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后面的这句话就是客套话了。
当然,大家都知道是客套话。
但是鱼老板和两个阿姨是不一样的。
鱼老板知道是客套话,因为他和我有过约定,希望我尽可能的照顾鱼浅浅,多照顾得长远一点。
要是我能够和鱼浅浅结婚,那就最好不过了。
那肯定是最好的结局。
但是鱼老板鱼伯伯可能,可能没有抱有很大的希望。
「怎么会不同意?」
李鸢笑了笑,手上的筷子压低。
她天然带着一股礼仪感,一步一行,一举一动,简直就是中式礼仪之中的教科书的典范。
「说起来,你又有学问,又有本事,我和你鱼伯伯,还有你江阿姨,怎么可能会反对你和浅浅的事?」
「咳咳。」江涟漪坐在桌子上,不敢说话,当家主母不动筷,倒是没人再动筷夹菜。
没办法,我此时此刻正在听长辈说话,总是不好继续吃东西的。
鱼不语和鱼元青,还有鱼浅浅也是这样。
而江涟漪呢,她性格使然,坐在李鸢边上的她,就不可能会继续吃饭。
俨然像是李鸢的影子一般。
场面稍稍顿了顿,李鸢阿姨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两圈,随后又开口问我。
「这样,你们要不要先办一个订婚宴?」
李鸢说着,眼睛笑得跟一弯月亮一样。
「这个,这个大概就不用了吧?」
我看了鱼浅浅一眼,尴尬的笑了笑说道。
鱼浅浅却忽然抬眸,看向了我。
「为什么不用?」
我愣了一下,纳尼?
鱼浅浅在说什么?
「那个,浅浅,你是不是没听清李阿姨说的什么?」
我看向鱼浅浅问。
鱼浅浅看了我一眼,略带疑惑的问我。
「我妈说的,不是问咱俩要不要现在办一场订婚宴吗?」
鱼浅浅挑了挑眉。
「对!」我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她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还是故意不小心的。
「我觉得可以,你觉得呢?」
鱼浅浅看着我问。
我张了张嘴,你都觉得还可以了,我还能说什么?
「会不会,太早了一点?」
鱼老板适时跑出来搅了一把浑水。
「不早,哪早了?」李鸢看了自己的老公一眼,继续说。
「你当年追我的时候,我都还没满十八岁呢,咱俩结婚的时候,都还不用去登记结婚呢。」
鱼老板的脸色微微抽了抽。
花花绿绿的,多少有点难看了。
「那就这样,我回头去白云观,请师傅道长们看看,最近哪天是好日子?」
李鸢说着,看向了我。
我深吸一口气,这样是不是来的太快了一点。
我犹豫了一下,鱼浅浅打了个哈欠。
也不知道她是困了还是怎么了。
我心头忽然闪过了什么东西,我讷讷的抬起头来,看向李鸢阿姨。
「好。」
。。。。。。
有时候,现实世界的魔幻程度,比小说还要小说。
十八岁定亲订婚的,我也不是没有听说过,但是这还是我第一次自己亲身体验。
我和鱼浅浅回到了那个六百层的大平层。
我们两个人刚刚洗漱好,躺上床。
「你是不是觉得委屈你了?」
鱼浅浅看着我问。
我连忙摇头,这是我第一次在鱼浅浅身上,感觉到了一个普通女孩的那些心思。
就是那种,小脾气,小心思。
那种独属于女孩子的那种心情。
我为我对此感到的诧异而自责。
说认真的,我凭什么觉得人家鱼浅浅,就应该保持着以前,那种一贯的快人快语的耿直做风?
人家就不能有点儿女情长在心里面?
人家终究是个女孩子,女孩子有点女孩子的心态,有问题吗?
没问题,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敢说有问题。
我也不能因为自己的一点点刻板印象,去胡乱揣测鱼浅浅的心思才对。
在这件事上,我又学到了一个。
要真心的去体贴自己爱的人。
这种用心去体贴,压根就不会花费多少精气神。
还能促进彼此之间的幸福感的爆棚。
我眼睛里藏着我上辈子的灵魂,我上辈子的灵魂并没有学会如何去爱一个人。
我上辈子陷入在那种境地里,全是思考人性的冷暖去了,压根就没有去思考如何爱。
这和很多互联网上的女拳玩家差不多。
很多女生说,以后要是生了个女儿,会好好教自己的女儿,要学会反抗,要学会反击,不能让自己被欺负。
还要给自己的女儿,买粉红色的锤子用来反抗暴力。
这有问题吗?
这没有问题,问题不在于是否要反抗暴力,或者如何反抗暴力才合适。
真正的问题在于,这些愚蠢的人,却没有想过,如何教导自己的女儿,什么才是侵害,什么才是对自己的欺负。
只要是心中判定是欺负,就可以诉诸暴力的话,那就很有意思了。
那种唯己感官的主义,会让人变得自私,会让人变得狂妄而不去在乎别人的感受,说白了,用流行点的词来说,就是双标。
那些用这种方法培养出来的,不是一个一个独立自主的新潮女性,而是一个又一个自私自大自以为是的女拳玩家。
我看着鱼浅浅,笑了笑。
「你别生气了亲爱的,我很愿意和你结婚,我只是突然被你妈妈说要订婚,给弄得有点不知所措。」
我想了想,继续说。
「你要知道,我是爱你的,很爱很爱。」
「我们现在不应该去考虑别的什么了,你我应该考虑的是,订婚的相关事务,在哪办宴席,邀请哪些人?」
「还有,请柬的款式,你和我要不要去拍两张照片?」
说认真的,不管是前世今生,这都是我第一次订婚。
上辈子我连个女朋友都没有,这辈子大一刚刚读完一个学期,就要订婚了。
真的是,水无常形,时无常势。
鱼浅浅瘪了瘪嘴,到底还是露出来一点笑意。
「我第一次订婚,我也不知道。」
她说着,手伸到我的衣角,轻轻掀开,一双冰凉的手抚摸在我的小腹上。
「我听说过一句话,不知道真假。」
「什么话?」我好奇的看向鱼浅浅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