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忆柳这幅狗腿的模样,直让季元白哭笑不得,不过想来也是,这普天之下的女子要论脸皮厚,她沈忆柳自称第二,就没有人敢称第一了。
喊上了刚刚挑完水的沈如涉,三人一同前往去了沈家老宅。
这一路走来,沈如涉和季元白两人谈笑风生,很显然这几年的经历早就让两人变成了一对无话不说的好基友了。
反而,一旁的沈忆柳却全程都陷入了沉思。
她十分肯定这是她头一次来这个偏僻的农村,也是头一回走这趟乡间小路,可鬼使神差的她总觉得这条羊肠小路异常的熟悉,好像是在梦中已经走过了千百回。
她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要不然为何会对异世的山村小路有如此熟悉的感觉。
“柳儿?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沈如涉回头,见她面色异样。
“没事,快点走吧,天马上就要黑了,一会那两个小鬼看不到我又得要闹了。”沈忆柳随意找了借口搪塞。
沈如涉不疑有他,只当是这一路长途跋涉的人也有劳累,继续往前走。
约莫又走了一炷香的功夫,几人便瞧见一处院落,沈忆柳顺着两人手指的方向看去,心脏只觉跳得突突的,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再一次涌上心头。
冥冥之中,她好像真的来过这里,似乎还与这房子的主人十分的熟悉。
“等一下,这里是你家?”沈忆柳拉住沈如涉问道。
“对啊,不仅是我,我父亲、母亲还有祖父生前也一起住在这里,对了,还有我两个妹妹。柳儿,你该不会是想起什么来了吧?”沈如涉总算是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没,没什么,我们先进去吧,别让伯父伯母等久了。”沈忆柳揉了揉太阳穴说道,此时她只觉得脑子疼的不行,胸口有什么东西烫烫的。
她伸手去摸,顿时被一个坚固的东西嗝的生疼,拿出来一瞧,竟是之前朗月送给她的玉镯,此时玉镯正散发这一股红晕,甚至还有些烫手。
这是怎么回事?沈忆柳心中疑问。
不过瞧着两人已经朝着那宅子走去,她也没多做停留,将镯子重新塞进怀里便快步追了上去。
“哎呀,是沈公子和我们家元白来了?”院内传来了中年女人慈祥的声音。
沈忆柳皱了皱,还是硬着头皮一脚踏了进去。
没办法,正如季元白所言,以后要是做生意还全指望着他们家呢。
“伯父、伯母好。”沈如涉和沈忆柳一前一后进了院子,却异口同声的喊道。
“小柳儿也来了啊,多年不见越发标致了。”院中一个慈祥的老妇人走了上来,一把就握住了沈忆柳的手。
沈忆柳一愣,被对方莫名的热情给吓退了一步。
“奥哟哟,瞧我这老太婆的记性,现在小柳儿可是娘娘了,老身失礼了。”说罢,老妇人就要往下跪去。
沈忆柳见状,忙上前将人扶住。
“阿姨,哦不,伯母你误会了,我不是你以为的那个人。”沈忆柳解释道。
“啊?”老妇人一愣,久久看着沈忆柳半天没反应过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屋内突然有个穿着一身鹅黄色衣裙的女子走了出来,还不等沈忆柳再说些什么那女子便甜甜的喊了一声,“哥、季大哥,你们可来了,快来尝尝茵儿刚做的糕点吧……”
沈忆柳闻言,忙朝着那人看去,只见对方五官长得极为标致,眉眼间带着明媚和傲娇,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家的女孩儿。
还没等她来得及和对方打一声招呼,却见那女子冲她先是看了一眼,随即顿时也变了脸。
“沈忆柳?你来这里做什么?我家不欢迎你,赶紧给我滚出去!”女子怒喝。
“茵儿!不得无礼!”沈如涉上前一步阻止道,这才让沈如茵憋着一口气没有全部撒出来。
沈忆柳这一下听清楚了,对方喊她沈忆柳,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长得一摸一样,连名字都一样的人呢?
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沈忆柳再怎么迟钝,也发现这其中的不对头了。
“哥,你怎么还是一直护着这个贱丫头!?要不是她,娘亲和阿爹还有祖父,也不会死啊!”
沈如茵懊恼的说道,这些年来,她一直都跟着季家二老待在东夷国做生意,闲来无事她就一直在想以前发生的那些事。
最后,她将左右的一切都归咎到了沈忆柳的身上。
要不是她,沈家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要不是她,父母和祖父也不可能会成为那群黑衣人的刀下亡魂。
那么,她还是沈家最受宠爱的小女儿,说不定她娘亲还会给她讲一门好亲事,现在肯定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这一切,都是沈忆柳害得!
“阿爹?祖父!?”沈忆柳重复着沈如茵的话,脑子里有无数的片段闪过,胸口的玉镯变得更加炙热,难受的紧。
“对,就是你,害人精,给我滚!”说到生气的地方,沈如茵上前直接推了她一把。
沈忆柳踉跄了几下,眼前的院子虽然有些荒败了,可莫名其妙在记忆中的某些场景重合了起来。
她看到,一个慈眉善目的中年男子坐在院子中央的小凳子上,痛心疾首的问道,“你喜欢那郁修瑾什么?”
她先是被噎了一下,随后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他长得好看!”
也是在这个院子里,沈如涉浑身是血的躺在了院子门口,是她和一个男子将人从外面给抬进了屋内。
那个男人为了自己把这家里的老爷子给气的背过气,又是他帮着她将老头背进了屋子里。
还有好多好多……
除了这个院子里的事,还有之前她去过的那个屋子,两人在那个屋子里成了亲,在一起过着粗茶淡饭的日子,后来……后来那个男人走了……
沈忆柳将所有一切都想了起来,包括怀中的镯子,那是她的灵宠红彤彤,当初因为灵泉植被空间枯萎的关系,连着也要吞噬她灵宠的性命。
后来,她将那桌子送给了朗月,对了,那个太监就是朗月,是跟着她从北蛮国来的男子,还有花姝,扎克力,所有一切都想起来了,可唯独,那个和她拜过堂的男子,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对方的那张脸,和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