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可以,但我要跟你约法三章!”言寒仰起脸看顾问之。她一米七,顾问之一米九,明明她也算高挑的了,可在他面前还是被衬托的像个矮人。
“约什么?”顾问之觉得好笑,涉及到家产,言寒就连基本的求生欲都没有了,先前说出那么大逆不道的话,点了火不负责灭火不说,叫他自己解决。而现在,还胆敢要求约法三章?
“第一,我们要保持陌生人状态相处,不可以让旁人知晓我们的关系。”
“第二,不许你威胁我,因为在帝都我都满足了你,在秦城你同样也要配合我。”
“第三,言氏集团不许你做手脚,请你保持置身事外。”
言寒逐字逐句,顾问之只管盯着那诱人的双唇,当她最后一个字落下,他俯身轻啄。
“你……”言寒有些羞愤,这人有没有认真听她说话啊!
“好,我答应你。”顾问之垂下深眸,摸了下言寒的衣领,当指尖离开她,便真的变成了生人勿近的姿态,嘴角泛着嘲弄,“希望你不要后悔。”
后悔?她有什么可后悔的。
言寒陷入沉思,而顾问之率先上了电梯,直接按了关门按钮。
她眼睁睁看着电梯门关闭,大喊:“喂,我还没上去呢,你等等我啊!”
顾问之微笑着,抬手,在关门按键上又连按了好几下。
小气鬼!
蹲在完全闭拢的电梯前,言寒抱着双臂,她的胳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阵阵恶寒不是错觉,她真的感觉好冷,冷的想打哆嗦。
登上明荔安排的专机,与顾问之一路无话,言寒裹着毯子,沉默的望着窗外的云。鸟瞰大地,视野里景象不断变换,从极尽繁华的帝都,到山川河流,最后重新高楼林立。
“哈——”言寒打了个哈欠,背着背包,走出机场。
“九爷。”温静夕安排了管家来接机,言寒对这位管家记忆尤为深刻,因为上一次,她差点被他推下楼梯摔成残废。
“大少爷,你也回来了。”跟顾问之毕恭毕敬问好后,管家很敷衍的喊了言寒一声,连个正眼都没有,然后继续狗腿子的围着顾问之转。
“儿子,妈妈好想你。”这时,又有一道温柔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抬眼望去,只见一名美艳少妇敞开怀抱,径直走向顾问之,把他紧紧搂在怀里,“我们母子多久没见了?你都瘦了。”
少妇说着,眼角竟隐隐泛起泪光,笑着抹了一下,无名指上那颗鸽子蛋大的钻石戒指简直闪瞎人的眼。顾问之动都不动,对于母亲不好推开,同时也实在难以拿出热情。
这就是她所谓的过得不容易?怕是大自己近三十岁的丈夫疼她,疼得她挥金如土不容易。
少妇正是温静夕。
“啊,这是言言吧。”与顾问之母慈子孝演不下去,温静夕也一点儿不尴尬,放开顾问之,就转头去拉起了言寒,一点儿也不见外,当真有种祖母般的慈祥。
“言言和我想象中的一样呢,又俊俏又聪明,听说你是导演专业的,可是你看,你直接自己上镜都行,不输那些明星!”
温静夕和沈镇山结婚的时候,言寒没有回国,所以与温静夕这还是头一回见面。
她当然不知道她的大名言寒其实早就听说过。
终归,百闻不如一见。
“呃,温……温……”言寒被陌生人牵着手,浑身都不自在,想喊温静夕为阿姨,可是差辈了,然而面对这么一张年轻的脸,喊奶奶,怎么都喊不出口。
温静夕真实年龄四十岁,可是外表说三十也不过分,一身印花长裙,身材丰腴,脸颊有肉,笑起来还有酒窝,非常具有少女感,沈镇山倒在这么个美人裙子下,属实让人信服。
“实在不知道怎么喊,喊我温姨就行。”她还特别的善解人意。
言寒点了点头,乖巧道:“温姨。”
“温姨第一次见你,特意准备了见面礼,呐,你看看,喜不喜欢?”温静夕把一个长方形的礼物盒子递给言寒,在她充满鼓励的目光中,言寒把礼物现场拆开。
是一块手表,顾问之很喜欢的一个品牌,专门生产男士手表的,对于言寒来说表盘过大,所以她从来没有买过。不过温静夕也是有心了。
“谢谢温姨,那我戴上看看。”毕竟人家这么期待,言寒自幼所受的教育,就是不能扫他人的脸面,于是她十分配合,不怕麻烦的打算摘掉本来的表戴上这一块。
温静夕却道:“回去再试,先上车,要不然厨房的菜就凉了。”
“哦,好的。”言寒可以说完全掉进了温静夕的步骤,被温静夕牵着走,她这个人就是这么吃软不吃硬,不由看了眼顾问之。
顾问之靠着椅背,呈闭目养神状,瞧不出什么情绪。
“言言,我太喜欢你了,你不像你九叔,整天冷冰冰的,跟块谁也焐不热的铁似得。希望你这些天多陪陪温姨,温姨在家里别提多无聊了。”温静夕说。
“呃,好吧。”言寒只管点头。
回到了言家老宅。
沈镇山下楼,温静夕正在给言寒拿拖鞋,然后吩咐管家把言寒的行李拿走。
忙前跑后,贤良淑德。
晚饭吃的还算安静,他们这奇怪的一家,反正不大吵大闹,就已经算是无比和谐。
“静夕,辛苦你了,多吃一点。”沈镇山给温静夕夹菜,温静夕笑的温柔可人,戴上一次性手套给沈镇山剥虾。
沈镇山点了点头,继而关怀起顾问之,“问之,在帝都那边还习惯吧,如果有什么问题记得跟我说,咱们可是一家人。”
“没什么不习惯的。”顾问之瞥了那盘油焖大虾一眼,那也是言寒喜欢吃的,但视线随之移开,什么都没有做。
言寒捧着碗,只夹离自己最近的一盘青菜,惨绿惨绿的颜色,跟她此时的心情差不多。倒不是为着被沈镇山忽视,而是这种氛围下,她想引出沈烈辞职一事,实在有些困难。
酝酿了很久的说辞,正要开口。
“言言,菜的口味怎么样?”温静夕把话题引向她,“看你都不怎么动筷子,是不是我做的比厨师差很多?”
“我没……”
“言言应该是吃不惯这种程度的家常菜。”温静夕自嘲。
“温姨,您想多了,您做的很好。”言寒只能道。
然而沈镇山的眼刀子,早已经止不住。
“不愿意吃就别吃,滚回房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