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了我完了我完了……
言寒满脑子回荡这三个字，任凭大脑飞速运转，也想不出任何办法既能从沈妖孽手中逃脱，又能避免被顾大教授收拾。
“九爷？”沈烈意识到自己认错了人，原来手底下搭着的不是他娇滴滴的小女友，而是白天狠狠下了他的面子，让他恨得牙根痒痒的言寒。
可是手并没有挪开，嘴角勾着笑，整张脸更邪气了。
饶有兴致的盯着手机屏幕。
“这么晚了，两个人还视频，你们关系很好吗？”
按理说不该，顾问之和言寒应当水火不容才对，顾问之应该是站在沈家这边的。
难不成顾问之是敌非友？
顾问之盯着沈烈贴在言寒背上的手，怎么也没想到，他防了个明家二少爷明荔，却漏了沈烈这条搅局的臭鱼。
“看样子，顾九爷心情不太好。”沈烈道。
这话一出，言寒就两眼一黑，仿佛预见自己悲惨的未来。
见鬼的是，沈烈好像生怕这把火不够旺，还继续往里添柴。
“言言，深夜来找你沈叔叔我，有事吗？”
“沈、叔、叔？”顾问之一字一顿，质问言寒。
言寒拼命把自己脑袋往被子里埋，仿佛想说，我不是，我没有，你们都认错了！
其实我不存在，我不是言寒！
然而沈烈掀开被子，让她停止自欺欺人，逃避可能解决问题吗？
“言言，怎么不说话？”
“……”别喊我，求你让我下线。
言寒浑身都被汗水湿透，只能起身，看都不看沈烈，抓起手机就往外跑。
可是身形一晃，头晕的感觉又来了。
不，不止头晕，还有这汗水也不只是出于紧张，而是……
从跟明荔喝酒就开始，一切的反常都源于……
“靠！”是那该死的药！她旧疾又发作了！偏偏是这种时候，偏偏顾问之不在她身边，她身边是沈烈！
“去哪儿？”言寒意识涣散，沈烈一把扯住了她，脸上写满好奇与探究。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言寒明显有隐情。
是否与IF有关，是否与沈家有关，他该如何向沈镇山汇报？
“沈烈，言家的事情，你真觉得与你有关吗？沈镇山对你，你真以为是万分器重吗？我可以告诉你，你跟着他，就算极尽忠诚，也不会有好下场！你……”
言寒拼命想要挣脱，可是沈烈五指成箍，丝毫不被撼动。她只能用另一只手揉着发昏的脑袋，此刻说出的这些话并不明智。
“我什么？”沈烈眯起眼睛，“你终于不装了？”
此时此刻，眼前哪里是个没头没脑的败家子。
从白天的事，他就应该确定了，言寒一直都在表演。
“沈烈，别给我爷爷当狗了，你其实可以拥有更好的，你明明有这么强的能力。”言寒道。
说完这话，她发现沈烈的手一松。
言寒抓紧机会，猛地推开他，朝浴室冲去，然后反手锁上门。
逃是逃不掉了，但至少不要在沈烈面前发病。
言寒打开淋浴，将水温调到最低，用冷水浇灌自己，努力抑制体内烧上来的火。
“言寒，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说清楚。”
沈烈从片刻的怔忪中回过神来，拍打浴室的门。
言寒在冷水中瑟瑟发抖，想用手机。
轰然想到，手机在外面。
沈烈捡起地毯上的白色手机，顾问之的视频早已挂断，他抬手解锁。
指纹识别，解不开的。
言寒多少松了口气。
然而，沈烈将手机在拇指与食指间转了几个圈，不紧不慢运用话术。
“你现在出来，我们心平气和的谈，要么我想办法撬门，那时候面对面，我就不可能这么客气了。而且这手机就算不用指纹，半个小时我也能解开，你信不信？”
手机里，一定有蛛丝马迹。
沈烈企图扰乱言寒的判断，想让言寒慌不择路。
言寒确实很焦灼，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联系不上外界，无法求援，而理智与清醒，也在体温提升中被逐渐吞噬。情况只会越来越糟。
真的要出去吗？
“言寒，我说最后一次，出来！”沈烈耐心所剩无几。
不，不行！
言寒原地蹲下，终究还是没有受到迷惑。
如果出去，那才是真的丧失主动权，彻底只能听天由命。
“好，敬酒不吃吃罚酒。”沈烈抬脚，在门上狠狠踹了一脚。
言寒的心跳都停了一拍，抱着头，浑身都在发抖。
一脚并没有踹开，沈烈选择继续。
砰！砰！砰！
“你有秘密，不可告人，难道重要到涉及整个言氏集团？”沈烈的直觉简直可怕。
言寒脸色发白，没料到他能迅速抓住关键，明明没有任何证据，只是猜测而已，却猜测的这么准确。
脑海中闪过无数可能。
万一她暴露了身份，被沈烈留下证据，被捅到沈镇山那里，她一定会被逐出言家，被夺走继承人身份，一无所有。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仇者快，亲人的遗憾与仇怨再也不能被伸张。
奶奶和爸爸全都白白牺牲掉，妈妈也会接受不了，深受打击，从此一蹶不振。
她从出生起到现在，全部的努力付之东流，她的存在都失去意义。
不行！
言寒睁开眼睛，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满是倔强与不甘，盯着墙上金属材质的装饰品，那上面有着尖锐的棱角，她将手狠狠砸了上去。
痛，唤醒了斗志，也驱散了一部分药力，能让她沦陷的不会那么快。
哐当！
与此同时，顽固的门，终于被沈烈对付开。
看清眼前的一切，沈烈再次愣住。
言寒捂着自己的手，咬着嘴唇站在水流下，手心的血被冲淡，流了一地。
“别自残啊，小家伙儿。”沈烈眨动桃花眼，玩味的勾着嘴角，“白天时候那么神气，怎么现在成丧家之犬了？”
他不紧不慢的关掉冷水，转身正对言寒。
“放心，有很长的时间，你耍的那些把戏，咱们一个一个来拆穿。”
不，没有那么长时间的。
沈烈还在自顾自得意，忽然被人一脚踹在腿上。
沈烈膝盖一屈，跪在了言寒面前。
顾问之及时赶到，周身满是戾气，深眸里，没有半分活人的温度，宛若一尊冰雕。
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之感。
“沈烈，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