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元白莫名其妙的被人请吃了个闭门羹,心里那叫一个哭笑不得。
他倒是也没想要对那丫头做什么,不过就是瞧着有趣,想要随便攀谈几句,可对方那态度活像是把他当做了地皮流氓一般。
苦涩一笑,他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想着他的那位‘沈兄弟’也是这样一个脾气大的,之前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又浮上心头。
尤其是想到那天晚上,那人竟然连一声道别都没有,就这样离开了季家了,离开了江州府。
就算后面他派出多少家丁搜寻也只能从一个车夫口中得知她曾经乘坐马车到过一个小镇,再然后线索就彻底断了,就好像这个人彻底人间蒸发了一般。
也不知道那位‘沈兄弟’现在怎么样了,是已经结婚生子,又或者是继续在这世间游历?
越想越觉得难过,这些日子他名义上帮着家里的钱庄四处查账收账,可实际上却是打着这样的名义四处碰碰运气,说不定还能与她再次偶遇。
看了一眼显得有些心虚的绿莲,季元白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对了,之后你可有和那位沈公子有联系过?”
绿莲本就心有余悸,现在听到季元白这么一问,生怕被里面的花姝听到,赶紧拉着他往一旁走远了几步。
“自然是没有了,那日我从季宅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沈公子。”绿莲讪笑着说道。
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季元白也是心死了,想着这绿莲好歹也是受过沈忆柳的照顾,忙又从兜里拿了一些银锭子交给绿莲,让他好好照顾自己,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去。
绿莲怕惊动屋内的两人,也不敢再追上去,想了想只能转身朝着楼下走去,将方才季元白给她的那些碎银子收买了店小二,知道了季元白住在了客栈的哪个房间。
这京城的风雨是来的快去的也快,第二天一早这东边便早早的挂起了明媚的太阳,将整个打底笼罩上了一层金灿灿的光芒。
沈忆柳起床的时候正瞧见花姝趴在床边,睡得正香。
“这丫头,竟是又守了我一晚……”沈忆柳摇头叹息,却又心疼的紧。
“姑娘醒啦,我给你去断水洗漱。”花姝听到了动静,擦了擦嘴边的口水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起身就要往外走。
走了两步,门突然就被打了开来,见绿莲已经端了盆水,一脸讨好的走了进来。
“姑娘,我已经准备好干净的水了,也已经准备好了早饭。”
花姝心里纳闷,暗道这人今天倒是勤快的紧,不知道是又要做什么幺蛾子。
“姑娘,你是不知道,这花姝啊年纪小,总归有些方面会照顾不到的。”绿莲没头没尾的就来了这么一句。
沈忆柳眉头一皱,心里生出了一股厌恶感。
这些日子她虽然是病着,可不糊涂,从始至终都是花姝在旁照顾,这个绿莲经常是连个影子都瞧不见。
之前就算是因为病情的关系可以暂且不表,可这段时间这个绿莲也是三天两头的找不到人,要么就是躲在一旁偷懒,花姝一个人是又要照顾她还要照料家里的吃喝拉撒,辛苦的连那张原本胖嘟嘟的小脸都瘦成了瓜子脸。
花姝年纪小,被绿莲这么一说自然只有气的干瞪眼的份。
倒是沈忆柳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一把推开绿莲上来要扶她起来的手。
“花姝虽然是年轻,可却是个知情重的,不像你年纪是不小了,可却天天的找不见人。”
沈忆柳这话说的极重,绿莲伸在半空的手突然一僵,脸上也不知道应该作何表情,尴尬的不行。
“绿莲,你是不是觉得留在我这里其实挺委屈你的?你要是真的这么觉得的话你可以离开,我从没有想过用任何形式来绑着你和花姝的,你们两人都是独立自由的个体,不管想要去哪里都有自己的自由。”
绿莲一听,好哇,这是要赶她走。
她倒是想,只可惜目前来说她还没有足够的实力,足以离开沈忆柳还能够活的下来。
绿莲的眼睛瞬间就红了下来,普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姑娘,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刚刚就是随口一说,你不要赶绿莲走。”
见她如此,花姝再慢慢体会了一番刚才的话,以为沈忆柳这是连她一起要赶走。
“姑娘,我也不走,我这一辈子都要留在你的身边伺候你。”花姝竟然也跟着跪了下来。
沈忆柳一阵头疼,她也不想要一大早起来就搞这样,只能按了按阴影发疼的额头,下床将两人从地上扶了起来。
“我不是要赶你们走,只是想表达,若是你们有好的地方大可以离开,无需一直跟在我身边的。”
这话是说给绿莲听,更多的是说给花姝听的。
她知道一直以来花姝都认为是她帮着给赎了身,就想当然的留在她的身边做丫头伺候服侍着她。
可是沈忆柳却从来没有这样认为过,只是把花姝当成了小妹妹一般,又见她聪慧灵巧这才将人留在身边的。
其实,她也有过考虑,等再过两年,给她谈一门好人家嫁出去,再给她置办一些嫁妆,过个安安稳稳的日子也是挺不错。
“姑娘若是不原谅,绿莲就不起来。”说着,绿莲的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这一大早的,是做什么呢?”沈如涉不知什么时候进了房间。
沈忆柳不想将事情弄的太难堪,连连开口说是原谅了,这两人才从地上站了起来。
这雨也停了,几人也没有继续住下来的道理,加上沈忆柳也实在睡不惯这客栈里床铺,便也就催着沈如涉赶紧把客房给退了,准备着收拾收拾一起回家。
几人在房间里用过了早饭,沈如涉便提议让花姝和绿莲带着沈忆柳先去马车那边等着,而他则是去办理退房的事宜。
经过了刚才那一出,绿莲显得安分了不少,全程默默不语的帮着花姝收拾了东西,随后就按照沈如涉的吩咐将人扶着往后院马车的方向走去。
客栈正厅中,沈如涉正在办理退房手续,只听到身后突然有人喊了他一声,“沈如涉?真的是你?你什么时候回京城的。”
说来也是瞧,这季元白也正好从房间里走出来,听到有人喊沈如涉,浑身一窒,紧接着便感觉两条腿像是不听使唤了一般,噔噔噔的就往下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