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二章祭天大典之心苍茫
当落日的余辉倾洒下一片金黄,半壁红彩成为诺大云霄宫的天幕背景,如火燃烧,一场盛大的晚宴集会响澈在云霄宫内外,礼花腾空而起,鞭炮齐鸣,数百舞女争相舞袖,奢侈辉煌。
当余辉洒进万从金黄,月挂枝头,腾空飞舞的绚丽礼花,绽放成一团团的光环,一簇接着一簇的挥舞在夜空,天玉仰起的脸庞映上明月,日月同辉也就是如此吧。
彼时,所有的臣子与家眷赴宴,这是明朝国有史以来,第一个女皇,也是最隆重的一次祭典,举城狂欢,女皇大赦天下,释放所有牢中女囚,选女官,招女贤,她要将女人一步步的抬上政治皇权的舞台,让男人永远只是自己的囚奴。
当今,每一个在任的臣子时刻提溜着自己的脑袋,也许某个时刻的某句话说错,就会落得全家处斩的惨剧,明夏觉得这个女人本身就是一个矛盾体,因为她的骨子里始终是有爱意,简单的说,是爱一个男人,只不过她并不想承认她堂堂女皇会去想依赖一个男人,她用自己的日渐垄断和强大来掩饰内心深处的女人心。最为客观的证明,就是西爵今天的位置,一个独掌兵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男人,给一个男人如此高的权利,对于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来说,除了占有欲和爱,没什么可以解释。
环顾四周,一群群的男人女人,没一个是和善的,一张张陌生的脸,一束束好奇的眼神,想必现在,无论是臣子还是臣子的那些家眷,都很好奇大将军西爵的女人该如何应对女皇的威胁。
她们已然在心里猜测出了结果,只有四个字——不得好死。
这样的前车之鉴已经数不胜数。
臣子和家眷似乎都把自己当成了观众,明夏突然很想笑,更发现自己的笑点真的很低,她突然想到,如果将女皇此刻对她明夏的想法用很《知音》的标题概括,那就是——旷世畸恋,聪慧小三儿与原配势妻的明争暗斗。
明夏忽然很想拿起红太狼女士的平底锅拍一拍自己的脑袋,这样的气氛下,她竟然有恃无恐的自己逗着自己玩,她忽然的傻笑,让周围的群臣妻眷更觉得奇怪,于是那一束束好奇的眼神,一会变的惊讶,一会变的嫉妒,一会儿又是满眼的瞧不起。
这些眼神,看的明夏浑身竖起汗毛,于是只能随着这样的眼神灵机一动,一手摸上额头,一手捂着肚子,“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要去下卫生间……”
旁边一个臣子的妻子终于忍不住好奇,“您要去哪里?皇宫还有这样的地方吗?”
明夏尴尬的笑笑,“额,就是……我要去方便一下,方便一下。”
“这不够方便吗?”
汗,说方便一下也不懂吗?明夏小声的嘀咕,“我要去拉屎,明白了吗?”
“哎呀!太失礼了,太失礼了,原来您是要找茅厕,快,您请。”说着这位夫人很恭敬的侧开身子为明夏让了一条缝隙。
此时,礼炮声和精湛美丽的舞蹈柔和,人山人海的官宦使明夏的离席,并没有惹到更多的人关注,只是明夏刚刚一走,那个夫人便很事儿,很八卦的开始一个一个的传,“告诉你们吧,将军的夫人,杀门堂堂母主,原来是个乡下妞儿,连茅厕这么简单的书面儿上的词都不会,张嘴就屎啊屎的~哎哟,恶心死了……”
夫人甲马上接到。“哎哟喂,将军原来是这种品位啊?这个女人会不会连草纸都不知道是什么呀,哎呀,太恶心了。”
夫人乙赶忙附和,“这样的女人,除了那张脸,浑身上下没个干净的地方,现在的男人不都喜欢长的像鸭梨一样的脸,谁还能知道屁股上有没有屎呢!”
“就是,就是,我看呐,早晚她得被女皇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听说这个女人原来是杀门的一个杀手,还跟他们的左手护有一腿呢,她呀,本就是个下贱的货。”
……
明夏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宫道,不知是什么吹拂进心田,有种酸酸的滋味,左顾右盼,想念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浮现。
抬起头,忽然发现,月悬树梢,明夏酸楚的笑笑,有种自由的感觉,但却无路可逃。
宫道上一个人也没有,不知不觉越走越远,如果是很早以前,她一定会觉得害怕,可现在,她竟觉得舒服,因为是一个人,因为可以暂时的放松心灵,也放松身体。就这样跟着月光,看着自己的影子逐渐拉长。
忽地,肩膀被啪的一拍!随即一张大手捂住了明夏的嘴巴!
明夏口中含糊的“谁”字还没有喊出便咽进了喉咙。
“别说话。”来人声音份外耳熟。
此时,来人抱起明夏脚下踏风,几分钟便行至一坐宫殿,宫殿外虽金碧辉煌,但殿内的四周却早已结起了尘网,显然已经荒芜很久。
来人轻轻的放下明夏,揭下脸上的蒙面黑布。那张脸,令明夏激动的瞬间汹涌出泪水,她一直都期待,一直都希望,一直都猜测,一定会是他带着馨儿来找她,一定是,此刻,她多想扑入他的怀抱,诉说一切的委屈,不忍,无奈,捧住那颗心再也不愿离开,可她没那么做,因为他的眼神冷清的让她失望。
丰王的声音依然是略带沧桑的中性磁音,此刻,平淡的像一碗开水,“孩子呢?”
三个字的问句,一瞬间扑灭了明夏心里的火,他的确来救她了,可他最关心的,是孩子,是暗月国未来的继承人。
“说来话长,孩子被控制了,被杀门的西爵控制了,但是现在还很安全,皇子也不是罪魁祸首,是被人利用了,我们要救他,要救他!”明夏有些激动,因为无论丰王此次来为了孩子也好,为了江山也罢,总归,他是来了。这足已让她激动。
“所有的事情我都清楚,你不用解释,包括你的身份,你进暗月国锦鸾宫的目的,现在,你大可不必再装下去,我只要带回暗月国的继承人!”
丰王的声音像一把寒刀,在这个本该春暖花开的季节刺的明夏心口生疼,可她并不是一个喜欢解释和示弱的女人,骨子里就不愿对男人解释什么,更不愿对自以为是的男人解释什么,更不愿意为了解释而解释什么,如果一定要说个理由,她只能说,她牵挂他,想念他,期待他,无非是个阴差阳错的错误,忽然恨自己,因为黑夜,因为月光,丰王的眼神异常冰冷。
明夏微微的笑,“你认定了我背叛你,欺骗你?”
“回答我三个问题。”
“好。”明夏扬起脸,泪水忽然的划出眼眶,即使她已经很努力的隐忍。
“一,你是不是杀门的月奴。”
“是。”
“二,你是不是来暗月国刺杀我的?”
“是。”明夏咬咬嘴唇,“可是,那不是我的本意,我……”
“你只需要回答是或不是。”
“好吧,是。”
“三,孩子是不是在西爵的地下宫殿?”
“是。”
“好,既然你都承认,那么我们没什么可说的了。我只要孩子。”
“好。”
最后一个好字,明夏说的声音极小,也说的满目失望,她无法告诉这个男人穿越是怎么回事,他不会相信。更无法告诉这个男人她的日夜思念。她唯一可以和他对话的只有两件事,一是孩子,二是仕郢。
月光依然清澈,潸然而下的,却是只有寒冷。
如果心可以零下一度,那么,请结冰吧,也许不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