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瞥了一眼沈忆柳,又面无表情的将视线挪开。
“主子明日一早还要进宫上朝,还请主子早些回屋休息。”那模样俨然是没有把她放在眼里的样子。
沈忆柳被气笑了,“西风大人现在可真是威风啊,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就这样的态度?”
提到这一茬,西风冷不丁的愣了一下,想起之前在叶金庄的时候身受重伤的的确确是眼前这个女人救了自己,甚至还因此背负了偷汉的骂名,当时被一群村民围在一起指指点点的,最后还是主子的出现才算是解了围。
想到这里,西风的脸上莫名有些尴尬。
救命之恩还没有报,他却几次三番的不让她好过,着实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
但是一码归一码,沈忆柳虽说是救了他的性命,可绝对不能跟她主子在一起。
“沈姑娘,我很感激当年你救了我的性命,你若是介怀此事那西风今日就把性命交还给你,请吧!”说罢,西风突然拔出了佩剑跪在了她的面前,随即双手将剑呈上前。
沈忆柳就没有想到西风的反应会这么刚,这一下她倒是有些下不了台了。
虽然那日他上了花姝的时候,她当时真的恨不得直接一剑送他归西,可过了那么长时间她早就已经冷静下来了,再加上花姝恢复的也不错,想要杀他根本就下不了手了。
但是,此刻的她却是也骑虎难下,若是真的这个时候怂了,那她以后在西风面前就更加没有威严可言了。
“放肆!上次的教训莫不是太轻了,竟然敢敢这样跟夫人说话!”郁修瑾看不下去了,起身训斥道。
本来这段时间沈忆柳已经没有再提关于上次西风刺伤花姝的事情,原以为这件事就可以这样混过去,西风不用再收到惩罚,而沈忆柳也可以将这件事忘记。
可偏偏这西风就像是吃错了药,非要往枪口上撞。
郁修瑾心中暗叹,他这个做主子的,可真是操碎了心啊!
然而这混小子,俨然不知道他的良苦用心。
沈忆柳怎会不知道男人故意在里面和稀泥,回头瞪了身后的男人一眼,随即伸手直接夺过了西风手中的长剑,手腕一转那冒着寒光的剑身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你想死啊?好啊,今天我就成全你!”沈忆柳说罢,挥着那剑指向了西风的肩膀。
既然他求死,那她便顺势给他一点教训就是了,省得日后以为她是个好欺负的软柿子。
郁修瑾心中一紧,可也不打算再帮西风游说什么,毕竟他今天的下场是他自己选的,也怪不了别人。
眼看着剑锋就要刺进西风的肩膀,听着外面动静出来查看情况的花姝一声尖叫,“姑娘,不要啊!”
沈忆柳本也不想要伤人,本来还以为郁修瑾会开口制止,可眼看着就剑就要伤到了人,那厮居然不为所动,心里面正着急呢好巧不巧的花姝及时出声制止。
手腕力道一收,剑尖处错开了对方的肩头,直接扑了个空。
花姝一脸着急,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了沈忆柳的旁边,眼巴巴的抱着她的胳膊。
“姑娘,你这是要做什么呀?差一点就伤到了西风大哥。”花姝故意装傻道。
实际上,她心里无比清楚,若是今日西风受了这一剑怕是会伤了和将军之间的感情,为了她,不值得!
反正那一刀她挨也挨了,就算时候再捅西风几百刀,她后背碗大一样大小的疤也消不下去了。
倒不如,化干戈为玉帛,就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好了。
“花姝,你可别忘记了,是谁害你受了一剑,让你流了那么多的血,更让你在床上躺了那么长的时间。”一想到这些沈忆柳心里就窝火的很。
花姝却是不介意的耸了耸肩膀,“我相信西风大哥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在我看来他是个好人,虽然表面上凶巴巴的但是没什么坏心眼。对,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瞧着眼前被自己刺伤了的女孩,却一个劲的帮着自己说话,西风心中是既震惊又难堪。
误会吗?其实并没有,他只是单纯的想要为了雪剑出气,想要教训教训沈忆柳,哪怕他知道雪剑在背后做的那些小动作。
这样的行为,在花姝口中居然叫做没有什么坏心眼?
西风觉得讽刺极了,他一个大男人的心怀居然还没有一个弱女子来的坦荡。
输了,这一次是他输了,而且输的很彻底。
沈忆柳冷哼一声,将手中长剑哐当一声直接扔在了西风的面前,扭身回到了了屋里。
“赶紧走吧,明日一早不还得去上朝?”沈忆柳没好气的说道,却是连个正眼都没给郁修瑾。
男人则是一脸的错愕,他若是没记错的话,这女人刚才不是还说了要留他下来过夜,怎么说变就变了?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走,看了都觉得心烦。”沈忆柳扫了一下额前的碎发,满脸的不耐烦。
就算没有将军的身份搁在那里,郁修瑾自问也从来没有收到过这样的待遇,竟然当着整个院子的下人请他吃闭门羹,当真是一点脸面都不给他啊!
然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要怪西风,若不是他突然跑来作梗,这会功夫说不定两人已经在春宵一刻值千金了。
“好、好!我这就走,时间不早了,夫人早些休息吧。”郁修瑾双手背在身后,气哼哼的带着人离开了。
在经过西风的身边时,脚步微微停顿了一下,伸手‘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家伙,竟然敢打扰他的‘幸福’生活,看来这将军府是留不下他了,得尽快把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给弄走才对。
要不然的话,以后想要再跟他家柳儿亲热亲热的时候他都跳出来插一脚,那他还怎么活。
“明日起,去黑水镇给东雷做帮手去吧,我这里有影就行了。”郁修瑾用低沉的声音说道,西风只觉得肩膀上这一下下的拍打无比的沉重,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