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咫没有迟疑,继续取出新的档案,字迹仍是血色,内容也有不少,可是许多地方却很潦草。
隐约能够看出对方的状态不对,因此写的极为仓促。
“我遵从邪师门的吩咐,把一尊黑佛祖放在档案室里,每日侍奉不缀,那些人向我保证,我每交给他们足量的处子血液,自己便能获得更好的职称,我无法抗拒,便依照那些人给的八字,在学校搜寻起来。”
“运气不错,大概过了半个多月,我总算查到了匹配的目标,为了判断她处子的身份,我便找了个机会,把她绑在教室内,然后询问。”
“然而对于我的仁慈,她非但不知感恩,只会在那里痛哭哀求,我便更改了计划,毕竟还有个更加粗暴简便的验证方式,于是我去外面找到了一个木棍……”
之后的内容,段咫实在没往后看的欲望了,可单凭前面这些,就足以让他气得咬牙切齿。
颜梓也是如此。
若是对方站在面前,他一定要将其碎尸万段,用刀凌迟致死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怪不得楼顶马尾少女下面溢血,却一直不肯讲她是如何死的,没想到事实竟如此令人发指!
颜梓揉了揉胀痛的额头,胸口憋闷的厉害,那种败类,到底是怎样混到教师队伍里的?
他平复了下激荡的思绪,咬牙往下看。
而段咫,则是直接看向档案的底部。
“很好,她还是处子,我收集到足够的血液后,抹除了自己的所有痕迹,然后根据那些人的交代,把鲜血祭给黑佛祖。”
结局的确在段咫的预料之中,可理智虽能接受,可他的内心却一直憋着团火,仿佛顷刻间便要炸开。
静默半晌,他摇了摇头,捏着下一份档案,继续看了下去。
“完成这次献祭后,那些人遵守了承诺,我成为了新的学年主任,有了这份权力,搜寻匹配目标也更加容易了。”
“大概等了二十多天,那些人将新的八字交到我手上,这回有点难,我查了接近两个月,一名成绩优秀的少女进入我的视线。”
“这次我并没有鲁莽行事,在得知她对镜子打扮后,我便找了个机会,把她杀掉。等取走血液,我立刻把尸体送到偏僻的逃生楼梯,那里刚好有落地镜,于是我将镜面弄碎,然后把尸体分割,捏造出横死的假象。”
“之后女学生的家人过来闹事,向电视台揭露,好在校方除了赵家外,还有邪师门在,在上面接连应对后,事情很快便被摆平,至于死者的父母,随便用一点钱打发掉了……”
段咫叹了口气,上面写的多半是那位半身女邪祟的故事。
他压着怒火,看向另外一张档案。
“第二次献祭后,我升到了副校长,很快那些人又带来了新的八字,这次查的非常快,只是我仍不知道她的贞洁是否还在,只能和第一次一样,把她绑到教室,利用各种‘道具’玩弄她,现在一想到她那张痛苦的小脸,我便血液沸腾!”
“很快她就被我弄死了,我直接将绳子套在她头上,绑在教室横梁,捏造成自尽的模样,可惜她的父母,连最后一面也无法见到,当晚我就命人送到火葬场,将尸体的证据全部烧毁。”
“我正为自己完美的计划开心,不想我动手的场景被一名学生发现,还录在电话里,没多久所有学生便都收到了,我赶紧以玩物丧志为借口,将所有电话全部没收,同时为了避免这事影响我的仕途,我直接把录下视频的学生带到宿舍楼,将其从上面推下,然后胁迫同伴的学生保守秘密。”
“其实我会知道没收电话,还是来自一名领导的传授,当时他语重心长地告诉我,顽劣的学生太多,必须严加管教,仅需及时没收电话,就不会留下任何痕迹,而监控那里,毕竟握在咱们手里,想怎么弄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这份教导我一直牢记在心,没等事情平息,我便看了下监控,里面却是留下了不少证据,我赶紧将存储拿到办公室,准备找地方毁掉,可转眼竟不翼而飞了……”
段咫将这些一口气看完,之前的疑惑已解开大半。
他一路上碰到的这些邪祟,居然都是被这个疯子所害!
然而直至此刻,他的脑中仍有个谜团不断盘旋……
从这个疯子的档案笔迹来看,不过短短数月,已有好几名学生死在他手里。
这样肆无忌惮的行径,就算对方作案手法再如何完美,也难保某个地方出现纰漏。
倘若是成熟的凶手,除了要隐藏自身的杀人动机外,还务必要保证自身的罪证不会流落在外。
可这名疯子却不一样,首次杀人就被主任发现不说,后面的作案手法更加简单粗暴,就连抹除痕迹的举动也是潦草至极。
尤其是段咫能从对方的这些档案里,感受到那个疯子的自鸣得意,还有对受害者的冷漠与凶残。
那么当时对方到底有什么底气,居然敢如此嚣张狂妄,视律法如无物?
