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面，气氛一时间有些尬囧。
段咫的表情，生动形象的反应出了他内心的心理活动。
卧槽！
沃日！
我勒个去！
老师，你口味很重嘛！
“那个……我从小贫血，划破手指滴血的话，很难滴够一小瓶盖，并且伤口要好几天才愈合，会影响我平日里办公，况且我也比较怕疼……”邱婉柔低着头，声音很小，几乎听不见。
段咫倒也能理解邱婉柔的想法，没有影响要求，点头道：“行，我尊重邱老师的意愿，只要你不嫌麻烦，我没任何意见。”
“那你等我一下，我去趟厕所。”邱婉柔站起身，拿起一个小瓶盖，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三分钟后，她再度回来时，手中的小瓶盖上已经沾满了鲜血。
她将这东西放在桌子上，眼神闪躲，不敢看段咫。
“这……这些应该够了吧？”
“够了！”段咫微微点头，将办公室的窗户全部关闭，并落下窗帘，使得其内一片黑暗。
旋即，他花了500功德点，在系统商城购买了一张招魂通灵符。
这张符半黄半白，正面画满了奇奇怪怪的符文，反面却是一片空白。
“邱老师，你奶奶叫什么名字？”
“罗雨珠！”
段咫听言，将符放在邱婉柔桌前，说道：“手指点血，在符的背面写上这三个字。”
“好。”邱婉柔按照段咫的话，徐徐操作起来。
令人惊奇的是，字刚写完，便有一道亮光从纸里面闪烁，好似吸墨纸一般，将‘罗雨珠’三个字给当场吞噬。
段咫拿起招魂通灵符，贴在了邱婉柔的额头上，另外一只手掐着诀法，沉声道：“邱老师，闭起眼睛，即刻回想你奶奶的模样，越清晰越好，我不让你睁眼，你别睁开。”
“好！”邱婉柔毫不迟疑，闭眸细想。
伴随着她的冥想，额头上贴着的招魂通灵符上逐渐浮现了罗雨珠的面貌，和她旁边所站立的罗雨珠半灵相貌同出一辙。
见此，段咫快速撕下符，诀法手势不变，反手贴在了一边的罗雨珠半灵头上。
下一秒，办公室无风自起，窗帘舞动，连带着邱婉柔所穿裙子的裙角一并带飞。
隐约间，可以看见一阵烟流入了罗雨珠的半灵之中。
至此，段咫才道：“好了邱老师，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邱婉柔缓缓睁眼，余角中，身边悄然多了一道身影。
她仔细一看，吓得瘫坐在地，声音颤抖：“奶……奶奶……”
与之前呆滞的半灵状态相比，此刻的罗雨珠明显灵动了不少，她听到熟悉的声音后，有些茫然的望向源头。
一眼之下，她下意识吐出了两个字：“柔柔？”
这一道声音，让邱婉柔眼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内心的恐惧悄然消散。
此刻的奶奶，和以往那默不作声的奶奶不同。
她，真的回来了！
“奶奶，我好想你！”
邱婉柔想要去拥抱罗雨珠，却发现双手穿过了对方的身体，似乎在拥抱空气一般。
此刻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奶奶已经是死去之人，无法用肉体触碰。
“柔柔，你应该还活着吧？你爸妈和弟弟他们呢？”罗雨珠意识恢复后，立马急切的询问道。
她的记忆只停留在发生车祸那一刻，问出来的问题也十分应景。
邱婉柔自然知道自己的奶奶在说什么，含泪点头道：“奶奶，我们都没事，只是你……你……”
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因为，邱婉柔实在无法当着奶奶的面，说出‘你死了’这三个字。
“对不起奶奶，都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我提议去旅游，你也不会……呜呜呜……”
“傻孩子，这不怪你，天有不测风云，没有人能平平安安一辈子的。”罗雨珠得知亲人没事，先是松了口气，而后笑了笑，安抚道：“以后出门要多注意安全，保重自己的身体健康，可别让奶奶在下面担心，知道么？”
“知……知道……”邱婉柔抹了抹泪水，低声啜泣。
“弟弟那一块刚上大学，你要多提点他一下，家里面以后就靠你们姐弟两人了，可别辜负了爸爸妈妈的一片期待，没事的时候急得打个电话回去给你爷爷，他这人刀子嘴豆腐心，平日里总说不想见到你们回家，嫌你们吵，实际上恨不得你们天天陪在身边。”
邱婉柔应声点头，哽咽道：“我……我会的！”
“乖，好好活着，我在下面会一直保佑你们的……”罗雨珠声音越说越小，到后面近乎消失。
邱婉柔也注意到，奶奶的身影越发模糊。
她面色焦急，试图想去拉住罗雨珠，可却如同抓着空气一般，无济于事。
邱婉柔连忙转头，看向段咫。
