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店内。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靠在躺椅上打瞌睡,见我和李乘风来了也没醒。
睡得很熟!
小男孩走上前,伸手在那老头的脸上拍了拍,说:
“爷爷,醒醒,有人来找你了。”
好家伙,这小子真是大逆不道,竟敢拍自己爷爷的脸。
你喊两声不就行了,还拍老人家的脸。
那老人被拍两下,眼睛睁开一条缝,打了个哈欠,道:
“谁啊。”
李乘风立马上前,笑嘻嘻开口:
“洪老,是我,李乘风啊。”
洪老睁眼,看着李乘风,淡淡道:
“有屁快放!”
这老头子看起来不太好相处的样子。
李乘风也不在意他的态度,恳求道:
“是这样的,我有朋友中了生死怨,想请您出手救救她。”
洪老缓缓起身,坐直了身子,脸色逐渐凝重,道:
“生死怨?”
“对!”
“人在哪儿?”
我立马走上前,让洪老看张柔的伤势。
洪老看到发黑的莲花叶,脸色微变,沉声道:
“多久了?”
“大约6个小时。”我回复道。
洪老凝眉,想了想,道:
“把她放下。”
我放下张柔,洪老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一下,半响后,他让小男孩去后屋拿了一把刀。
洪老手中拿着刀,在张柔的手臂上切了一道口子,竟然没有流血,里面也不是血肉构造,都变成了杂草。
张柔正在逐渐变成稻草人,血肉组织开始草质化。
我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中震动:
“这,这怎么会这么快?”
洪老脸色也很凝重,道:
“生死怨,咒毒,煞毒三者合一,加速了草质化,再这样下去,不出三个小时,她就会彻底变成稻草人。”
我心中越发焦急,恳求道:
“洪老先生,请您一定要救救她。”
洪老凝眉,表情有些沉重:
“救她不难,只是代价有些沉重。”
“什么代价?”我急忙问。
“至阳之血。”洪老开口道。
我顿时就是一愣,赶忙看向李乘风。
这家伙见我看去,忽然想到了什么,惊呼一声:
“小九,这不就是你的血吗?”
“什么?”洪老怀疑自己听错了。
“那个,你说能不能说得具体一点?什么样的至阳之血?”我还不是太确定,重复问了一句。
洪老回复道: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极刚极阳,方能镇煞镇咒,这姑娘中的生死怨其实很好解,难解的是其中的咒毒和煞毒,所以需要至阳之血来压制,之后再慢慢解除生死怨。”
原来如此,我顿时恍然。
至阳之血,这不就是我的血吗?
我沉思片刻,道:
“洪老,至阳之血,可不可以是人血?”
洪老脸色异样,看了我一眼,点头道:
“当然可以。”
我没有说话,接过洪老手中的刀,在自己手上切开一道口子,里面流出了几滴血。
“洪老,您看,是不是这个血?”
洪老挑眉,上前一闻,接着脸色微变,定定地看着我。
半响后,他深吸一口气,点头道:
“就是这个血。”
我松了口气,是我的血就好。该死,我竟然不知道自己的血还有这种作用。
我又问了一下洪老接下来该怎么做,他叫我直接把伤口放在张柔的嘴边,让她喝下我的血。
我按照他说的去做,张柔喝了我的血后,我看到她手臂上是那道伤口冒起了黑气,里面的杂草就像被什么点燃了一样。
接着我就看到张柔手臂内的杂草竟然开始疯狂生长,每长一点,就被洪老拔掉一点,很快张柔的胳膊上就多出了无数密密麻麻的小孔,同时开始出现了新鲜的血液,不停地往外涌。
洪老也不管这些鲜血,一个劲的拔出杂草,这些原本干瘪黄色的杂草一被拔出体外,瞬间就变得漆黑无比。
几分钟后,地上已经堆积了很多杂草,而这个时候张柔的手臂也没再长出杂草。
洪老又弄了两张黄符,并用我的精血在上面了一个深奥的符文,然后贴在张柔胳膊上,覆盖住黑色的玫瑰印。
最后,我把张柔放在后屋的床上休息。
做完这一切,我这才终于放下了心,至少人救回来了,只是没想到竟然这么简单,只需要我的血。
“好了。”洪老额头冒出了细汗。
“这就可以了吗?”我看着张柔的脸色由惨白渐渐变为红润,心情不由放松了下来。
“没那么简单的。”洪老摇了摇头,说:
“只是把咒毒和煞毒逼了出来,但是怨种还在,只要那个种子还在,施法之人就能继续害她,除非你们把那个施法的人揪出来,毁掉怨种,她就可以恢复正常了。”
“这天大地大的,怎么去找那家伙?”李乘风皱眉。
洪老瞥了李乘风一眼,淡淡开口:
“也不是不能找到。”
我顿时眼前一亮,问道:
“洪老有办法?”
李乘风这个时候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沉声道:
“不行,这样做的代价太大了。”
洪老笑了一下,道:
“无妨,这幕后黑手竟然敢使这种邪术害人,就该把他揪出来宰了。”
“可是……”李乘风还想再说什么,被洪老打断道:
“没什么大不了的,无非就是少活一两年。”
我脸色一变,沉声道:
“会让您减寿?”
洪老不答。
原来如此,难怪李乘风会这么大反应,竟然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我想了想,道: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规避这个后果?”
李乘风摇摇头。
洪老罢了罢手,道:
“不用在意这个,换了别人我还不想救呢,但现在情况不一样,这种用邪术害人的败类,我见一个杀一个。”
说完,洪老走进里屋。
里屋,洪老盘坐在地,我看到他坐的地方是一个阵法中心,四周刻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让人看不真切。
“别看了,这符文只有天机师才看得懂。”李乘风幽幽道。
洪老坐在地上,眼神流转,好像在看什么,许久,皱眉道:
“怎么这么模糊?”
再来!
洪老继续,眼中青光流转,好似在扫描什么。
半响后,我听到他惨叫一声,捂着眼睛,热泪直流。
“洪老,您怎么了?”李乘风脸色一变,急忙上去搀扶。
外面,洪老闭目坐在椅子上,气息不太稳定,他调整了一下紊乱的气息,缓缓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