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清晰可闻,所有宾客都屏住一口气。
不,是倒抽一口凉气。
所有的目光放在亚当森脸上,然后转向顾问之,最后转向言寒。
“……”言寒真是压力山大。
你们俩的赌局,单纯掷骰子,或者谈生意,怎样都好,别牵扯无辜之人行吗?
脑子有洞!
“胜者为王,赢得一切,这就是自然法则,狮子老虎,凡是兽类厮杀,都是这么残酷果决。”然而亚当森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敞开手臂,一副潇洒狂野的姿态,还好意思对着言寒笑,自以为很有魅力。
有些人,就是这么自我感觉良好。
直男癌而已,还把自己包装的高大上,扯什么自然法则。
是不是要加一句美人支配强者拥有。
原来您就是叶良辰?
“你拿野兽法则,跟我们这些人类玩儿游戏,不合适。”顾问之勾着唇角,修长的手指把玩着小巧玲珑的色子,洁白的袖口,在桌面上压出丝丝褶皱。
冷漠的口吻,却让人嗅出嗜血的味道。
黑眸低垂,很绅士,也很锋锐。
“……你骂我?!”亚当森后知后觉,说到底吃了中文不好的亏,琢磨半天才琢磨出味儿来。
本来自比狮子老虎,是为了彰显霸气,以野兽法则比喻上位者法则,这不是司空见惯吗?结果顾问之毫不客气,直接把他从“人”的范畴里踢出去了,彻底让他成禽兽了。
“文化差异,夏先生不懂,我也理解。”顾问之补充说道,心平气和。
亚当森以为顾问之是为自己的不当发言而道歉,服软,于是这气正要消。
“像我们正常人,不会拿人当赌注,更不会出卖自己的女朋友。”
“顾问之,这就是你跟我谈判的态度?”亚当森拍桌而起,磨着后槽牙,实在不理解做到这个位子,怎么会把一个女人这么当回事儿。
某癌的观念里,女人等于物品,等于财富,等于资源的一部分。
而在亚当森看来,他和顾问之,已经坐拥无数资源,完全可以为所欲为。
“亚当森,是你没端正态度。”顾问之没了耐心,身体往后一靠,双腿交叠,完完全全是睥睨亚当森的姿态。然而旁人没有觉得任何不对。
“夏家上任掌权人,你的父亲,跟我有些交情,所以我卖他三分面子。给你今年这场游轮宴会的主办权。你应该想清楚,这是我给你,而不是你和我竞争。”
“现在也不是你跟我谈判,而是我给你机会,让你跟我坐在一张桌面上,表达你的想法。你注意我说的是想法,而不是意见或者建议。这周围任何人提出的观点,对我来说都比你的有建设性。”
训诫的空档,顾大教授还不忘伸手捏了下言寒的腰。
正经儿点啊你,说正事你脑子里还想什么呢!
言寒瞪了他一眼,奶凶奶凶的。
“可笑!”亚当森气急败坏,表情狞笑着,还真有点儿像一只被拔了胡子的老虎,浑身炸着毛。
“我是夏家的掌门人,知道我们夏家在C国影响力有多大吗?知道我们国际贸易额有多少吗?你个臭外科医生,我们有钱人愿意,才花钱养你,捧你,可要不愿意,也能换掉你!”
噗——
夏家掌门人,天真的有些可爱呢。
医疗不是服务业,不喜欢的包你可以不买,能致死的病,你还可以不治?
说到底,是含着金汤匙出生,顺风顺水惯了,都不知道世事险恶,天外有天。
缺少社会毒打!
“我告诉你,你身边这个表子,今天你赌也得赌,不赌也得赌!”亚当森道。
成功让温度再降一级,气氛几乎降至冰点。
游轮上训练有素的安保人员暗暗就位,顾问之一个抬手,亚当森就可以被丢进海里喂鲨鱼。
“哥,不许你这么作践言姑娘!”然而,夏恺跳了出来,打断了事情的节奏。
夏恺与亚当森兄弟不和,性格也截然相反。
夏恺为人比较正,秉性单纯。
呃,除了恋爱观稍稍有些畸形。
“言姑娘有什么错,要被你这样羞辱,你不要再闹了!”苏娜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有些可怜但不无辜,也不值得同情,可言寒完完全全是置身事外的啊!
“咚——”
亚当森压着邪火,在顾问之面前不得不克制,面对夏恺,却一股脑宣泄出来。
直接将手边的烟灰缸砸在了夏恺的额头。
“多管闲事,你个杂种也配跟我说话?”
夏恺猝不及防的被砸,躲都没办法躲,一摸额头,手心沾染了血。
言寒想冲上去。
夏恺毕竟是为了维护她,为她说话才受伤的。
“……”可是看了顾问之一眼,止住了,坐在椅子上没有动。
她这样心疼夏恺,对夏恺未见得是好事。顾大教授可是病娇,病娇只能哄着,不能忤逆。
“夏先生,不管你怎么说,学长都是不会答应你的。”言寒开口,打破男人们的争夺,清婉悦耳的嗓音,像是雨花中轻晃的风铃,立马让沉闷凝结的气氛,转成另一种味道。
顾问之挑眉看着言寒。
他们家的小狐狸,晃着尾巴,又在想什么迷惑人的招式?
“学长虽然不同意,但我本人倒是挺感兴趣,这样刺激的游戏,为什么不试试看呢?”
言寒起身,纤纤细腿,不盈一握的腰身,姣好的身材被衣裙完美勾勒,全然没有穿男装时英姿飒爽的味道,而是将女性的魅力完全释放。
言寒感觉到了顾问之的不悦。
“学长,有人轻视我,你便不高兴,那么有人轻视你,我自然也不会开心。”她特别鸡贼的给自己扯了一面大旗——我不是为别的男人出头,我是为你出头哦!
虽然,长着脑子的都知道,你根本不需要别人出头。
“摇色子,很简单,就当着陪着我玩嘛。”言寒搂着顾问之的脖子,在他唇角轻轻一吻,轻盈的像是羽毛,撩人而不纵欲。哄得顾大教授眉宇间的阴云扫开,算是默许她的自作主张了。
“夏先生,三局两胜,我们一局附加一个条件,你可以向学长这边要求我,那学长也可以随意要求你。”言寒单手罩着色盅,暗红色的木盅衬得她手指盈盈如玉。
“要么不赌,赌,我们就得玩儿的足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