“我奶奶……”
不待她说完，段咫解释道：“邱老师，这种招魂手段本身属于大忌，维持不了很长时间。”
“那……那请你再招好不好，我还有话没跟奶奶说。”
段咫摊了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抱歉，一个灵魂一年只能招一次，多次使用对施法者以及魂者都有伤害。”
邱婉柔这才明悟。
她深吸了一口气，擦干泪水，神色感激。
“段咫，谢谢你帮老师了却心愿！”
她现在终于明白，并不是奶奶怪她，才跟在她身边，而是奶奶的执念在担心她，想知道车祸后她们一家子情况如何。
这一刻，邱婉柔内心的恐惧和压力以及一系列负面情绪全部消失，唯一有的便是对奶奶的歉意。
奶奶临死后仍旧关心着她，可她却对奶奶的存在惶恐不安，属实有些不孝。
“没关系，全当还邱老师人情了。”段咫摆了摆手，也没说什么其它的话。
刚说完，他的鼻子里便滑下了一条血迹。
“段咫，你怎么了？”邱婉柔见状，上前关切道。
“你是不是隐藏了一些事情？其实把我奶奶招来，会消耗你的阳寿，对自己造成很严重的伤害，对吧？”
段咫：“……”
老师，你是真的肥皂剧看多了！
“段咫，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开不了口？我听老一辈人说，招魂的人经常干扰三界平衡，所以会受到神明惩罚，有的变哑巴，有的变白痴……但也不是没有解决方法，据说招魂之人受到惩罚时，只要找一个处子之身的女生抱着睡一宿，便可逢凶化吉。”
说到这里，邱婉柔深呼吸一口气，认真道：“放心，你不惜一切来帮老师，那老师也不会忘恩负义，走，老师带你睡……”
“停！”段咫擦了擦鼻血，打断了邱婉柔的话。
“邱老师，传言都是假的，没有真凭实据去证实，你怎么知道抱着睡一宿就能好？万一好不了呢？”
邱婉柔抿了抿嘴，小声道：“好不了的话，就得按照我二爷爷的说法，成亲洞房，以喜冲晦！”
“……”
段咫表示邱婉柔的这个二爷爷铁定是个老色批。
“邱老师，我流鼻血不是因为招魂的原因！”
“不是？”邱婉柔一脸迷茫，问道：“那是因为什么？”
段咫摸了摸鼻子，凑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两句话。
邱婉柔先是一懵，而后低头往下看了看，一张脸顿时如同熟透的柿子般。
“啊！”
“段咫，你……你快给我闭上眼睛！”
邱婉柔忙转过身，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先前去厕所装瓶盖血的时候，她为了不弄脏胖次，所以特地褪下放在一边，后面……
好像忘记穿了……
难怪觉得身下微凉，原来裙子之下无一饰物！
“邱老师，我个人建议你去趟厕所。”
“不……不用你提醒！”邱婉柔又羞又气，马不停蹄的打开办公室的门，往外跑去。
好一会儿，她才返还回来，脸上仍带有着一点红晕，但已经没有之前那羞耻难耐的模样。
反观段咫，他正在拉窗帘，阳光重新透窗而入，让办公室明亮了许多。
一切都和正常情况无差，仿佛先前的一幕压根没有发生过。
但经历过这些事的邱婉柔，却久久未曾平静下来。
她没想过这个世界竟有这等奇幻之处，也不曾料到段咫这般深藏不露，施展的手段属实让她大跌了眼镜。
“段咫，今天这事……”
“放心吧老师，我一定保密，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段咫拍了拍胸膛，伸出四根手指，发誓道：“骗你生女儿没X门！”
“……”
邱婉柔白了段咫一眼，从钱包里面拿出所有现金。
“这些给你当报酬用吧，虽然不多，但至少能当生活费花一花。”
段咫直接推脱，板着脸道：“邱老师，你这就有点看不起我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主要是……”
“这点钱怎么够，得加钱！”
“……”
见邱婉柔一脸黑线，段咫笑道：“邱老师，跟你开玩笑的，我现在不缺钱，用不着给我酬劳，我刚才也说了，全当还你人情了！”
“人情？你指的是什么？”
“你不记得了？当初我申请贫困助学金失败，是你帮着我复申下来的！”
经过段咫这么一说，邱婉柔这才想起此事，有些欣慰的道：“没想到你一直记在心上，真是个懂得感恩的学生。”
“感恩的心，感谢有你，伴我一生，让我有勇气作我自己~”段咫润了润嗓子，当即高唱。
“别……别唱了……”
“没事的邱老师，这是在歌颂你的美德，不用感到不自在。”
“不是，我只是纯碎觉得难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