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唐小鸢视死如归,早已将生命置之度外,鼬气炸了。
“该死的,黑之索命师,这女人我搞不定,你给我下来,直接在她身上种索命虫,下最折磨人的索命虫,让她生不如死!”
鼬气急败坏的话音刚落,黑暗中悄然出来一道身影。
在这安静的破旧厂房中,竟是听不到他的脚步声,如果不是昏暗的灯光照耀下,除了人之外还有影子,这出来的生物可以直接定义为鬼物了。
黑影,也就是黑之索命师,他似乎不太愿意走到光明之中,距离鼬和唐小鸢最近的阴暗处,嘶哑生涩的声音传来。
“种了我的索命虫,她会死的,弱小的女人无法承受我的宝贝。 ”
作为邪师门的精英,他的手段在整个邪师门都是数一数二的,唐小鸢区区一个普通人,属实扛不住。
“让你做你就做,不要那么多废话,我要让她生不如死!”
“确定?”黑之索命师深深的看了鼬一眼,似乎在等待他反悔。
可鼬却只表现出他的不耐烦。
“快做!!!”
见此,黑之索命师不在迟疑,乌黑的兜帽下,轻轻的呢喃低语,诡异而阴森,配上这里的荒凉,如同鬼蜮降临。
恶魔的低语仍旧,唐小鸢如坠冰窟,浑身冰凉,全程听着两人的对话,她知道新的一轮折磨即将落在她身上,可她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 等着。
冰冷,炎热,极寒与即热纵向交替,上一秒还在火炉之中,下一秒就到冰库,这天差地别的温度差,差点直接将唐小鸢送走。
然而这仅仅是开胃菜!
一直低垂的兜帽微微抬起,似乎看了唐小鸢一眼,再次低垂下去,黑之索命师转身走入更深的黑暗中,嘶哑生涩的话音从黑暗中传出。
“十分钟内改变主意,她可以活。”
话里意思就是,唐小鸢最多能够在索命虫的手中支撑十分钟,十分钟后必死!
鼬听明白了!
唐小鸢也听明白了!
但唐小鸢都没有退缩的想法,哪怕是此时处在极度的痛楚之中,生不如死的痛楚,如同鼬所期待的一般。
身体里有着无数的虫子在撕咬,感知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身的肉被撕扯开来,浑身上下,就没有一个地方不疼,这极致的痛楚让唐小鸢连发出惨叫哀嚎的力气都没有!
从未有这么一刻,如此的渴望死亡早一点降临。
唐小鸢痛得五官都开始扭曲,姣好的身段同样如此,抽搐,扭曲,试图以这种办法减轻身体的痛楚,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好!
无奈一切都是徒劳,痛楚如影随形,锥心刺骨!
“嘿嘿嘿……现在才过去三十秒,你似乎已经承受不住了呢,黑之索命师有点东西啊,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把他叫过来,解除你的痛楚?”
鼬那带着癫狂笑意的脸凑到唐小鸢面前,眼中满是病态的快意,他在享受唐小鸢的痛楚!
香汗淋漓的唐小鸢死死的咬着牙,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睛,身躯不断抽搐,嘴角的嫣红愈加明显。
“哦豁,现在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是吗?这索命虫可真是好东西,回头一定要从黑之索命师那里要一点过来才行。”
唐小鸢的痛楚就是他快乐的源泉,鼬眼中病态的快意就是明证。
背叛江沝而爱上另外一个野男人,在鼬的眼中属于不可饶恕的罪孽,如果不是唐小鸢过于完美,找不到差不多的替代品,鼬绝对会毫不留情的杀掉唐小鸢。
“这样好了,同意的话你就眨眨眼。”
鼬说完死死的盯着唐小鸢那双陷入痛楚依旧美丽的眸子,满是血丝的双眸怒目圆睁,竟是没有一丝一毫要妥协的意思!
“你!是!真!的!该!死!”
