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筝随口问:“她们去哪儿?”
冥魂卫见是她开口,思索片刻回答:“回陆姑娘,端王侧妃在滕王阁宴请无忧公主。”
滕王阁是处专供达官贵人去的酒楼。
听曲赴宴,且每日接待有限。
独孤无忧既然会去,应该是有对策,坦白说,以陆锦的脑子哪怕再活一次,也不是独孤无忧的对手。
兽人看着高高府邸、还有凛冽盔甲着身的卫士们,瞳孔倒竖,浑身都是警惕抵挡。
“别叫。”陆筝见它要嚎叫,皱眉,“再叫我就把你送回去。”
兽人委屈垂头。
陆筝询问:“我能养它吗?”
兽人龇牙威胁。
冥魂卫:“……姑娘您得去问玄奇大人。”
陆筝让白笖先把兽人带回囹圄院洗涑,再顺便确认下性别。
自己则朝玄奇驻守的地方走去。
玄奇穿着盔甲,面无表情的守在院门口,见到她时表情有了几分松动,退到一边:“陆姑娘。”
“我是来找你的。”
陆筝解释:“是这样的,我今天出去救了个兽人,我能养它吗?”
玄奇由衷的为陆筝开心:“当然可以。”
王府的下人都会武功,对付一个兽人不要太简单。
况且兽人这种东西,可不容易得。
陆筝心里的石头落地。
“没想到陆姑娘运气这么好,出个门就救了个……王?!”玄奇感慨着,转身见澹台冥无声站在身后,吓得够呛。
澹台冥俊容冰冷,冷笑着盯他一眼。
转身回院子。
他冷冷道:“擅作主张,扣半年月俸!”
玄奇欲哭无泪,不是,这种小事不都是找他过问吗,怎么变成擅作主张了。
给他一个解释啊。
他的银子啊。
一柱香后,澹台冥出来时扫到玄奇恹恹的样子,眼底掠过鄙夷,对上玄奇疑惑的眼神,他抢先开口,沉吟一声:“孤去看看那兽人。”
“免得他伤到宸宸,再怎么说,宸宸也算是孤的弟子。”
玄奇迷茫:“???”
王,您和他解释什么啊,您不是一向做事我行我素吗。
况且小公子们现在还在上课呢。
澹台冥忽然驻足,嫌弃的赏了他一眼:“你别跟过来。”
玄奇:“……”
他是失宠了吗。
庭院下,宸宸和安安正襟危坐,安安挺拔如松,对比下宸宸就很牵强,见澹台冥出现,趁和他打照顾时挪动小屁股。
“澹台叔叔!”
澹台冥面无表情,不喜欢这种偷奸耍滑的行径,冷冷道:“夫子,罚他。”
宸宸瘪嘴,老老实实伸出掌心。
哼,漂亮哥哥就从来舍不得罚他,还会给他买吃的。
穿过庭院,一阵无奈嬉笑声隔着屏风传来。
“小狼,别闹了。”
兽人提防任何人靠近,只有陆筝能靠近它,不得不亲自给它沐浴换衣。
“别动,我给你脱衣服。”
“噗通。”
兽人跳进水桶,溅起无数水渍。
它欢呼雀跃。
弄得陆筝的衣裳都湿了一大半。
“别乱动,我去给你拿香胰子。”陆筝按住兽人,前脚刚站起来,兽人小狼似乎嗅到什么危险气息,猛的扑向她。
以保护姿势想把她护在身下。
陆筝猝不及防。
“砰!”
屏风被扑到。
门外伴随着落雨沉稳的行礼声:“奴婢见过王。”
一双鎏金色的登云靴映入眼帘,丝线精致,布料昂贵。
再往上是沿边的黑紫色氅袍。
陆筝衣裳半湿裸,脸颊被水汽蒸红,小狼趴在她身上,只能看到和湿发搭在一起的黄色背脊,像极男人。
几乎是瞬间,强大的压迫感和冰冷气息扑面而来!似乎要把整间浴室霸道占满,逃无可逃!
小狼龇牙咧嘴,满是凶狠。
不好……陆筝一把抱住浑身赤-裸的小狼,脱口而出:“澹台冥,你给我转过去!”
澹台冥一愣,转是转了,但眼底的杀意并未消散。
反而凝结成了实质。
格外骇人。
“别怕。”身后是陆筝的轻哄声,伴随着兽人的龇牙喘息,“他不是坏人,就是长得凶了点,他对谁都是这样……不能再攻击他了知不知道?”
“落雨,把香姨子拿进来。”
落雨看了眼站在屏风前的澹台冥,默默越过在,把姨子拿了进去。
沐浴声响起。
一瓢又一瓢的水淋下。
小狼被洗得舒服极了:“嗷呜~”
澹台冥的脸则黑了一个度,他封闭听力走出房间,杜绝那哗啦啦的流水声,以嚣张姿势坐在院子里,眉眼很沉。
陆筝带着小狼走出来,小狼学习能力极强,已经学会用双脚走路,就是同手同脚略显怪异。
她是个女子。
身上伤不少,不知是不是被狼群养大的原因,愈合能力很强。
她像个小尾巴般跟在陆筝身后。
澹台冥看得眉眼直跳,脸色不虞。
“嗷!”察觉到危险,小狼龇牙咧嘴的冲澹台冥叫。
陆筝先发制人:“你不敲门闯进来干什么?”
