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不高,陆筝下意识抱着澹台冥落地,两人除了衣裳染上崩塌的尘土,都没什么大碍。
“嘶嘶”声响起。
只见无数条蛇从爬出,有粗有细,唯一相同的――都是毒蛇!
这儿竟然是养蛇的地方。
毒蛇们紧盯着落下来的两个猎物。
“澹台冥,和我生个孩子吧。”女巫医款款行至坑边,脸上带着笑意,眼神却成了痴迷,仿佛蜘蛛盯着猎物,“你和我的孩子定是最优秀的,生了孩子我就放你和这个女人离开。”
陆筝震撼。
这……女巫医怎么成了这样?
她第一反应是掉被包了。
陆筝记得很清楚,明明女巫医的人设是善良又爱自由,救了楚南华却不居功。
怎么到了澹台冥这儿就要生孩子了?
咋滴,澹台冥看起来比楚菜鸡行吗。
她下意识看向澹台冥。
澹台冥脸色难看,写满了被冒犯、想杀人几个字,死死盯着女巫医,恨不得把她凌迟处死。
“考虑好了吗?”女巫医温柔一笑,“再不做决定,我的蛇蛇们就要开动了。”
她扬了扬手里的双生花,威胁意味明显。
如果他们敢反抗,她就毁了这株花。
陆筝:“……”
有句草泥马不知当讲不当讲。
同时心里一点点下沉,尼玛马前失蹄,把老底交代出去了,就冲她求药时说的话,女巫医肯定知道她是拿去救必须救之人。
狗作者,货不对版,祝你被天打雷劈!
陆筝试探的看向一身冷气的男人:“要不,你就和她生个孩子?”
先把双生花骗到在说。
她不停冲澹台冥眨眼,希望他明白她的意思。
澹台冥自然明白。
可再多明白,也压不住心头酸涩和愤怒,哪怕知道她心里没有他,可她居然亲口说让他和别人生个孩子!还说得如此轻松!若换位,他就是宁愿死,都不愿意这么做!
澹台冥冷笑:“休想!”
陆筝:“……”
不是你不想活吗?真不想活吗?
“此地不错,有你给孤陪葬,孤死得其所。”澹台冥周身的戾气更加浓重。
透露着几分自暴自弃的求死意图。
陆筝:“……”
不是铁子,你忘记你要一统大陆的宏伟志向了吗。
别摆啊!
女巫医的笑容越来越不善。
陆筝逐渐认命,索性倒出两粒药丸,分给澹台冥一粒,澹台冥并不接,只冷冷看着她。
陆筝无奈,只能把自己的和他对换。
“吃了蛇暂时不敢近身。”
刚游近的蛇似乎感觉到天敌存在,立刻游远了些,猩红的眼睛却直勾勾盯着她,时刻等待上去分食。
澹台冥沉默半晌,终于拿起那粒药丸。
张嘴。
吞咽。
周围的蛇立刻游远。
澹台冥高高提起的心慢慢落地。
“看来是不愿意啊。”女巫医笑得满是遗憾,拿出一包药粉就要撒下,“既然我得不到,那别人也休想……”
“且慢!”
陆筝认出那是引蛇的药粉,头皮发麻。
一指澹台冥。
“我给他下了那种药,还附带强效软筋散!请慢慢享用,玩弄他吧!”
澹台冥俊容骤变,不知何时,他浑身力气竟真的慢慢流逝。
腹部处变得越发燥热。
该……该死!澹台冥只觉得透心凉心飞扬,见陆筝冲他挤眉弄眼,一双眼睛瞬间通红,恨不得掐死这个狼心狗肺、为活命把他往外推的女人。
同时,心口多了几分悲凉。
从未有过的情愫,让澹台冥整个人陷入抓狂。
女巫医诧异的看了眼陆筝,似乎没想到她这么识相,丢了根绳子下来:“把他捆上。”
“陆筝,你若真敢捆孤,孤回去后必将打造一个囚笼,把你关起来,让你永不见天日!”澹台冥死死盯着陆筝,阴冷入骨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
陆筝故作轻松:“那也得等你活下来。”
捆上。
打结。
完成。
女巫医就这么把拉澹台冥了上去,抱住高大男人,脸上再度浮现出痴迷,病态般的喃喃自语:“我们的孩子一定是最完美的,一定是。”
澹台冥被她触碰。
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可偏偏提不起半分力气,硬是一分内力都无法凝聚。
“至于你……”女巫医话题一抓,冲陆筝露出一个诡异笑容,“就好好留在这里吧。”
她抱着澹台冥走出岩洞。
反手一扔火折子。
岩洞唯一的入口直接被炸塌!
