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自知阻拦无望,平静下来:“靠山山倒,文不成武不就之徒,有一副好皮囊又如何,迟早会被厌倦。”
令沢笑眯眯道:“我这人是文武不精通,但架不住我眼光好命好啊。”
“就你们苗族目前这情况,还是别诅咒我的靠山倒,否则真要灭族了。”
大祭司冷笑。
一个只会靠他人之力的废材。
不知公主看上了他什么。
闻人音不在,令沢也不介意气一气大祭司找回场子,打量一番:“看你的年纪,想必是多年没有云雨巫山了吧,自然是不知其中乐趣。”
大祭司气得脸都绿了:“大胆!”
“收起你的污言秽语!”
青睨兽瞪大绿豆眼。
天啊天啊,这真的是它能听的吗?
它还没成年啊。
青睨兽惊恐的捂住耳朵,却又悄悄往下移了点。
“真当我想讲给你听?”令沢可没那爱好,“收起你那副嘴脸,我自然也会住嘴……提醒一句别想告状,你可以试试,她是信我多一点还是信你。”
大祭司被他淡淡炫耀的、欠揍模样给气得不轻。
她追杀令沢在前。
令沢表露心迹在后,本就对她有意见的闻人音肯定会信令沢。
但这不代表他可以说出来。
如果大祭司真告状,令沢还能顺便卖个惨。
博览群书的令沢对这种手段信手拈来。
况且那本秘籍他也是有认真看的。
大祭司:“阴险小人!”
青睨兽若有所思。
一副学到了的模样,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闻人音担心令沢和大祭司打起来,一去一来很快,只是回来时带了个短衫老头,老头矍铄的眼神对上令沢:“听说你是来下聘的?”
“领主。”大祭司行礼问好。
令沢:“……”
闻人音眨了眨眼眼睛。
她什么都没说,是这整个洞都有父王的蛊。
短暂的凌乱后,令沢用比对澹台冥还恭敬平和的态度,带点小心翼翼:“是的,在下令沢,年二十二,略懂点医术,爱慕令女已久。
怕她出事,来得仓促没带聘礼,但我愿把我毕生攒的家产尽数献上,您看还想要什么聘礼?在下尽力去筹。”
“二十二。”老头皱眉,“有点老了啊。”
“不老!年纪大疼人!”令沢急了,哪儿还有半点刚才气大祭司的淡然,“我发誓,只要您愿意把闻人音许给我,家里财产什么的都给她掌管,我一天只要十个铜板,不说让她过上比澹台冥还奢华的日子,但一定比当公主舒服。”
“我经年攒的薄产有两百万。”
“还不算各个铺子什么的。”
令沢从前视金钱如粪土,现在悔恨交加:“我知道这点钱不算什么,但我有很多宝药,钱我日后会努力挣,您就给我个机会吧!”
青睨兽在旁边无情嘲笑。
令沢,你也有今天。
活该!活该!
领主看着字字诚恳、甚至带着急迫和哀求看着自己的令沢,一时无言。
两百万……不算什么……
大夏的大夫都这么有钱吗。
还有铺子和各种好药,这些财产加起来都能超过半个苗疆了。
领主陷入沉思。
“您如果实在不愿意答应。”令沢咬牙,“那我今天就死给您看!”
领主大为震惊。
这般不要脸的吗。
闻人音:“……”
忽然就不大感动了,这种未婚夫不要也罢。
实在太丢人。
眼看令沢说到做到,要拿着大祭司的权杖自尽,领主大惊:“住手!我又没说不答应!”
“岳父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令沢丢掉权杖、下跪,动作一气呵成:“您放心,小婿向您保证,绝不会让闻人音受一丝一毫委屈和伤害。”
领主:“……”
他忽然有些忧心。
如此会顺杆爬。
这怎么看都像个老手,加上年龄摆在那里,这不会是个成过亲的吧。
“现在唤岳丈为时尚早,你还是喊我闻人领主吧,你刚才说,可以让澹台冥护我苗疆?”领主挥挥手。
令沢:“是,只需要传信回去告知原委,他一定会派人过来。”
领主沉默。
原委……他的那些原委,都是不可说之事。
罢了,事已至此。
“阿音回来和我说,你们遇到了傀儡?”领主叹息,“你知道我苗疆为何避世不出、且一直控制族中人数吗,就是因为这傀儡一事。”
令沢愿听其详。
“你先起来。”
令沢:“您讲,我想跪着听。”
领主瞪眼:“我让你起来!”
“腿麻了。”
“……”
这儿就三个人,大祭司中了毒,领主不可能让女儿去扶令沢,只能憋屈的亲自把令沢扯起来。
不忘磨牙警告。
“你小子,好好对我女儿,否则……哼,老子今年才三十几,杀你的本事还是有的!”
