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夏暗暗的埋怨馨儿,这小神通一点都不准确,都说皇后慈眉善目,原来只是表面功夫,说她眼睛里揉不得沙子,那是的确,可偏偏这一粒粒的沙子都是这悬月宫中的嫔妃,如今,她明夏也成为了沙砾中的一颗。
“一个小小的宫妓,妓上枝头就不知天高地厚了?我堂堂皇后应该来给你奉茶吗?”皇后眉毛轻佻,怒颜未消。
馨儿赶忙匍匐在凤袍下,“皇后娘娘,是奴婢的错,奴婢蠢顿,没能及时提醒美人。”
“哦?是吗?多忠心的奴婢?知道错了?来呀,给我拖出去掌二十大板!”皇后的话音才落,后面的几个小太监立刻上前架起馨儿。
“啊~娘娘饶命。”馨儿吓的小脸铁青。
“住手!”明夏噌的站起身,怒目圆睁。“臣妾的奴才,不劳皇后娘娘大驾,臣妾自己会教训。”
“放肆,本宫身为中宫之首,教训个奴才还用的着得到你的首肯?笑话,给我拖下去!”
“如果皇后非要惩治她,臣妾愿为馨儿受罚,是臣妾不懂规矩,与宫女无关。”明夏不甘示弱,对视着皇后的眼睛,她发现那双单凤眼里此刻却是如此之多的棱角,而每一处,都放射出凶狠的光线,就连发钗上都是鲜红的颜色,让人不寒而栗。
“哟?好狗都有个好主子,好啊,那哀家就成全你。”说罢,皇后的凤眼嘌起,竟扬出一丝笑容。
“好,二十大板,臣妾受的住,馨儿,不用怕,晚上咱们还得参加迎接和亲公主的盛宴,就是爬,我也会爬去。”明夏说的格外大声。
“你这是拿圣上来压本宫!你以为有皇上撑腰本宫就拿你没办法吗?堂堂皇妃都下了监牢,二十年了,最终还是没能逃出哀家的手心,何况是你?哈哈哈”皇后逼近明夏的眼睛,面带微笑说的咬牙切齿。
明夏心中一惊,难道,难道仕郢果真是被逼迫的?是受了皇后的指使?绕了这么一大圈,人人都以为仕郢是为了陷害王爷出此下策,皇上为了保全太子,无奈下牺牲了皇妃成为代罪羔羊。
然而兜兜转转一大圈,却是这个身为当今国母,皇子的亲妈,为了除掉与之争宠了二十余年的皇妃铺下的阴谋,心机之深,让人乍舌。她了解每一个人的心理,她知道皇妃一生无子对她的嫉恨,明白皇子与王爷之间的争端,更了解皇上在妃与儿,国与家之间的选择,诺大的庞然阴谋将整个暗月国最至高无上的几个人,玩的团团转。那么仕郢到底是同谋,还是为其母后掩饰罪行?
眼前的女人,风韵依然,胭脂红艳,也许旁人听她的话只以为是幸灾乐祸,然而聪明的明夏却看透了这个机关算尽的女人,她有一个最最深刻的软肋,那就是无爱,永远得不到皇上的正视。
“呵……皇后娘娘,您与皇妃的是非曲折,臣妾不知,您说的对,臣妾妓上枝头,臣妾就是一个不懂世事的小小宫妓,可您想过吗?皇上为什么宁愿留宿相思阁,整夜纠缠于一个宫妓,给我美人的名分,也不愿在中宫多看您一眼呢?”
“你……你说什么?”皇后咬着嘴唇,那一丝丝干裂中似乎映出了血丝。
“您仔细的思量,你永远在伤害皇上身边最爱的人,他爱的女人,他的儿子,您心理比谁都清楚,你的伤害只能让皇上离你越来越远,我说的不对吗?你的阴谋,你的一切,皇上看的清清楚楚,你有没有想过?他也许只是不想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而你,却一直在逼他,试问,到什么地步,您才满足?”
“你,你给我闭嘴!闭嘴!”皇后有些声嘶力竭,此番话,句句戳伤了她的痛处,令她无法呼吸。
几秒的平静,回过神的皇后,忽的一掌掴在明夏的脸上,瞬间一个清晰的红印映上面颊,明夏立刻转过头,怒目盯着皇后,心中暗骂,奶奶个大茄子腿的,穿到这个鬼地方,最受不了的就两个身体部位,一是不停的被扇巴掌的脸,严重受伤,二是动不动下跪的膝盖,离奇受苦。
“今天,哀家暂且放过你,但你给哀家记住,逆我者就一条路,那就是,死!”
说罢,皇后甩开拂袖,愤愤离去。那背影坚韧有力,头上的琉璃金钗当当作响。
馨儿赶紧抱起明夏,坐在地上,眼睛擎着泪水,“姐姐,姐姐疼吗?”
明夏笑笑,“乖,不哭,不疼,shit!脸都不用上胭脂了,火辣辣的,这个老巫婆!”
“馨儿给姐姐揉揉。”
“奶奶个大腿儿的,人至贱则无敌啊,皇后很无敌……”
馨儿未曾听明白明夏的嘀咕,却依然心痛的落着泪,只是这个主子和别人太不同,受多大委屈都是嘴巴不饶人,嘀嘀咕咕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