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短短几日不见,她清瘦了许多,不过看上去似乎比之前更加有韵味了。
沈忆柳就站在白茫茫的雪地中间,身上裹着的那件斗篷让她整个人看上去都生机勃勃的,只有脸上和身上沾染了的那些血污稍微破坏了一些美感,同时那模样看的沈如涉心都要碎了。
其实,这事本不应该怪罪到邹如兰身上的,可当时他就是忍不住这口怨气,最后一股脑的全发在了她的身上,而且他承认他是故意的,因为他打心眼里就不愿意继续这一门婚事。
自己的孩子沈良安又怎会不了解,重重的叹了口气也不顾地上寒凉直接就坐在了他的身边。
“孩子啊,父亲现如今已经什么也给不了你了,唯一能告诉你的便就是,千万不要与自己不喜欢的女子成亲,你瞧瞧我和你母亲,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沈如涉微微抬起带着几分酒意的眸子看向了对方。
这些来年他都是知道的,父亲总是过的不快乐,可他却从来不知道为何,甚至有时还私下责怪父亲的无情,明明家中已经有了妻子,却还是总是不满足,甚至还要跟外面的女人发生不清不楚的关系,才有了沈忆柳。
可现在,他似乎有些懂了……
原来跟自己不喜欢的女子成亲是如此折磨人的事情,更别说往后还要生活几十年。
一想到跟自己同床共枕的女子,不是心目当中的那张脸,沈如涉就觉得一天都熬不下去。
“只可惜,我喜欢的人是永远也不可能会跟她一起厮守终生了。”沈如涉苦涩的说道,眼中的痛苦之色就连沈良安瞧了都觉得心碎。
他这个儿子啊,从出生起就哪那都像他,长大之后更是处处以他为榜样学习,就连感情方面竟也是与他出了奇的相似。
见他如此痛苦,沈良安实在是于心不忍。
“其实……爹知道你心里喜欢的人是小柳儿……”沈良安叹气道。
沈如涉的酒顿时醒了大半,不知所措的看着沈良安,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要如何是好。
“父亲,我……”沈如涉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解释不出口。
“你什么也无需多言,这么多年来,为父一直有一件事对你们母子撒了谎……”沈良安顿了顿,还是决定将事实说出来,也能让他这个儿子心里舒坦一些,“其实,小柳儿与你和茵儿并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什么!”沈如涉震惊,蹭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父亲你的意思是沈忆柳并不是我沈家的女儿,她也不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所言当真!?”
沈良安瞥了他一眼,重重的点了点头,“确实如此,小柳儿确实不是我的亲生女儿。”
沈如涉的原本暗淡的眸子一下就充满了光亮,心中那难以启齿的感情似乎变得明朗了起来,他欣喜若狂一把将沈良安从地上拽了起惊呼道,“父亲,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还是说我这是在做梦?”
·沈良安连忙四处打量了一下,“嘘,这事不能声张,事关小柳儿生母身份特殊,实在不适合将此时传扬出去,这件事只能你知我知,绝对不能让外人知晓,包括你那个多嘴多舌的母亲,和茵儿。”
沈如涉虽然不知道这沈忆柳的生母到底是什么身份需要如此维护,但是只要事关沈忆柳的一切他都不敢拿来冒险,因此点了点头,“父亲,这件事保证不会第三个人知道。”
沈良安这才安心的点了点头,不过随即几乎是又想到了什么一般,“我将事情说出不过就是想要让你好受一些,至于小柳儿既然已经嫁为人妇,你实在不应该再去打搅她什么,对于这份感情你还是深埋在心底吧。”
沈如涉知晓,父亲如此行径不过就是想要减轻他心中不过的负罪感,不用每天都自责喜欢了自己的亲妹妹。
而沈忆柳那边,他本就是不敢痴心妄想什么的,往后余生只想要默默的守护者她,绝不让她收到任何的伤害。
至于他与邹玉兰的婚事……
“父亲,还有件事想要跟你商量一下,恕儿子不孝……”说道这里,沈如涉突然就跪在了地上,“我与那邹家二小姐实是没有缘分,还请父亲准许退了那门婚事。”
若是其他父母听到自家儿子要作掉这一顿婚姻,心里铁定是要发怒的,可沈良安却不同。
他这是早就受够了赵氏,更不想要儿子走他的老路。
“罢了、罢了。你若是不喜欢,那为父的就厚着脸皮帮你去退了那门亲事就是。”
“父亲……”沈如涉没有想到一向刻板的父亲这一次居然如此开明,心里很是感动。
“什么也不用说了,好好将自己收拾一下,瞧瞧你这幅憔悴落魄的样子,哪里还像是我沈家的儿郎?”沈良安摆了摆手,径直走出了院子。
沈如涉颔首称是,这段时间他也确实够颓废的,是时候该做出一些改变了。
收拾了一下地上的酒瓶子,沈如涉看了一眼有些发沉的天空,不知何时雪已经停了,天色也渐渐变好了起来。
……
一眨眼,便到了二月初五。
这几日的沈家可真是炸了锅,沈良安一声不吭的去了邹家退亲,好在邹家那边的父母本就看不上沈家,当初要不是小女儿死活要嫁他们才不会同意将宝贝疙瘩嫁给那落魄之家。
倒是那邹玉兰一听说要退婚的消息在家里要死要活的,不过最后还是被邹家的父母给压了下来。
随后,那赵氏瞧见沈良安带着聘礼回家心里正却觉得奇怪呢,仔细一问,可差点没把她给气晕了过去,两口子又为此大吵了一架,险些把屋子都掀了。
赵氏更是扬言说这个家是待不下去了,要带着一双儿女回娘家去。
索性,最后被沈如涉给拦了下来,并且表示退婚是他的意思,父亲不过也是帮他去传话而已。
赵氏被这父子二人给当场气的大病了一场,在床上躺了半月有余才稍稍好转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