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沈忆柳正在吃着早饭,一抬眼就瞧见站在一旁的花姝,脸上神色异常,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这是?一大早的有什么心事?”沈忆柳将筷子放下,关心的问道。
她还没见过花姝这样心事重重的模样,想来应该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姑娘,我……”咬了咬唇,替绿莲求情的话到了嘴边硬是说不下去了。
“到底怎么了?说话吞吞吐吐的,着急死我了。这可不像是你的性子啊!”沈忆柳也跟着着急了起来。
双手拧巴在了一起,花姝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毕竟,那个绿莲之前做了那么多错事,她昨天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竟然就这样答应了她,而且还是拍着胸脯打包票那种。
现在倒是好了,当着姑娘的面,她倒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不说就算了,你也别站着了,一起坐下来吃吧。”沈忆柳重新拾起了筷子,继续解决碗里面的鸡汤面。
花姝哦了一声,别别扭扭的坐到了一旁,可是怎么也没有胃口。
眼看着这一顿早饭马上就要结束了,花姝暗道要是再不说就要没有机会了,连忙趁着沈忆柳起身离开之前咬了咬牙开口。
“姑娘,能不能、能不能让绿莲留下来啊?”她试探性的问道,声音很轻。
可是沈忆柳还是一字不差的给听了清楚,手中动作一顿,缓缓的将身子转向了花姝。
“为什么要留她下来,你给我一个理由?”
沈忆柳知道这个丫头对自己是百分百的忠心,她跟绿莲之间虽有一段时间是同吃同住的,可两人关系也一直一般,甚至可以说不太好,可如今却要为她求情,想来也是有她自己的理由的。
“姑娘,我知道绿莲做错了很多,而且她现在也已经知错了,若是现在就把她赶走了,那跟让她去死又有什么区别吗?”
沈忆柳心里顿时就明白了,看来是昨天夜里那绿莲跟着傻丫头说了什么,看来是被洗脑洗的不轻。
不过她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个年代,像绿莲那样的女子身无分文不说,又是无依无靠,此时身子又虚弱的很,将她推出去就是让她去死!
可是,沈忆柳更加懂得一个道理,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想要她再把那个手脚不赶紧且野心滔天还口口声声喊她贱人的绿莲放在身边,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留下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最大的限度只能让她把伤给养好了就给我立即走人!”沈忆柳让了一步。
说到底,这也是看在了花姝的面子上,要不然她这会可能已经叫来府里的侍从把人给丢出去了。
花姝一听,顿时开心的笑了起来,“多谢姑娘,我就知道姑娘的你心底最善良了。”
沈忆柳没好气的瞪了对方一眼,“少拍马屁,不过这段时间你可得好好看着她,别又给我闹出什么幺蛾子了,否则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花姝赶紧将头点的跟捣蒜一般,“姑娘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看住她的,绝对不让她再胡来。”
沈忆柳嗯了一声,正准备再交代两句,这时候突然有个侍女走了进来,见到沈忆柳和花姝两人一起坐在桌上吃早饭,脸上闪过一丝惊诧。
“我是郡主的贴身侍女,郡主有令请沈氏过去问话。”侍女面无表情的命令道,俨然是没有将沈忆柳放在眼里。
花姝虽然不知道这沈如茵的真实身份,可只要一想到和自家姑娘强将军,就满心的不喜欢。
“我家姑娘身子不舒服,去不了。”花姝也是冷着一张脸给顶了回去。
沈忆柳见她这一本正经的小模样,心里暗暗发笑。
这丫头,还真是个护短的主呢!也算是平时没白疼了她。
“大胆,我家郡主是将军的正妻,又是当今圣上亲赐的郡主,你一个丫头竟敢如此放肆!”侍女冷不丁的拔高了音量。
花姝也不怕,双手叉腰刚想要怼回去,却不想沈忆柳突然起身将她给按了下去。
“好啊,我也正好要去给郡主请安,道路吧。”沈忆柳笑眯眯的说道。
“姑娘!”花姝不依。
这郡主虽然才进府两天,可就在这两天里面可没少听到关于她的各种恶行。
各院子里的下人们更是早就已经传开了,这郡主就不是个好伺候的主,说是那新婚那晚上就把府里的一个丫鬟给毒打了一顿,原因只是因为她心情不好。
至于究竟为何心情不好,全府上下哪个心里不跟明镜似的,还不是因为将军那夜来了她家姑娘的院里,最后还被姑娘给赶去了书房睡觉?
对着一个无仇无怨的丫鬟都能下此毒手,更何况是跟自己的情敌。
花姝说什么也不能让沈忆柳只身前往,生怕她会吃了亏。
“没事,说起来我跟郡主也是旧识了,她也不是什么踩狼虎豹的,吃不了我!正好我也应该去给她请安的。”沈忆柳安慰道。
看着花姝依旧是一脸的不放心,沈忆柳又宽慰了几句,这才跟着侍女离开。
“不行啊,那个郡主可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主,要是对我们家姑娘动手,以她现在的身子那可顶不住的啊!”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花姝心中不安。
本想着是不是应该去找将军,可这个时辰将军应该还在宫里上朝。
那……
花姝一下子就想到影,眼下看来也只能找影出面,去郡主那边将姑娘给救出来了。
……
沈忆柳跟着侍女,一路来到了荷院,这是郁修瑾以前居住的院子,不过自从沈如茵嫁过来以后,他便再也没有踏足过这里。
进了院子,放眼看去便是一大片的藕塘,不过因为已经进入深秋季节,荷塘早已不见各形各色的荷花,只有半绿半枯的荷叶飘在睡眠上,带着几分颓败之气。
进了院子以后,沈忆柳被带到了西侧的一块小花园里,只见花园中沈如茵穿了一件鹅黄色的衣衫,正在逗弄着笼子里的金丝雀,一人一鸟,还真是有几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