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处的暗卫听到一声惊天怒斥声。
震得鸟儿都起飞了。
“滚!!”
陆筝用了洪荒之力才忍住没把澹台冥踹开。
一本正经的说出那种要求。
死变态!
“你是不知廉耻为何物吗?”她红着脸,是气的。
澹台冥被忤逆,奇异的没生气,反而觉得有种从未有过的趣味与舒服,他不知这是纵容,含冰眸打量着捂着胸远离的陆筝,眉头微皱,沉声讲道理:“是你让孤摸的。”
“……”
那是她为了活命做出的下下策。
“让你摸就摸,平时怎么没见你这么听话?”心虚归心虚,气势不能输。
澹台冥见摸胸无望,遗憾的往温泉里一泡,被取悦到了,他不介意施舍点什么:“你想让孤听你什么?你熬的药孤一直有亲口喝。”
“……”
不亲口喝还能假他人之口?
搞清楚,他是病人,她才是大夫!
摆明白地位可以吗。
“你以后别像今晚这样,有事说出来。”陆筝心累。
弄得她胆战心惊。
“孤说了你就会听?”澹台冥冷笑。
他都把厌恶凌安曜摆在脸上,她不照旧请凌安曜吃饭,还和他游街
真以为凌安曜是对她一见倾心?
不知所谓。
那狼崽子一肚子算计。
“……”
关键是你不说她怎么知道?
靠猜吗,她要是揣度他的心思,不管准不准,明天人头就得落地。
陆筝不想继续纠结这个话题:“你就乖乖喝药,把身体养好,别再受伤,就是我最大的心愿了。”
澹台冥心情不好,这话还算中听。
不过……他凝眸紧盯陆筝,眼底深邃如渊,似能吞噬一切,也能看透一切:“你好像很在乎我受不受伤?”
陆筝心一惊。
背后起了层层冷汗。
这王八蛋还是一如既往的机敏。
“我是个大夫。”陆筝翻白眼,“医者父母心,做不出来对病患视若无睹的事,我对谁都这样。况且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觉得玄奇会放过我们娘仨吗?”
当真如此?
澹台冥也不知是信还是没信,眼底翻涌着波涛情绪,一张被老天爷精心打造的面庞上恢复了平时的高傲和冷酷,看得陆筝发麻后,他才缓缓掀开薄唇,低沉的声音夹杂着些许讥哨:“原来如此,陆大夫还真是心地善良。”
陆筝为了坐实,特地问。
“需要我帮你擦药吗?”
他脸上可还顶着一个巴掌印呢。
“……”
不问还好,一问澹台冥的脸就黑了,再看陆筝殷切的模样,莫名闻到了淡淡药香,以及那销魂蚀骨的柔软触感……身子骤时一僵,咬牙嚯嚯:“不必,孤自己来!”
陆筝眼巴巴的看着他。
澹台冥没有要把手从温泉里抬起拿药膏的意思。
他冷戾质问:“你怎么还不走?”
能走了吗?他也没说啊。
再看澹台冥把自己泡得严严实实,像是生怕她非礼的模样,陆筝嘴角狂抽,尼玛搞得好像刚才对她动手动脚的不是他一样。
真当了**还想立牌坊!
“亲,我这就走呢。”她微笑离开。
一出温泉,陆筝脸上的假笑慢慢散去。
她从未如此急切过。
这种命搁着别人手里的滋味,当真是不好受。
尤其是澹台冥这么一个阴晴不定的人。
温泉里
一个时辰后,澹台冥终于踩上台阶走了上来,他穿上睡袍,盯着乳白色的温泉,有些罕见的窘迫,转瞬即逝,恢复成高傲和冷戾,声音嘶哑的吩咐:“把水换掉。”
……
墨发被内力烘干,脸上的印子也消散得差不多,澹台冥从容不迫的回到寝房。
对于他为何会从外面回来,墨笙并不意外,难听如嗓音道:“王,属下有事禀告。”
“讲。”
“逍遥阁的阁主似与陆大夫相识,他出手解决了想要找陆大夫麻烦的人,二人在一个半时辰前在南三巷吃了馄饨。”
“咔擦。”
似乎什么碎了。
寝房里,古夷使者刚上供的五百年酸枝木特意打造的养神椅,把手被轻易捏碎成无数截,散落的湮尘诉说着它可怜的遭遇。
漂亮手指把酸枝木捏在手里。
主人面色沉如水:“你是说,陆筝认识赢离?”
共食馄饨虽然刺耳,可远没有两人相识来得冲击大。
当初查五年前的事是通过逍遥阁。
如果二人认识,陆筝想编点什么轻而易举。
澹台冥本就对陆筝存有怀疑,现在爆出这么一糟,怀疑几乎要坐实,俊美无俦的容颜上尽是寒霜与杀意,眼底更是酝酿着危险,周身散发出来的威压险些令墨笙都遭受不住。
王动怒了。
“不确定,白鹤已经去查了。”墨笙顶着压力回答。
他是知道五年前一事的:“如果陆大夫就是……您要怎么做?”