一次又一次的给唐小鸢机会,一次又一次的被拒绝,鼬本就不多的耐心被彻底耗尽,癫狂的杀意透体而出,通过双眼肆无忌惮的释放出来,长袖下悄无声息的滑出一柄断刃。
肩膀微动,断刃架在唐小鸢白皙的脖颈上,眼看就要干净利落的杀掉唐小鸢,然而鼬似乎想到了什么,断刃顺着唐小鸢身体的弧度,悄然向上,贴在唐小鸢娇嫩的脸蛋上。
“这么漂亮的脸蛋,可惜了,不过,江少得不到的东西,任何人都不要想得到。”
话音未落,断刃顺势一滑,满是汗水,异常苍白的脸蛋陡然出现一抹刺眼的嫣红。
唐小鸢却感受不到任何的痛楚,比起脸上这一刀,身体其他地方的疼痛更甚,断刃给她带来的疼痛不足索命虫所带来的的疼痛千万分之一!
“渍渍渍,多可惜啊,这么美丽的一张脸,竟然在我的手下出现瑕疵,毁在我的手中,这是多么大的一种罪孽,可是为什么我会如此兴奋呢?”
病态的目光,审视着刚刚制造出来的伤口,狂热的眼神,手持断刃的右手再次蠢蠢欲动,断刃再动,一个刺眼的鲜红交叉赫然印在唐小鸢的脸上。
“住手!”
暴怒的厉喝在废弃制水厂中汹涌翻滚,癫狂的鼬豁然回头,昏暗的光线让视线无法看穿太远的地方,只能够凭借声音的来处判断人所在的方位。
声音主人的愤怒丝毫不影响鼬的心情,甚至还有点兴奋。
“段咫,你终于来了,好了唐小鸢,我可以给你最后一道甜点,看着心爱的人死在自己面前,而什么都做不了的痛苦,身体上的痛楚,加上心灵的痛苦,好想知道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啊,可惜我没有心爱的人,哈哈哈~”
“快……快走!”陷入无尽痛楚中的唐小鸢竭尽全力嘶吼着。
“段咫,这是……陷阱,快走啊!”
话音刚落,鼬脸上浮现出两分怒容,抬手扼住唐小鸢的喉咙,环视漆黑的废弃制水厂,高声道:“段咫,是个男人就出来,我数三个数,不出来我就杀掉她。”
“三……”
咻!
哐当!
鼬就地一滚,险险躲开疾驰而来的铁片,再一次站起来,他心中有着说不出的心悸。
刚才哪怕慢那么零点一秒,他就死了!
脖子锁骨下方火辣辣的疼痛提醒着鼬,刚才的铁片稍微深入一厘米,就足以切开他的喉管!
“你们今天都要留在这里,耶稣也留不住你们!”
森冷的话音从黑暗中传出,越来越清晰,鼬几人也感受到越来越近的危机。
他们同时心生忌惮,似乎低估了段咫的实力,情报居然差那么多!
“黑之索命师,动手!”
黑暗的边缘,段咫刚刚走到稀薄的光线下,就听到鼬的一声厉喝。
然,他压根没有半点在意,缓缓朝着唐小鸢走去。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直到段咫走到唐小鸢面前,鼬等人都没有动手。
“走……走啊,段咫……陷阱,这是陷阱!”
咬着牙,拼尽全身力气。
因为说话,唐小鸢无力防守疼痛的侵袭,承受的痛楚更添三分。
这三分,差点让唐小鸢忍不住哀嚎出声。
但她深知现在的段咫处于极度危险的处境,一旦她哀嚎出来,这必然会影响段咫的心境,乱了他的分寸,这在对敌之前乃是大忌。
“没事,再忍一忍,我马上带你出去。”
背对着唐小鸢,段咫目光如鹰似枭,无比锐利的审视着各个方向,提防敌人从黑暗中射来的利箭。
“不……不要,段咫,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但这一次真的……真的不用了,你快走,快走,带上我只会拖累你啊……快走!”