仅仅是副校长的职称?
亦或是认为有邪师门撑腰?
好吧,邪师门的能量的确极为庞大,而死者的家属都在寻常不过,与这种庞然大物对抗,无异于螳臂当车。
“实在令人作呕。”
颜梓把面前的血色档案扔到一边,心里烦躁不已。
那个草菅人命的刽子手肯定还活着,当时对方已拿到了副校长的职称,有邪师门当后台,现在指不定成了哪里的高官。
若真相把他绳之以法,替那些亡者偿命,绝不可能一蹴而就,必须好好计划一番才行。
旁边的湘雅也看完了那些档案,周围的阴煞之气早就填满了档案室的所有空间,屋里仿佛放了一块寒冰,温度极低。
段咫对湘雅的心情感同身受,然而目前对那个杀人魔的线索就这么多,时间又太过久远,光靠急是没用的。
“颜梓,别想太多,看完被害者的档案再说。”
段咫安抚一声,打开另一个袋子,取出最上面的档案后,发现上面简单记录了一名被害者的信息,上面贴的相片分明是那位女孩,同时还附带了一份医院死亡报告。
“姓名:窦小娥!”
“性别:女!”
“死者于X年X月X日,失足从高空坠下,身体被尖锐物体贯穿,因大量失血陷入昏迷,经抢救无效死亡。”
段咫深吸了口气,竭力按捺住心头的怒火,将下面的档案抽了出来,里面的相片正是上吊女尸。
这份档案的模板与窦小娥一样,不过最底下除了尸检报告外,还多了张判决书。
“姓名:戚晴氏!”
“性别:女!”
“死者于X年X月X日,颈部被麻绳吊在空中,肺部氧气耗尽而亡。经检验,死者体表有大量外伤,贞操瓣膜消失,右腕部出现刀伤,数量惊人,可推断死者生前曾被施虐(后续检验结果因被提前焚毁,因此未能获得施虐者的DNA)”
“本院受理原告戚晴氏家属与被告庄必凡(杀人魔姓名)强奸虐待一案,因原告没有决定性的证据,特判被告无罪。”
等段咫一口气看完,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对于那份检验报告,他倒是早有预料,毕竟内容与庄必凡的记录还算吻合。
倒是后面的判决书,段咫还是有些疑惑的。
按照庄必凡记录的内容来看,那份被意外拍下的证据,以及后面的监控,虽说都被对方及时处理掉了,可取下的监控存储,似乎也凭空消失了……
难道被什么人偷走了?
再看颜梓,他沉默的叼了根烟,开始有一口没一口地抽了起来。
原本都是花季青春,有着大好的光景,接过惨遭杀害不提,面对凶手强大的后台,她们竟然都无法替自己伸冤。
真他妈气人!
这庄必凡真他娘的要下十八层地狱!
段咫倒也能理解颜梓的心情,继续看向第三份档案。
死者便是那位自庄必凡从腰部切开,伪装成意外身亡的学生,其死状之惨烈,他简直不敢想象。
“姓名:温柔香!”
“性别:女!”
“死者于X年X月X日,从楼梯摔下,被锋利的镜面缺口拦腰切开,当场身亡。”
同戚晴氏一样,这张档案也有一份判决书,只是和上一个相比,里面的信息让段咫格外恼怒。
“本院受理原告私立私立中学与被告温柔香父母干扰社会治安一案,根据治安处罚法第二条与第二十条,罪名成立。因其初犯,且未造成损失,特判被告予以五日拘留,罚款一千,限两天将私立中学门口的条幅带走,不准影响私立中学治安。”
“嘭!”
旁边的颜梓目睹内容后,用力锤了下桌子,怒不可遏。
可怜温柔香的父母,先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悲痛之下想找学校讨个说法,不想却被校方倒打一耙,身陷囹圄,申诉无门。
纵使他极为恼怒,也可知道这事怪不得法院,他们只是依法而为,主要是庄必凡一方势力庞大,这才在数次杀人后,仍然可以逍遥法外。
虽然袋子里仍有剩下两张受害者的档案,可颜梓和段咫都没有心情读下去了。
以庄必凡狂妄的姿态就能知道,里面除了死者悲惨的死状和无尽的冤屈,不可能会有其他东西了。
“这个该死的败类!”
对面的湘雅翻了翻那些档案,立马将其摔到桌面,身上阴冷的煞气暴涨。
段咫看了眼湘雅,起身正要说点什么,脑里忽然闪过一个片段,便又重新坐了回去。
之前那位上吊女尸戚晴氏,曾将一份沾血的日记本交给了自己,他没打开看过,兴许能在上面找到一点线索!
想到这,段咫当即从衣侧拿出日记本,翻开一看,登时惊讶的发现,首页的纸上……正黏了张TF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