澹台冥一僵,满地累堆翻滚的碎石,隔绝了所有视线,那个让他心动、让他憎恨,让他冰封多年感情随之摇曳的女子被关在了里面。
里面还有无数蛇虫。
眼前一幕幕,是她的音容笑貌。
心尖,剧烈颤抖起来。
澹台冥眼底的冷意坠入冰点,片刻后再次抬眸,不再那么寒冷,却依旧是面无表情,忍着恶心,缓缓开口,声音不知为何变得嘶哑:“把双生花给孤,孤可以满足你的一起要求。”
女巫医羞涩的脱掉衣裳。
然后把他推倒。
拥有了他,她自然会把双生花给他。
……
一片黑暗里,陆筝得逞的笑容慢慢消失。
想必澹台冥恨不得吃她肉、喝她血吧。
再恨,也得先活下去。
死人是没资格说恨的。
“澹台冥。”陆筝无声低语,感受着揪痛的心,眼里有迷茫。
酸酸的,还有点涩涩。
为什么?
“嘶嘶~”
“靠!”
陆筝往四周撒了一地毒粉,没人看到,她也就不必隐藏了,用彪悍实力灭了所有毒蛇,然后跳到岩洞里。
崩塌的洞口都是巨石。
根本无法再轰开。
只能另谋出路。
其实陆筝可以等澹台冥来救,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一刻都不想等,不惜冒着被澹台冥怀疑的风险,直接把本就不算厚的岩洞顶轰出供一人出入的口子。
一次不行,那就两次。
两掌不行,那就三掌。
三掌不行,那就继续!
……
一次又一次,陆筝手都磨破,因为黑暗里什么都看不到,无法躲避掉下来的碎屑,每次划破肌肤,痛感弥漫。
终于,在不懈坚持下。
陆筝拍出了个口子。
晴朗的天已经变得阴沉沉。
来不及多想,来不及顾自己多狼狈,陆筝从树林跑向小院,远远就看到被脱在院子外围的衣裳。
陆筝一僵。
说不清此刻是什么心情。
大概是天气原因,她就觉得沉甸甸的。
害……既然出来了,就去看看还有没有得救。
陆筝悄咪咪摸上屋檐,试图看有没有机会把双生花偷出来,拯救一下澹台冥。
她下的药并不是那种药。
如果澹台冥不情动,短时间内根本不会发生什么。
枯草被推开。
下面的一幕却让她整个人都僵住。
女巫师跪在地上,极其诚恳,根本不敢看床上只穿中衣的澹台冥一眼:“回主子,按照您的吩咐,属下想和您生个孩子的事千方百计透露给了逍遥阁,赢离专门来看戏,此刻就在十里外,要杀了他吗?”
双生花只剩一朵。
澹台冥的中衣也是黑丝绸,顺滑得很,和他的墨发一样让人只看一眼便想去摸。
只是老虎头发摸不得。
何况是一只盛怒中的虎王。
他眼角猩红,眼底闪过自嘲,旁的男人多看她一眼,他都恨不得拧开那人的头颅,而她呢,明知道女巫医想睡他,居然真的把他拱手相让。
本是在她愿意主动接触后欣喜若狂,找人想的一个计策。
却不曾想是自找苦头。
“你看着办吧。”他淡淡道,“若他止步不前就留他一命,若他不知死活想靠近,就杀了他。”
澹台冥想杀人,特别想。
想到险些控制不住暴戾。
但他不能,他得去处理掉楚南,等陆筝出来。岩洞里的蛇只是看似凶狠,其实不会咬人,以她的聪明,能等到他去救她。
届时,好得到她的一腔愧疚吗?
陆筝无声讥讽,看着两手伤痕,只觉得越来越嘲讽。
智高近妖。
被他算计,还得替他数钱。
真没意思啊。
想到他对乌恩族妇孺的冷血,她头一次觉得,他们真的是两个世界的人。
陆筝自嘲,无声离开。
并没听到后面的话。
“主子,您为什么不直接告诉那位姑娘,您是故意中毒,打算抓出那些幕后之人?以及您准备趁机收拾楚南华了?”女巫医忍不住问。
澹台冥沉默:“因为只有她担心孤的时候,孤才能感觉到她在乎孤。”
这是他的私心。
每次他一生病,陆筝就会特别嘘寒问暖,赢离那个痨鬼动不动就装病,但摄政王大人的骄傲让他做不到这一步。
既然不能装,就只能来货真价实的。
不知为何,澹台冥心头忽然有股不好预感,皱眉:“火药是按孤的吩咐埋的吗?”
“王放心,不会伤到里面那位姑娘一分一毫。”
澹台冥点头,目光落到那朵毒花上。
薄唇勾起冷酷弧度:“孤中毒的消息传出去了吗,楚南华到哪儿了?”
“还有小半时辰,他就能到。”
“轰隆隆!”
天上响起惊雷,似乎想劈开乌黑的天幕。
陆筝拦住赢离。
“筝筝?”赢离愣了片刻,狐狸眼里的心疼几乎装不住,“你怎么受伤了,快,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