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把你弄疼了?”沈忆柳发觉了对方的异样,忙把手缩了回去,可她明明就没用什么力啊。
沈如涉垂着头,一张脸烫红了起来,瓮声瓮气道,“没、没什么,你还是放着吧,回头我让母亲帮我上药,笨手笨脚的。”
沈忆柳有些生气的站了起来,心里暗暗想着这沈如涉刚刚还人模人样的跟她道歉,怎么一会功夫就变得跟他那个母亲赵氏一般的刻薄。
“真是难伺候。”嘀咕了一句,将药瓶直接丢到了他的手中,站起身背着药箱就往外走。
心里暗忖她可不是原主那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这种丫鬟的活她本就不稀罕做。
跟沈良安打了声招呼,沈忆柳直接离开回到了家中。
一进门郁修瑾就瞧着她一张小脸黑的跟什么似的,瞧着像是生气了。
“怎么了?”他上前接过女人手中的药箱问道,顺手倒了被水递到了她的手中。
咕嘟一口将杯中茶水喝了个底朝天,沈忆柳闷闷的道,“那沈家的人,一个个都当自己九五之尊呢,这么难伺候!”
将方才在沈如涉房间内的来龙去脉跟对方一通抱怨,郁修瑾的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
上次他跟着一起去沈家将他介绍给了她的那位兄长,男人的直觉告诉他那个沈如涉并不怎么待见他,反而看着沈忆柳的眼神却很怪异。
但当时郁修瑾只以为两人兄妹关系不错,兄长舍不得妹妹嫁出去而已,可今天这么一听他倒是也听出了其中的端倪。
“若真是这么难相处的,以后少接触就是了,何必动气呢?”郁修瑾笑着说道,眼底闪过了一丝狡黠。
沈忆柳觉得这话说的有道理,反正那沈如涉的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只需要好生静养,再过个半年功夫就能恢复如初能跑能跳了,她也就不需要受这鸟气了。
“先不说这些了,西风那边可有消息了,他若是再不回来等明日我们两人上山自己去采那两味草药。”沈忆柳瞥了一眼对方的腿,眼下七星草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什么药效了,必须要找来鹿活草进行下一步的治疗。
郁修瑾被问的有些措手不及,“没有消息,明日再说吧,我瞧着这天阴沉沉的,明天怕是要下雨。”
沈忆柳没有说话,只是歪着头好整以暇的看着男人,过了半晌这才怪笑着开口,“我怎么觉着你现在对于治腿这事这么不上心?你别忘了你体内还有余毒未除,随时可能发作的。”
郁修瑾被说中了心事,有些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怎么会,你想多了,只是想着这雨天路滑,山路又泥泞的不好走。”
沈忆柳又仔细的端倪了半天,见他脸上的表情没有异常,这才没有其他的怀疑。
抬头瞧了一眼天空,却是有些黑压压的,若是真的下雨,那悬崖峭壁沾了雨水滑的很那鹿活草压根就没有办法去取,而那月见草顾名思义若是见不着月亮也不会开花就算采来也没有功效了。
“那此事就这么说定了,如果明日天气好的话我们就上山,若真如你所说那就延期。”
见男人没有异议,沈忆柳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转身进了屋内继续给邹玉兰研制药膏。
郁修瑾瞧着女人的背影,心里也是五味杂陈,用她的离开换来自己的双腿健全。
这,划算吗?
上天似乎就是喜欢跟他唱反调,第二天一早原本还阴沉沉的天空突然放了晴,日头甚至要比前一天还要好上许多。
沈忆柳走出房间,伸了个懒腰,“老天爷真是赏脸,等吃过早饭我们就上山去。”
郁修瑾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缓缓的走进厨房。
早饭过后,两人稍作整理,带上了一些水喝食物还有挖掘草药的工具、绳索以及火把就出了门,毕竟晚上还要在上山寻找月见草,带着这些东西就不用来回跑了。
“哎呀,今天的天气真是好哇,昨天某人还说要下雨。”沈忆柳揶揄着瞥了一眼身侧的男人,见他今天都是郁郁寡欢的模样,心里有些纳闷。
这一趟她分明是来帮他寻找草药治病的,怎么看上去搞得好像是生离死别了似的。
“兴许是上天眷顾吧。”郁修瑾口是心非的说道。
两人一路悠哉悠哉的往上山爬,时不时的聊上几句,路上遇见了几个上山砍柴和打猎的乡亲还打了声招呼,很快就到了山西头的一处悬崖峭壁上。
沈忆柳打着胆子站在崖边将头探出去瞧了一眼,只是这一眼便将她吓得魂飞魄散,心里暗道这崖壁也太陡太高了吧。
不过既然已经来了,就没有退缩的道理,她转身从背篓当中拿出了绳索直接将一头系在了自己的腰身上面。
郁修瑾见状脸色一紧,连忙上前一把按住了女人手,“你这是要做什么?太危险了,就算要去也是我去。”
一想到女人被挂在悬崖上,他就感觉到心惊肉跳的,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她冒这么大的险。
沈忆柳却是满脸含笑的将小手抽出,随后覆在了他的手上。
“你认得那鹿活草长什么样子吗?”她眨了眨眼睛问道。
郁修瑾摇了摇头,“我虽不认识,但你可以说与我听这草药的颜色和特征等,反正你不准去冒险。”
“这怎么能说冒险呢,若是你下去那才是拿你我二人的生命在做赌注,你觉得我一个弱女子能拽的动绳子慢慢把你放下去?再说若是你突然毒发昏厥过去,那又要怎么办?”
这话说的一点都没错,只见悬崖边上没有一草一木,根本就没有地方可以固定的住绳索的,唯有靠人力拽住绳索,将人慢慢往下放。
可就算如此,郁修瑾依旧不肯。“那今日便作罢,等西风回来了让他来帮忙找。”
“那可不行,来都来了,再说我觉得你是值得我信任的,我愿意将我的性命交付在你的手上,我也相信你绝对不会让我受到半点伤害的。”沈忆柳说着,将另一头绳索递到了郁修瑾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