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了摇头。
「我听浅浅说，是因为李阿姨身体原因，没办法生男孩。」
「这倒是其次，这都什么年代了，男孩女孩，其实没有那么重要的。」鱼老板深呼吸一口气说。
「那，鱼伯伯是为了什么？」
「我想要个正常的孩子。」鱼老板忽然说。
我讶然，无言以对。
鱼浅浅不正常吗？
她挺正常的啊！
只不过是搞哲学的，脑子里思维比较发散，看事情比较深层次一点。
算不上不正常吧？
至于鱼不语。
最多就是沉闷一点，哪有什么不正常的。
「老板，拿条盛世，拿条和天下。」
鱼老板说了一声，超市老板显然是认识这位爷的，恭恭敬敬的将货架上的两条烟拿了下来。
「鱼老板，我再送你两个防风火机。」
超市老板把火机和烟一起装进了一个黑色塑料袋里，才递了过来。
鱼老板接了过去之后，才带着我走了来。
「我跟你说，可能有点玄学，你就当故事听吧。」
我们走出超市十来米远，鱼老板才缓缓停下脚步。
我点了点头，保证自己守口如瓶。
「我大女儿，也就是鱼浅浅，她四岁多快五岁的时候，就很乖了，一个人在家玩，也不玩别的。」
「她连洋娃娃都不喜欢，就喜欢玩地球仪啊，玻璃珠子啊什么的。」
啊嘞？
鱼浅浅大小姐小时候，还挺有品味的？
连洋娃娃都不喜欢？
这不是每个小女孩都喜欢的东西才对吗？
「那阵子，我刚刚认识元青妈妈，我有一天回到家，浅浅就抱着我的腿。」
「跟我说，她想要买一个洋娃娃。」
「我当时就奇怪了，我这宝贝女儿，一向不喜欢洋娃娃的，怎么突然说要洋娃娃了？」
鱼老板开始在自己的衬衣兜上摸索。
这是常年抽烟的人养成的习惯，一说话，说心里话，就忍不住想抽支烟。
他的确戒烟成功了，但是还保留这种抽过烟的痕迹。
「那是好事啊，证明浅浅同学变开朗了！」
我回应道。
事实上，我只能想到这么一个原因。
其他的我想不到了，不然还能为啥？
总不能是送人吧？
「不是，她是为了送人。」鱼老板说。
我嘴角一抽，还真的是要送人？
「可是，可是浅浅她才四岁多，在上幼儿园呢！我问她是不是要送给幼儿园的小朋友。」
「她说不是。」
我点了点头，可能是送给在公园玩耍时认识的小姑娘也说不定。
「你猜她说什么？她说她要送给她刚刚认识的一个朋友。」
「我问她她那个朋友是不是我们家附近别墅的邻居？我常年在公司，附近远一点的邻居家的情况，我并不了解多少。」
「然而，她摇了摇头。」
「她说不是，她那朋友就在她后面玩具的边上。」
鱼老板一拍大腿，仿佛烟瘾上来了一般，泄了一口气。
我听得云里雾里的，没搞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以为她说的是玩具，结果你猜怎么着？她说她那朋友穿着红色的裙子，就在家里，她还扭头和空气说，来和我爸爸打招呼。」
「啊？」
我惊呼出声。
「这是闹鬼了吗？」我下意识的回了一句，身上的汗毛都给弄得倒立起来了。
「不是。」
「说起来你别笑话我，我还跑去白云观，请几个高人来看过了，说不是闹什么邪祟了，是癔症。」
我怔了怔，癔症？
不就是，神经病吗？
鱼浅浅是神经病？
神经病考近了燕大的哲学系？
得嘞，以后鱼浅浅要自己去找枪子吃了，没跑了。
「她后来癔症还变得厉害了，时不时自己在房间里面自言自语说说笑笑的，还对我和她妈说什么，那个姑娘，叫什么赵缨。」
随着鱼老板的话说出来。
嘭的一声。
我脑子炸了！
鱼元青听说过的那个赵缨，不是现实存在的人，而是一个被鱼浅浅想象出来的人。
「等等，鱼老板，我脑子有点抽。」
我有点懵逼了。
怪不得鱼老板要拉着我躲到离家这么远的地方来说。
这事，当真是......家门不幸啊。
「应该是去过医院治疗过了的吧？我感觉她现在挺好的？」
「医生说，她神经没有问题，不是精神病，医院说是，心理问题。」
我张了张嘴。
得，也是。
要是是精神类疾病，我恐怕就不会认识她了。
真当燕大是什么垃圾地方了？
连精神病都能考上的那种？
开玩笑，至少也得考上燕大之后，才能变成精神病吧？
「所以，我想请小苏你，帮我一个忙。」
我眼皮一跳，抬头看着这个比我略微高一点的中年男人。
他的两鬓有些花白，整个人看起来，精气神很足，没有半点颓废的中年男人的油腻感。
反倒，很是干练，有一种很强大的男人才有的气场。
我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不知道是为了可怜这个正午之下吹着深秋热风的男人，还是觉得我应该要帮帮鱼浅浅这个女孩。
总之，我心里的某块柔 软的地方，被人狠狠的揪了一下。
是父亲对女儿那种不言却深层的爱吗？
无所谓了，总之，我点头了。
「帮我照顾她，哪怕你们俩真的是男女朋友也好，将来要结婚也行，短暂的性·伴侣也罢，说实话，鱼浅浅是我的长女，是我让我第一次当上父亲的人，我希望你能，让那个赵缨永远不再出现。」
可是，赵缨的消失，又不是因为我的出现才消失的。
而且，鱼老板的这句话把我吓到了。
虽然，我知道他的意思是说，让我尽力而为，不用考虑任何。
但是，我是一个有着很高的自我道德标准的人。
以后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我不会做出那种渣男的事，更不会借着照顾她的名义，在鱼老板的眼里名正言顺的行苟且之事。
「我听说，那个赵缨在一年前，就消失了，元青说的。」
「我是让鱼浅浅不要再和任何人说赵缨的事了，鱼元青还小，啥也不懂。」
我呆了一下，脑子像是要宕机了一般，我从没听说过这等奇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