每说一个字都需要用尽全身的气力,如此简单的一句话让唐小鸢声嘶力竭,泪水模糊的双眸死死的盯着段咫的背影。
她还有很多话想说,可是她没有力气了,身体内的索命虫无时不刻不在折磨着她,耗尽她的精气神。
看着段咫宽阔的肩膀,唐小鸢默默的祈祷。
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够为段咫做的,如同以往一样,所有的一切都是段咫在前方阻挡,而她只能够成为他保护的弱小。
唐小鸢深恨自己的无力!
“黑之索命师,术法还没有准备好吗?那小妞都快死了,看不到段咫死在她面前的话,这事情就有些缺陷了啊!”
鼬悠悠的声音从黑暗中传出,段咫眉头一皱。
刚看到唐小鸢就觉得不对劲,原来是中了对方的招数。
“五幽……尸魂,起!”
黑之索命师声嘶力竭的嘶吼,本就阴森的废弃制水厂更为的森冷。
段咫鹰目四处巡视,神识让他看到废弃制水厂的雾气无声涌动。
“咻!”
袭击,电光火石间到来。
段咫丝毫不惧,一脚横扫,将袭击之物扫飞出去。
月色笼罩而来,唐小鸢看清了对方。
这是一具怪异干尸,全身上下缠绕着绷带,看不出男女,身高约莫一米七上下,双臂极为坚硬。
段咫瞥了眼干尸被他踢飞的地方,绷带裂开少许,露出金属特有的光泽。
挨了这么一击,居然没事,属实不一般。
“嘿嘿,此乃黑之索命师的尸傀,专门留着对付你的,段咫,好好享用吧!”
鼬那如同神经质一般的癫狂的腔调,而尸傀也不给段咫思考的机会,双臂横扫,带起呼啸疾风,同时双掌掌心遽然射出两道乌黑的雾气。
段咫第一时间闭气,身子一矮不退反进。
铁山靠!
轰然撞入尸傀的怀中,竟是把尸傀撞得倒跌,连连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身体。
不过,段咫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放在明面上的尸傀,而是黑之索命师。
“该死!”
黑之索命师似乎察觉到了段咫的意图,惊悸至极的嘶声怒吼。
可一切都阻挡不住段咫索命的手,他速度犹若闪电,顷刻间来到黑之索命师面前,生生扼住他的脖颈,掌心微微吐力。
黑之索命师的生命至此迎来终结!
紧随而至的尸傀,也直挺挺的倒下,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嘶……”
鼬脸上的皮肤都收缩了,嘴唇闭得紧紧的,抑止住了正要发出来的叫唤。
他惊讶得像头顶炸了个响雷,两颊的肌肉都松松地下垂,一张嘴差不多都看着好像是一个小圆孔的样子。
邪师门精英,一挑百的高手黑之索命师,不到半分钟,被段咫碾压而亡?
这怎么可能?!
段咫的修为,到底强大至何等程度?
想也没想,他几乎是下意识发出最强一击。
“咻!”
毒银针一闪而过。
段咫一脚跺在墙壁上,身体接着推力后移两三米之远,来而不往非礼也,躲开袭击的同时,手一扬,打出一道术劲。
“啊!”
一条手臂在血光绽放中跌落下来,鼬捂着断臂,身形急急退入黑暗中。
他想逃,段咫可不答应,目光一凌,脚下飞踹,地上的石子带着呼啸声飞略而去。
鼬也听到身后的呼啸声,想都没想,伸手便把黑暗中的人拉出来挡在自己的身后。
一直躲在暗处的吕茶裱怎么都没有想到,明明躲得好好的她会被自己人拉出来当灾。
“噗嗤~”
尖锐的石子正中后心,心脉登时震碎。
吕茶裱至死都来不及发出一声,身体软软的倒在冰冷的地面,气息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