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沈如涉也是个好样的,原本还真没指望他靠着双腿能走多远。
可没想到的是这人还就光靠着两条腿跟在沈忆柳的马车后面走了三天三夜,她架着马车走他就在后面远远的跟着,她停下休息他也跟着休息。
可她哪里知道,沈如涉在受伤之前那也是习得过一身好武艺的练家子,那功夫还是跟着京城最好的内劲宗师所学,不过就是行万里路的事,还真不算什么。
又这样走了好几天,两人总算是从人眼荒芜走到了一处小村庄里。
不过,等沈忆柳一进到这村庄就彻底傻了眼。
跟她生活了半年的叶金庄来说,这里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许是否因为战争的洗礼,整个小村庄到处都弥漫着一股死亡的气息。
村里的土地贫瘠的很,寸草不生。
此外村子里面到处都是伤员,偶尔还能遇到几个不知是死是活的人躺在地上,满身的血污,却没有人管。
严格来说也不是没有人管,而是人人自危想管也管不了。
沈忆柳和沈如涉相互对视了一眼,两人都被眼前这景象给惊住了。
“我们帮他们做点什么吧。”沈如涉开口道,这还是两人从叶金庄出来后说过的第一句话吧。
沈忆柳也正有此意,好歹也怀揣着一颗济世为怀的心,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么多人在这挨苦受累吧!
巧的是,沈忆柳这一趟出来除了带了一些替换的衣服和银票之外,更是带了很多治疗受伤用的上好的药物。
原本她就想着这一趟出来去往边城,铁定会遇上一些战场上下来的伤患,这些药物带在身上也就是有备无患,没有想到居然在这里就用上了。
此外,她的空间里面还藏着大批的草药,就算手头上的用完了也不怕,可以说绝对是供过于求的。
瞧见路边有个七八岁模样的儿童,浑身血污的坐在那边哭喊着,沈忆柳连忙从马车里面拿出几罐灵泉水小跑了上去。
“小弟弟别哭了先喝点水吧,是不是哪里受伤了?”沈忆柳将竹筒递了上去,那小孩咕嘟咕嘟就往嘴里灌,那势头好似是多久没有喝到过水一般。
好在,沈忆柳这一番检查下来才发现,这孩子浑身上下都没有任何伤势,想来这一身的血污应该是别人染到他身上的。
“你父母呢?”沈忆柳拿出一块帕子,将那孩子脸上的污秽擦拭干净,露出一张讨喜的小脸儿来。
那孩子满眼警惕的看了一眼她身后不远处的沈如涉,却也不说话,只是怯怯的摇了摇头,起身扭头就跑走了。
这边的动静很快就引来了其他灾民的注意。
这边城小村靠近北蛮蛮荒之地,本来就容易干旱,加上这阵子打仗打的民不聊生,这些村民原本的储备水早就已经被北蛮那群禽兽给侵占了个光,这一村子的村民都已经好些天没喝过水了嘴唇皮都秃噜了。
瞧见沈忆柳手中有水,那几个靠的近的便就像是饿狼扑食一般的围了上来。
好在,她手中还有几罐子,马车里面还留有一些。
“大家伙儿不要抢,排好队了一个个来,我保证大家都有水喝。”沈忆柳对着那群杂乱无章的人群喊道。
可这些人早已经渴的快要失去理智,哪里还能听得进她说的这些,一窝蜂的冲了上来要抢夺。
沈忆柳生在安逸的时代,何曾见过这样的暴民,眼看着那群男女老少跟没了命一般的向她冲了过来,一时间竟也乱了方寸。
关键时刻,沈如涉从一旁迎了上来,挡在了那群暴民的前面,将她护在了身后。
“想要喝水就按照她说的做,否则的话今日这里的人谁也别想要喝到一口水!”
出乎意料的,沈如涉的力气大的很,竟直接将那些暴民挡在了身前,让他们一步也无法上前。
沈忆柳这是第一次对沈如涉生出了敬佩之情,她一直以为她这个兄长不过就是从小在京城长大的纨绔子,哪里会知道那些他不在府中的岁月实际上是被沈良安送去学习,将他培养成了能文能武之人。
这是一个仁义软弱可欺,唯有以暴制暴的时期,那些暴民瞧着沈如涉手持长剑且像是个懂武功的,也不敢再做造次,只能一个个强忍住饥渴排起队伍来。
沈忆柳让沈如涉将马车牵来守在外面,而她则是忙着折返于现实和灵泉植被空间两边,一边不停的将竹筒内灌满灵泉水发放给村民们,一边将那些治疗伤势和病痛的草药带出空间交给那些需要治疗的村民。
整整忙了一天,这才算是解了暂时的燃眉之急,但是这些村民的粮食也被那些北蛮人抢劫一空,已然已经饿了许多天了,沈忆柳则是让沈如涉带着几个身子还算强壮的男人到附近的树林子里打猎,而她则是带着几个妇女在地里翻找地瓜等能够饱腹的食物。
一直快要到天黑的时候,沈如涉这才带着村里的男人回来,手里的东西却少的可怜,只有几只瘦骨嶙峋的野兔和少得可怜的野菜。
“就这些?”沈忆柳瞧着他们几个手中少的可怜的东西,表情有些沮丧。
她这边带着妇女们忙了一个下午,成果也很是寥寥无几,那几个女人告诉她这段日子村里人已经把能吃的都挖出来了,这几日他们村里的人饿红了眼甚至开始啃起了树皮。
对于这一点沈忆柳也实在是爱莫能助了,她此趟出门算是轻装轻装简从,带的最多的就是药物和银票,临走前在镇子上采购了一些干粮和食物可也吃的差不多了。
还是那沈如涉想的周到,那不大的包袱里面放了不少的个干粮和满头,不过下午也已经全部分给了这些村民。
“一路走来你也见到了,方圆百里荒凉的很,根本不适合这些动物居住,能够逮到这些也算是幸运的了。”沈如涉如实说道。
沈忆柳点了点头,却是越往边境这边走,这沿路的风景则是越发的荒凉,就算此刻早已经过了春季,可这土地却是贫瘠的很,基本上可以说是寸草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