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哪天心情好了再说。」
我叹了一口气，上了她的副驾驶。
当车辆启动。
我才发现后排还坐着一个女生，连忙回头。
「这位是？」
「我妹妹。」
我一拍脑门，看着这个穿着高中校服的女生，才想起来，鱼浅浅的老爸，就是因为第二胎还是个闺女，这才有了鱼元青那档子事的。
「鱼不语。」坐在后排的女生冷冷淡淡的吭了一声。
「好名字。」我点了点头。
「花不语，笑人痴。」
「鱼不语，笑人蠢。」
小姑娘在后面冷冷的回应了我。
额。
我再次扭头看向她。
狐疑的打量她一番。
「你是说我蠢吗？」
她看了我一眼，旋即别过头，去看窗外的风景。
鱼浅浅忽的笑出声。
「对啊，她在说你蠢呢。」
我讶然无言。
这还是第一次，被人说我蠢。
我瞬间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了，鱼不语，说人蠢。
说的是我。
「但是，有没有可能，说蠢的人，是你和我？」
鱼浅浅微微一怔，她从后视镜去看，想看清楚自己妹妹脸上的表情。
但是，她失望了。
鱼不语的脸上，还是面无表情。
我哈哈笑了两声。
「看吧，鱼不语，我俩蠢。」
鱼浅浅没了脾气，但仍有余力，给我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我欣赏这个白眼。
不过，我也理解这个十几岁的少女。
在和鱼浅浅交谈的时候，我才知道，这个小姑娘今年才十五岁，正在读高二。
这个年纪的小姑娘，纵使会有莫名其妙的忧愁。
心思的细腻化，正在和以前的稚嫩对冲，她们复杂。
复杂且深邃，就像青春的痕迹一下，外化显现出来的，就是这种沉默忧愁的伪装。
倒不是她们真的有什么青春疼痛的伤痕。
多重复杂的因素在她们的心头，会组织成一段段碎片，一段段关于各种方面的思考碎片。
这个时候的人是充满情绪化的，自我的意识开始迅速成长。
自我边界的认知也逐渐清晰。
为了能够让这个突然觉醒的自我边界感带来现实效用，就会有这种忧郁的女生。
不多见，也不少见。
至少，我印象中当年读郭敬明的青春伤痕文学的初高中生还是蛮多的。
我印象深刻的是，高中的时候，陈一帆还跟我做梦说。
他想去流浪，背着一把吉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
每走到，啊不，每流浪到一个地方，就为那个地方写上一首歌。
然后，再把那张写好歌的A4纸啥的，扔进风里让它随风飘远，送给那座城市。
我的评价就三个字母：「WTF？」
「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
现在回想起来，我都觉得抽象。
太抽象了。
别的不说，单说音乐这个概念，陈一帆压根就不会弹吉他。
甚至连节拍的概念都不知道。
因为我也不知道，我们来属于同一水平线的人，当然，这仅仅只是在音乐造诣上。
甚至，我用造诣这个词，都有点侮辱了词汇内涵。
我俩是纯纯的那种，连音乐细菌都没有的。
「你就是我姐的那个男朋友？」
鱼不语忽然说话了。
她的声色很有特点。
一般情况下，女孩子的声音，正常说话就是要锐一点，然后还亮一点，脆一点。
懂得都懂，不多做阐述。
但是鱼不语的声音却带有意思空灵感。
这种空灵感不是说她说话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有回声。
当然，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产生回声的最小距离是十七米。
这车最宽不过两米。
她的空灵感，来自于她的音色很浅，音调在非刻意的情况下，显得很恍惚飘渺。
就好像，声音不是从她的嗓子里传出来里的，反而像是在从天上掉下来的。
「对啊！我和你你姐老恩爱了呢。」
我轻轻瞥了一眼鱼浅浅后，一本正经的说。
「你住嘴！」
鱼浅浅开口制止。
要是她不用开车的话，大概率这纤细白 皙的手就会捂到我的嘴上。
「鱼浅浅。」
我忽然转眸，带着意思严肃的看向她。
她愣了一下，问我。
「干什么？」
她可能以为我生气了。
但是我并没有，我忽的开口说道。
「你昨晚上，可温柔了，今天怎么这么凶啊？」
鱼浅浅微微一怔，一副要杀人的模样。
「姐，你俩就到那一步了？」
「你别听他胡说，我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鱼浅浅咬牙切齿，美眸之中难得的染上了一丝俗世里的红尘。
喜怒哀乐，人之常情。
七情六欲，人之常态。
我嘎嘎笑着，有种看别人吃瘪的模样。
「姐，没想到，你找了这么一个蠢货，真丢人。」
鱼不语继续说道。
我微微一愣，嘴上的笑意渐渐消散了。
哦不，笑容不会消失，只会从一个人的脸上，转移到另外一个人的脸上。
鱼浅浅嗤笑着，看了我一眼。
「他是蠢，蠢得无可救药的那种。」
我刚想张嘴。
忽然发觉，自己什么时候，堕落到和两个女孩子斗嘴的地步了？
等了两分钟，鱼浅浅见我没有说话，忽然看向我。
「怎么不说话了？」
「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
到了地方。
我们一起上了楼。
房门打开。
从里面出来的江涟漪很明显的愣了一下。
才赶紧恭恭敬敬的朝鱼浅浅和鱼不语打招呼。
「大小姐，二小姐，你们今天怎么一起过来了？」
「还有苏老师，各位赶紧请，进来坐。」
我保持着所谓的为人师长的庄重感和礼仪感。
进门前与江涟漪擦肩而过时，对她微笑点头致意。
鱼元青大概是听到了家里的来人的动静，匆匆从房间里走出来。
「苏哥！」
他刚出房间门就嚷了这么一声。
一抬头，就看见自己的两个姐姐。
「额，大姐，二姐，早上好！」
顿时，原本活泼的鱼元青更像是被什么束缚了一样。
整个人看起来都规矩了很多。
「二娘，我想吃你包的饺子。」
鱼不语对鱼元青点了点头，难得的露出一副微笑。
这，真的是一个很有意思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