三十多这么显老?青睨兽惊悚。
主人再过几年不会也和这老头一样吧。
它哪里知道,领主沉醉蛊道,遭遇各种反噬,加上为苗疆劳心劳力,不修边幅,自然显老。
令沢给了一个眼神:您放心,在下绝对不会。
领主讲起了他不大愿意面对的事实,语气有些沉重:“十几年,当时的公主、也就是我的妹妹和准大祭司定情,试图私奔被族人拦下,那时我沉迷培养新蛊,等我反应过来时,错已经铸成。
大祭司勾引公主是重罪,要被绑在祭祀台上让万蛊钻身而死,比起这惨重结果,她留下成为圣女能保全两人的性命。
可我万万没想到,她在掩护大祭司逃离时被重伤,当场死亡。”
提起妹妹的死亡,领主有些痛恨。
痛恨当时闭关的自己,也痛恨苗疆的圣女一事。
“大祭司目睹爱人死在眼前,便和人做了交易,他替他们培养傀儡蛊,他们帮他报仇。”
“这傀儡蛊我也培养不出解开之蛊。”
如果不是他两头寰宇,时不时满足那些人的要求,苗疆哪里会安全到如今。
领主也知道这么受人辖制不是办法。
是以遇上那能解开傀儡蛊的贵人,他几乎想都没想就答应对方的要求,哪怕那些珍贵药草难以收集。
闻人音沉默。
所以当初那个状若疯癫般的人,就是前准大祭司。
她只知道有个叛出苗疆的,并不清楚那人是天赋异禀的准大祭司。
令沢:“今天的惨剧是那些人造成的?”
“准确来说,是连心蛊。”领主叹息,“本就是已经失传的蛊,也不知道前大祭司怎么造出来的,他们想要能进一步控制连心蛊的办法,我一直没想出来,是以遭此劫难。”
令沢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
原来连心蛊是那个半疯的大祭司养出。
被关进暗域,不算亏。
“原委我已经解,能放我出去吗?”令沢看了眼盘膝的大祭司,补充,“闻人音和我一起走。”
大祭司登时怒了:“你!”
“如果你能护我苗疆周全,带走她又如何?”领主的话是说给大祭司听,却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对令沢使了个眼神。
快带阿音走。
“但如果你做不到,女儿可得还我!”
闻人音轻轻扯了扯令沢衣袖:“解药。”
令沢不情不愿的丢出一瓶解药。
服下解药,大祭司体内气血方不再浮躁,目送闻人音带着令沢和那只吃了许多蛊虫的鸟往出口走去,脸色难看:“领主,您真要拿整个苗疆来赌?”
“我只是不想再重蹈覆辙。”领主复杂的看着两人背影,“在我看来,这令沢的本领比当年大祭司高出不知多少,你确定他不会成为下一个大祭司?”
背靠那位恐怖摄政王。
挥手间就能灭了他们。
大祭司黑着脸:“那圣女呢?”
领主沉吟:“那位贵人应该有办法破除圣女诅咒。”
“您也说了只是应该……”
“那能怎么办,你去把阿音和令沢追回来?别怪我没提醒你,令沢和澹台冥日夜相处,不知染没染上嗜血残忍,别等会儿成为害苗疆灭族的大罪人。”
“……”
大祭司深吸气,努力告诉自己不能生气。
这是领主。
这是领主。
“先回去等消息吧。”领主盖棺定论,“蛊王那边,我继续喂养。”
大祭司脱口而出:“可您已经喂了近二十年寿命进去!”
……
“叽叽叽。”
小白大人我神威英勇,不计前嫌,费尽千辛万苦把他们救出来了!
青睨兽不忘用翅膀拍拍令沢的肩膀。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毒药。
忽然它瞄了瞄闻人音。
“叽叽叽。”
用她的长条零食抵也行。
令沢听不懂,就是听懂也没空理会,对暗四和赶来的骁部众人道:“请兄弟们帮忙守住苗疆,过后我必有重谢。我有要事要回漠北,和澹台冥禀告。”
见他如此严肃,众人齐齐点头。
闻人音跃上马,朝令沢伸手。令沢抱住媳妇的软腰,阴阳怪气道:“还是你的腰软,又香又软。”
闻人音脸一红。
这人是也变态了吗。
青睨兽气愤:“叽叽叽!”
秀死快!
被内涵的暗四:“……”
谢谢,下次死也不带令沢大人了。
两人回到漠北时,已经是下午。
令沢快步走向澹台冥的帐篷:“澹台冥、出兵、救苗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