澹台冥皱眉,下意识解释:“孤什么都没看到!”
他以为兽人是个公的,谁曾想到……澹台冥暗自懊恼。
即便小狼是母的,但刚才那旖旎香、艳的一幕令澹台冥心里酸得冒泡,恨不得把小狼丢出王府。
她怎么什么东西都捡!
陆筝一怔。
“澹台冥。”院外传来令沢的喊声,“你是不是在这儿,我跟你说……”
澹台冥脸色骤变,看陆筝湿了将近一半的衣裳,想也不想把她往屋子里推,厉声道:“换套衣服再出来!”
小狼想跟进去,却被脸色漆黑的澹台冥拦住。
她怒得龇牙,伸爪就要挠澹台冥。
“吼吼!”
结果自然是被澹台冥无情拍到地上,没伤到筋骨,但短时间也起不来。
“我去……”令沢吓了一跳,凑过去看,小狼愤怒咧嘴,吓得令沢结结巴巴,“这这这是个什么玩意?兽人?”
澹台冥看到小狼就烦:“有什么事?”
令沢试图把澹台冥拉到角落。
澹台冥睨了眼他的手。
令沢讪讪放下。
“呵。”澹台冥嗤笑,带着识相的令沢去到角落。
令沢贼兮兮道:“老实和我说,你喜不喜欢陆筝?”
澹台冥一僵。
他想占有她,但那绝不是喜欢。
他不会喜欢一个满嘴谎话的女人……澹台冥压下心口的烦乱,俊容上愈发的沉,不答反问,奢丽声线噙着戾气:“别告诉孤,你就是来关心孤的私事。”
“那就是不喜欢了。”令沢撇嘴,“凌家的人来求医,姿态放得挺低,本来我想着如果你对陆筝有意思,那我就辛苦跑一趟,结果你没意思,那我去找陆筝吧。”
三
二
一……嗯?
澹台冥居然没叫住他?这不对劲啊。
令沢狐疑回头,见澹台冥冷笑连连,眼底是运筹帷幄的蔑视,好似笃定了什么般。
“扣扣。”
“有事吗?”陆筝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令沢把原话说了一遍。
屋里沉默半晌,道:“我不想去,你去吧。”
令沢震惊。
!!!
你究竟对陆筝做了什么?
澹台冥愉悦勾唇,不是他做了什么,而是陆筝对凌安曜本就是防备状态,次次都是凌安曜主动贴上来,她不愿淌这趟浑水,自然不会去插手凌安曜的事。
简单一句,他有情,她无意。
嗤,这种显而易见的局势,还需要他去做什么?
令沢怀着一腔郁闷走了。
本来是想趁机看能不能逼澹台冥一把,结果澹台冥就差把淡定从容四个字写脑门上。
呸!
陆筝迟迟不出来。
澹台冥的眉头微拧,迈着矜贵步子走到门口,修长食指轻抬:“陆筝。”
“干嘛?”
“出来。”
陆筝翻白眼,把门打开。
屋里根本没多余衣裳,衣裳还是刚才那一套,腰间布料紊乱,是被小狼扑得凌乱,胸前也没整理好,再配上湿发娇唇,像含苞待放的鲜花,诱人采摘。
摄政王哪儿想到她敢以此种模样面对自己,呼吸一窒,眼眸骤时晦暗。
陆筝浑然不觉,抱着双臂以不爽眼神瞄着澹台冥:“有事?”
“嗯。”澹台冥低沉的声音暗藏嘶哑。
“进去谈。”
陆筝想到澹台冥突然找过来,又提出进去谈,应该是大事。
她试图从眼里看出什么。
可澹台冥的异瞳幽暗似深渊,什么都看不出来。
陆筝心里微微咯噔。
“进来吧。”她强装镇定,在澹台冥进门后把门关上。
“好了,想说什么你……”
澹台冥忽然揽住她的腰,把她往柱子上一压,几乎是循着本能的去亲咬她的娇嫩唇畔,终于亲到心心念念的唇,他呼吸急促,眼底的汹涌波涛终于不再掩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似乎要把她吞噬在这里!
陆筝瞳孔一震:“唔!!”
她想出手,可还是晚了,澹台冥早在第一时间就锁住她的双腕。
以大手把双臂死死锁在柱子后。
陆筝:“!!!”
她怒,试图攻击他的下三路。
澹台冥大长腿一压。
完美压制住两条纤细的腿。
陆筝气得干瞪眼。
这似乎刺激起了澹台冥的征服欲,他想把她吻服,攫取得吻越发深入,由唇到舌,两人间的气温慢慢升温,银丝拉出时,陆筝眼前都是晕乎乎的,澹台冥眼底的情绪却越发汹涌,越发霸道。
他似乎,还要继续。
陆筝慌了:“澹台冥!你再乱来,信不信我明天就搬出摄政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