澹台冥薄唇冷勾,勾起一抹无比残忍无情的弧度:“世上欺骗孤之人还没有能活下来的。”
尤其是陆筝把他玩弄鼓掌。
想到那扎桃花,澹台冥冷笑。
路边捡的?他看分明就是赢离送给她的。
“如果坐实是陆筝,等她替孤解完蛊,孤会亲自送她下地狱!”澹台冥周身的戾气几乎能溺死人,让人呼吸都不畅,字字无情冷漠。
似想到什么,他突然眯眸:“多派几个人看着那两个小崽子,别让他们跑了。”
墨笙其实想说,还有个更快的办法,就是滴血验亲。
但看澹台冥一脸阴沉之色,他拱拱手去办了,黑色兜帽很快消散在黑暗中。
“属下尊敬。”
豪华的寝房里灯火彻夜,没人知道澹台冥的心情如何,只知道王的影子投在窗户上,冰冷又决绝。
幽幽一夜过去。
陆筝不知为何,心里总有股不妙预感。
好似她忽略了什么。
“姑娘,端王府侧妃来了。”落雨进来禀告。
“找独孤无忧的?”
“不是,奔着您来的。”
陆筝挑眉,宫宴的事她还没算账,又凑上来干什么?把头发用簪子随意簪了个简单发型,披了件披风走出囹圄院,恰好陆锦带着丫鬟来了。
陆锦今日穿得很美,宫中御赐的布料,半月发髻上插着精致步摇,她本就长得不差,肤白貌美,眉眼间水波流转,莲步轻移,衬得颇为美丽动人。
自认压过九成九,却在看到陆筝时微僵。
陆筝穿得极其随意,可那张脸不加修饰的精致程度吸人眼球,淡然自若的气质更显得她潇洒。
不能想象如果她认真打扮,会每成什么样子。
孰高孰低,自见分晓。
陆锦攥紧手帕,恨自己没弄花这张碍眼的脸。
“侧妃有事?”陆筝被折腾得很晚,又这么早被喊起来,有起床气。
陆锦挤出一抹温婉的笑容:“我是来替父亲道歉的,都是一家人,不该闹得这么僵。今天是妹妹的生辰,还望姐姐给个面子,去一趟端王府吧。”
“若我不给呢?”陆筝似笑非笑。
黄鼠狼给鸡拜年,能安什么好心。
陆锦早已猜到这态度,如果不是为了王爷交代的事,她绝不会低三下四来请陆筝。
“姐姐不是想帮……”
陆筝余光扫到玄奇朝这边走来,心里的不安越发浓烈,比起澹台冥的麻烦,还是陆锦的麻烦更容易接受点。
“我逗你的。”陆筝耸耸肩,“身为你嫡姐,你又在寒冬腊月求到我这儿了,生辰我怎么会不去呢?走吧。”
陆锦险些咬碎了一口银牙。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跪在雪地里求的。
“姐姐不换套衣裳吗?”
陆筝似笑非笑,转身走进囹圄院。
陆锦也想跟着进去,却被落雨拦住。
“外人禁入。”
陆锦攥紧手帕,笑容依旧大方得体:“那我去其他地方逛逛。”
这一逛,就逛到了夫子堂。
安安坐得端正,披着狐毛大氅,细皮嫩肉再加上一身清冷气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贵公子。
反观宸宸,把毛笔放在鼻梁上,蔫儿吧唧的。
书童和夫子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夫子脸色大变,忙对两个小童道:“还有这种事?两位小公子先休息吧,等下一节课,夫子有急事要去处理。”
安安起身行了个君子礼:“学生恭送夫子,夫子慢走。”
“安安,你累不累呀?”宸宸没精神,见廊下有人在和他招手,宸宸本不想理会,不知想到什么,大大的眼睛里闪过狡黠。
这坏女人又来了。
如果闹出点什么,是不是可以见澹台叔叔了?
安安正在收拾书卷,见他撒了欢的朝廊下跑去,微皱眉,没去参与。
娘亲只说不能靠近那个男人。
“你怎么又来了。”宸宸把手往腰间一插,“又想要推我下水吗?”
陆锦笑容微僵。
怎么也没想到宸宸如此记仇,还好她早有准备,陆锦蹲下来,和宸宸平视,笑容满是温柔的歉意:“姨姨是来和你道歉了,你看,姨姨特地带了糕点,宫中御厨做的。”
丫鬟把食盒打开,露出里面精致的小点心。
陆锦看到了宸宸没见过世面的渴望,暗自冷笑。
拿陆筝没辙,还拿这小孽畜没辙?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宸宸脆生生的声音里满是警惕,“你不会下毒了吧?”
“……姨姨吃给你看。”陆锦忍着不耐烦,掰开一半糕点吃了下去,见宸宸咽了咽口水,拦住他的小手,“不过这点心不是白吃的,想吃,你得帮姨姨一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