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满意足的吃完了手中的地瓜,沈忆柳感觉自己都没吃饱,正想着要不要对沈如涉碗里另外半个地瓜下手的时候,那绿莲却姗姗来迟。
“沈公子、沈姑娘,实在抱歉我老迟了。也不知是不是天气炎热的关系,我总觉得有些气闷难受……”绿莲说着,抚了抚胸口做出一副十分难受的模样。
沈忆柳一听十分的紧张,直说等吃完饭要给她好好把脉,然后心里也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尽自己所能将她的身子调理好了。
反观一旁的沈如涉倒是连正眼都没瞧那特意梳妆打扮了一番的绿莲,只是说了一声开饭,便又帮着将碗里的地瓜剥了皮,放到了沈忆柳的碗中。
花姝见桌子上三人已经开动,便搓了搓手就要退下。
沈忆柳眼尖,眼看着这吃饭的点这丫头不上桌吃饭,是要跑去哪里?
“花姝,干嘛去呀?,快些来吃饭呀。”沈忆柳叫住了她。
被她这么一叫,花姝顿时就停下了脚步,“这……花姝是下人,实在不宜跟公子和姑娘一起同桌吃饭的。”
在她的印象当中,沈忆柳兄妹二人是他的救命恩人,更是帮她赎身的主子,没有要求她做那些出卖神子的事她就已经很感恩了,哪里还有跟主子一同上桌吃饭的道理。
再说那绿莲姑娘,在她看来,这沈二公子也就是沈忆柳对她尤为特别,若不是这样,一群姑娘也不可能只单单特别嘱咐她要好好照顾。
而且绿莲本身在这群姑娘里面长得也是属于出类拔萃的,在花姝眼里看来,她和沈二公子就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
“什么下人不下人的!”沈忆柳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将人拽了过来,随意的按在了沈如涉和她中间坐下。
于此同时,她这才发现桌上仅仅放了三双碗筷,心中气愤不已,将自己那副碗筷塞到了花姝的手里。
她可不是这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哪里会有这种封建时代的奴隶阶级观念,且看着那花姝比自己还要矮上半个头呢,又是去派茶又是做饭的,这辛苦了一早上了哪里有不让人吃饭的道理。
沈如涉虽然什么也没有说,可也同样的拔了一个地瓜送到了花姝的碗里,又给她夹了些鸡蛋,也算是对沈忆柳这一番举动的支持了。
“这……”花姝惶恐。
自从那个疼她爱她的父亲去世以后,她便到了叔叔叔母家里,就算是有着血亲关系的亲人,她在叔叔家中都是没有资格上桌吃饭的待遇的,可如今……
“哎,别这啊那啊的,赶紧吃吧,我都快饿死了。”沈忆柳也不给人说话的机会,直接夺过沈如涉还没有用过的碗筷胡吃海喝了起来,那模样还真是没有半分女孩子该有的斯文。
花姝看傻了眼,忙要将她手中的碗筷给沈如涉,却被后者给拒绝了,只是满脸宠溺的冲着沈忆柳摇了摇头,自己起身折回厨房找了双新筷子。
一旁的绿莲,全程像是个透明人一般,谁也没有注意到她脸上妒恨之色都快要绷不住了。
“呵呵,绿莲你还真是命好啊,得到两位公子的垂青,哪像我……”绿莲说着,便是一副自怨自艾的模样。
“不不不,姑娘你别误会,是两位公子可怜我……”花姝像是受了惊一般,忙不迭的站了起来满脸的局促,那双手都快要不知道搁哪里好了。
沈忆柳听出这话里的隐隐的讽刺意味,手中那风卷残云的动作便停顿了下来。
“绿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别人不知晓我身份,难道你也不知道。好在今日这屋子里只有我们四人,若是被别人听去这是想要毁了花姝的清白,还是想要嫌我和兄长于不义。”
这话咋听之下可能真不觉得有什么,可花姝是个十四五岁的毛丫头,又是被他和沈如涉赎身回来的,要是今日有第五个人在场,听了绿莲这一番话还要以为,他和沈如涉‘兄弟’二人把人家半大的丫头怎么了?
一想到这里,沈忆柳便不高兴的皱起了眉头,对绿莲的好感也大大的下降了不少。
从黑水镇到留安村这一路,沈忆柳对她可为是尽心尽力了,不仅将她和花姝跟自己安排在一辆马车里,这一路行来也是将所有好吃的都紧着她吃。
到了留安村后,第一件事更是让里正给她安排了一处干净通风且僻静的小院子,生怕会打搅了她的修养。
而这一切的一切,不过就是沈忆柳对她心中有愧,觉得她这一路吃的苦受的罪,都是因为她当时的不负责任。
若是当初一开始便将自己身份告诉了她,又或者是在告知自己其实女儿身的时候多顾忌一下她的感受,那绿莲也不至于会不辞而别离开了季家,更不可能摊上后面那些事。
可她近日这话里的正锋相对,却让沈忆柳实在喜欢不起来,甚至让她察觉到了一丝绿茶婊的气息。
“公子,我……我不是那个意思。”绿莲没有想到,自己一时口快竟会惹来沈忆柳的不悦,连忙也跟着站起身放低了姿态说道,一双眼睛泛着泪光,我见犹怜。
“公子,可别为了我跟姑娘生气,我相信姑娘并不是这个意思。”花姝也跟着说起了好话来。
好好的一顿午饭,就因为绿莲的一句话搞得沈忆柳全然没有了胃口,她更是不知怎的就想起了柳子意最后跟她说的那一番话。
只是,当沈忆柳抬眼朝着那绿莲看去,见她半垂着的眸子里泛着泪水,微微泛红的鼻头,还有那抽抽噎噎的可怜模样,心中的猜忌这才渐渐散去。
“好了好了,都坐下来吧。”沈忆柳对着两人说道,自己也跟着坐了下来,只是这原本吃的好好的饭她却突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了起来。
“你们吃吧,我出去透透气。”沈忆柳说着,又起身走了出去。
刚到门口的时候,恰逢那沈如涉拿了一副新的碗筷走了进来,见她阴沉着脸就往外走也不说话,再瞧瞧屋里沉闷的气氛,“这是怎么了?刚刚不还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