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将手臂轻轻从莫璃怀中抽出，再把被子给她往上提了一点儿，才跟着穆雪晴往另一个房间里走。
“脸还痛吗，一会儿我让下面给你拿点冰块，把脸敷一下，毁容了你那几个小情人可要找我麻烦了。”
林牧摇摇头：“跟你说话的功夫应该就自己好了。”
“也对……”穆雪晴轻叹道，“你不是一般人。”
“唐大哥既然同意了你和筱韵的事情，那你应该早点跟小璃说，弄得她成这副模样，如果不是有两个认识你的人把小璃护住，真的会出事了。”
林牧惊道：“认识我的人？有没有留名字？”
穆雪晴回想着道：“我想给他们一笔报酬的，但这两人没收，说认识小璃。名字很奇怪，应该不是真名，一个叫黑岩剑，另外一个是苏北吧……”
“他们俩是我游戏工会里的两个骨干，是从长安那边来的，我还以为他们已经回家了，想不到还在江城。”
“回去好好谢谢他们，看了半宿也难为了。”
“嗯。”林牧把眼睛撇到风华绝代的穆雪晴身上，从侧边可以一览无余地看到她雪白修长的天鹅颈，明明已是妇人了，但白皙细致的肌肤和少女也无般一二。
“你看我干嘛？”
穆雪晴眉头一皱，转身说道：“我怎么说都是你的长辈，这样子很没礼貌知道吗？”
“我只是觉得，你不像阿璃妈妈……”
“本来就不是。”
听着穆雪晴淡淡定定地回答，林牧脸色一变，他本来的意思是夸这位丈母娘年轻来着，但好像听到了些别的？
穆雪晴面色一僵，兴许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些不该说的话，轻轻叹息道：“算了算了，就当你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小辈吧。”
“我不是小璃的生母，也不是莫天行的妻子。”
林牧：“………”（越说越乱了。）
穆雪晴顿了顿，说道：“听不懂很正常，我妹妹生下小璃后难产去世了，剩下的……很俗套，你猜的到吧。”
林牧笑道：“确实很俗套……那小棋？”
穆雪晴听到这里，脸上露出一抹苦涩而苍白的痛苦之色，眼神落寞：“对不起，这个我不能告诉你。”
但听莫璃讲过，她只比比莫棋大了七个月……
七个月？
林牧瞳孔一缩，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事情，但直觉让他下意识地避开这道红线，这里面似乎……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我是小棋的妈妈。”
林牧摇摇头，苦逼地劝说道：“您先别说了，我现在脑子快炸了知道吗？”
“切……跟你说完算了。”穆雪晴轻啐一声，很是瞧不起林牧的模样，“你只是不敢往那方面想罢了，莫天行和你一样花心，同时和我们姐妹在一起，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林牧：“（⌯꒪꒫꒪）੭”
“不过他和你不同，我和妹妹已经可以表示共处了，也可以容纳他的花心，可是他说这样还是没办法，最后还是娶了我妹妹。”
林牧试探着问道：“那……您呢？”
“和以前一样……甚至说，他在娶了雨婷后，很少再找我了，反倒是雨婷会经常把我带到他们家里。”
他们……
穆雪晴长叹道：“你说可笑不可笑，在我进门之后，不过几个月就有了小棋。他所坚持放不下的面子，其实已经在小棋生下来之后丢的一干二净了。”
“我们没领证，除了那个让我作呕的婚礼以外。莫天行让我原谅他，但已经不可能了。”穆雪晴转头对林牧说道，“所以你现在应该可以明白，刚才我为什么打你，也为什么会放任你和小璃的事情。”
“女人这一辈子，遇到一个称心如意，十成十爱的男人很难，而且被伤过一次之后，确实也找不到最初的那个感觉了。”
“我听到阿璃失踪之后，在你身上看到了莫天行的影子，所以才会这么生气。不过索性你和他有着最本质的不同。”
“什么？”
“你够不要脸，胆子也够肥。”
林牧：“你是……夸我？”
穆雪晴看着林牧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忍不住噗嗤一笑，花枝乱颤的小女孩模样让林牧都看呆了。
“你就当我是夸你吧，至少在十几年前，我很希望我遇到的男人是你这样的，够坦诚，也能有这个担当。”
“所以啊，只要小璃她不反对，那我也没什么话可说的，你能给她幸福最好，给不了那我就带着她远走高飞。看不到你，心里自然也不烦躁。”
“您放心吧，我不会离开阿璃的。”
穆雪晴摇头道：“你们经历的太少了，虽然有那份心，但现在才不过两个月，说这些还是太早了点。”
林牧随口道：“要是连承诺都不会许一个，那才是假的呢，我身边招惹了这么多情债，不是那么好撇开的。”
“承诺……”
穆雪晴无声的呢喃着，娇柔的身躯开始不停的颤抖，玉手捂着自己的眼眸，轻声道：“林牧，我可以借一会儿你的肩膀吗？”
“您是丈母娘嘛，随时可以。”
看着穆雪晴还是有些拘谨的模样，林牧无声地将其纳入怀中，将尘封的痛苦一股脑的倾诉出来，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穆雪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但林牧从肩膀上传来泪水的湿润感可以体会到，这位女强人内心深处的悲鸣。
说白了就是被渣男伤透了心，不过好在她没有走向另外一个极端，如果发展为那种杀尽一切渣男的类型，林牧现在可不会完完整整地站在这里。
不知过了多久，穆雪晴才把手臂从林牧的腰间和肩膀撤开，泪水打湿了她的妆容，林牧可以很明显的看到她眼角的一根淡淡的皱纹。
林牧心里感叹一声，哪怕是再天生丽质的女人，最终也还是熬不过时间的惩罚。
穆雪晴红着脸，撇了林牧一眼道：“谢谢，这些事埋久了，说出来舒服多了。”
林牧面色如常，自觉与穆雪晴拉开一段距离，道：“应该的，你若是过得不随心，其实大可以离开。”
“一把年纪了，还是算了。”穆雪晴拿出口袋的纸巾拭去泪痕，转头道，“回去吧，我想等小璃起来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