跑到林牧面前，看到他手上拿着的长剑，眼中尽是警惕。
“我是来找人的。”
中年男人爆喝道：“这你没你找的人！”
“真的吗？”林牧嘴上说着，抬头望着工厂的大门。“我是找……王俊辉的。他不在？”
两名中年男人瞳孔极缩，圆瞳一时间变成了青色的竖瞳。
“果然是。”
“杀了他！”
两名蜥蜴人，应该算是第二代的龙血人。变成了青色的蜥蜴，飞快地朝着林牧甩过了青色的手臂。
“咔嚓……”
刺耳的切割声响起，林牧缓缓放下染着青血的龙泉，转身走向了工厂的门。
身后是两具人首分离的尸体。
合道境和凝神完全是两个概念，林牧稍微欠缺的身体素质和力量，几乎是比以前要强大了数倍不止。
龙泉如今想要砍下这些蜥蜴人的头颅，压根就不需要什么阻碍。
工厂的铁门还是紧紧关着的，其厚度不知几何，周围也没有什么其他的门窗之类的，像极了一个被死死封住的铁盒子。
如今看来，里面如果说没问题，那才叫奇怪呢。
林牧抬起龙泉剑，青金色的剑气缓缓凝聚在上面，猛的将其从上划下，剑身没入大概三分之一后，林牧才从上面感到了完全穿透的感觉。
不过既然能用蛮力打开，那也没什么太过在乎的了。
几剑过后，林牧推开那个方形的铁块，从里面还是能传出来些许昏黄色的光芒。
不过让他大感意外的是，工厂里面除了一个孤零零的电梯以外，就只有灯光，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地下工厂。
林牧踏上电梯，前面也只有两个选项，1F和2F。
他所在是二层，那么也只有底层一个了。
王俊辉在不在这里他不知道，但是工厂在也差不多，特瑞斯特借助王家的手在这里搞什么基因研究，毁了也是一了百了。
…………
浓浓的西药味儿涌入鼻腔，浓郁得让人几乎晕阙过去，林牧下意识地捂着口臭，提着剑走了出去。
和上面完全未经过装修的水泥地板不一样，下面的装饰，入眼全是………
“金属？”
林牧用脚踏了两下地板，传来的声音让他也有些始料未及。
一个几百平米的铁盒子，手笔也够大的。除此之外，这里唯一的物品，就是一个个浸满了绿色液体的生物舱，里面装的是**的人，数条针管链接在身体的各处。
脖子和脸上已经渐渐有了鳞片的形状，如此看来，眼前这近百个生物舱中，几乎全是二代甚至是三代的龙血人。
是在组成人型军队吗？
这么一大批龙血人如果集体出动得话，就算是整个江城的武装力量集结在一起也未必能镇压的住。
对于这些并未完全变成怪物的人……林牧心中虽然有些不忍，但还是直接用剑鞘轻点在上面，整片生化舱应声破碎，失去了这些不知名的液体后，里面的人估计是无法维持生命的。
一路走过去，在林牧敲碎了几十个生化舱之后，终于见到了他想要看着的人。
跑过来的王俊辉，身旁跟着三四个已经完全兽化的龙血人，这一片可是他的心血之做，投入进去的成本不知几何，转眼间就被林牧毁了大半，脸庞之上已经隐隐有了兽化的趋势。
“你怎………”
王俊辉说道一半的话因为闪过的剑刃而戛然终止。林牧压根就没有跟他说太多废话，龙泉一旋，直接将他的右臂给卸了下来。
未有兽化的躯干在林牧剑下和一根萝卜没什么区别，喷着鲜血的手臂飞过之时，王俊辉愣愣地看了半秒后，随机就直接变成了龙血人的模样。
只不过少了一只手，纵使他是三代的龙血战士，威胁力也大大减少了。
退一万步讲，如今的林牧也并不太看得起他。
三个龙血人冲到林牧面门前时，闪耀的龙泉瞬间就卸下了两个人的脑袋，王俊辉命大的躲过一截，不过肩头上的一大块肉也被削飞了出去。
“你到底是谁！你不是林牧！”王俊辉染了一地的金绿色血液，蜥蜴一样的脸庞朝着林牧大吼道：“他已经被我给废了……”
剑刃从王俊辉的喉咙中横穿而过，随即死死地钉在金属地板上，林牧冷眼看着他，终于开了口：
“你说，你为什么要把自己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你所谓的进化，难道就是成为别人的工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