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浅浅开口，就是这么一句话。
「和我谈生意？」
「谈什么生意？」龙小雨有些不太理解的神情在脸上绽放。
事实上，我刚刚对于龙小雨的分析是正确的，她就适合板着一张厌世冷傲的脸。
倒不是说她脸上出现其他的神情不好看。
而是她脸上只有厌世冷傲时，才是最美的模样。
我甚至怀疑，是不是她父亲去世之后，她在经年累月被人欺负的状态下，才会凝聚起这么一副厌世的脸庞的？
我很好奇，但是我却是不敢问的。
这要是问了，不就等于揭人伤疤了吗。
「走，我们找个地方谈谈。」
鱼浅浅说着，就示意龙小雨跟我们走。
龙小雨没懂，似乎不太能够信任我们。
这个地方太大了，而且她不熟悉这个地方，有所警觉是很正常的现象，无可厚非之余，我不免也对她产生了一点怜悯。
「你看，那里有一家麦当劳，我们去吃早餐！」
鱼浅浅如是说。
「我请你吃，快，都是同窗别客气。」
我看着龙小雨悄悄咽了咽，就跟了上来，不由得心中更加有些微微的难受。
这是一种出于人道主义精神上的难受。
真的，任何一个人，看见别人的苦难，是不可能说是一点同情和怜悯都没有的。
要是真的没有的话，那就证明这个人算不上是人。
没有七情六欲的人不是人，没有怜悯和道德观念的人也不是人。
说实在的，有时候吧，我也觉得网上很多东西，动不动就对某个主角，影视作品中的，或者动漫小说之中的人，产生一点负面的评价。
直接说人家什么圣母心肠。
甚至说的再恶心一点的，说人家是什么圣母婊。
恶心，难看。
但是，有时候设身处地的想想，假如堕入深渊的人是自己呢？
本来生活在死水之中的自己，从未见过光明。
忽然有一个人伸出手来，拉你一把。
打着手电，喊着你的名字，叫你不要害怕，叫你鼓起勇气，叫你拉着他的手上去。
你还会说他是圣母婊吗？
你要是听到别人说他，愚蠢，连你这种堕入深渊的垃圾和黑暗里的虫豸都救，妥妥的圣母婊！
你会不会为这个救你上来的人打抱不平？
每个人天生下来，就有获得救赎的权利，也有去救赎别人的权利。
但唯独没有，骂别人是圣母婊的权利。
一个人的漠视已经是最扯淡的情况了。
你不救人没关系，你却还去骂对别人施以援手的人，那出言不逊的人真的是该死。
「坐！」
鱼浅浅挥了挥手，没有什么礼貌性的客气。
我想了想，也不说话，太过礼貌性的用于，反而会让这个场面变得尴尬起来。
「你想吃什么？」
鱼浅浅问。
「喝粥就行。」
龙小雨说，她的目光看向了店面那立着的广告牌，大概是看见了广告牌上写着的价格。
皮蛋瘦肉粥是最便宜的。
「来一份皮蛋瘦肉粥。。。」
鱼浅浅拿起手机扫码下单。
「还有一个炸鸡卷！」
鱼浅浅点完，才看向龙小雨。
她没说什么，进了这个地方，反而有些怯生生的。
「你和林导说的，不用给你提供早餐，你要早餐的钱，对吧？」
鱼浅浅没有丝毫估计龙小雨的自尊心，直接开口了。
龙小雨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你妈妈的那个手术，要二十万，住院费要一万八，你刚刚跟着林导当模特，赚了两三万，现在还有十七八万的缺口对吧？」
鱼浅浅又说。
我看着鱼浅浅，一时不知道她的做法是不是不太温和。
甚至我觉得，可能有点过于激烈了一点。
「是的。」
龙小雨狠狠点了点头。
眉头已经拧紧了，警戒的模样更甚一成。
我都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准备连这份早餐都不吃了。
她没有去问鱼浅浅为什么知道那么多。
实际上，她可能知道，问了也没用，因为鱼浅浅就是知道了。
都知道了，还问人家怎么知道的，不是闲的？
由此见得，龙小雨是一个冷静且有内秀的女孩。
「那我们来谈谈生意吧。」
鱼浅浅笑了笑说。
龙小雨微微一怔。
「谈什么生意？我貌似没有什么可以卖给你们的？」
「而且，谈什么生意，需要你这么去了解我的家庭情况吗？」
可以。
这个女孩足够睿智。
我张了张嘴，想说点安抚她的话。
但是鱼浅浅却是直接开口了。
「我想买的东西，你的确有。」
「而且我出价很高，先给你二十万，解决你妈妈的健康问题，再给你十万当做安家费。」
龙小雨微微一怔。
「我还在读书，你也是知道的，我不需要什么安家费。」
「你听我说完！」鱼浅浅稍稍拉高了声调。
龙小雨愣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大概是因为这二十万的概念，所以她才耐下心来听吧。
「我们要买你。」
鱼浅浅语不惊人死不休。
龙小雨微微一怔，旋即笑了笑。
「我的确还是第一次。」她说着看向我。
「但是我自认为我还没长到能够卖一次卖出二十多万的程度吧？」
龙小雨笑了笑说。
我和她那戏谑的目光对视了一下，我也笑了。
「是，你的第一次还不值二十多万。」
我看着她说。
「我们不过是想把你买了，当我们的手下，或者说，当我们的幕僚和家臣。」
「你们觉得我很聪明吗？」
龙小雨冷冷笑了笑，不置可否。
「肯定啊，而且来我们这里，我们是会给你发工资的，但是我们会签订一个竞业协定，你不能主动辞职。」
龙小雨微微一怔，没有说话。
那碗皮蛋瘦肉粥送了上来。
一个瘦肉卷也摆在了桌子上。
我和鱼浅浅是吃过了的，对早餐已经没有任何兴趣了。
她拿起勺子，搅动了一下粥。
「不过一条丧家之犬，犹犹豫豫，甚至连吃都不敢吃了吗？」
鱼浅浅忽然说。
我愣了一下，更不温和了。
然而，龙小雨却是看向了鱼浅浅。
忽然发笑。
笑得很大声。
「我听明白你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