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冥眼底闪过戾气:“这件事别告诉王妃,三天后孤会回营地,你和玄风先动身回去。”
“属下遵命。”
白笖正在包糕点,见二十两出来,笑得眉眼弯弯:“白鹤大人。”
“能给我一块吗?”
“当然可以。”白笖大方的把一包都给他,反正是玄奇给的,这种味道两位小公子又不喜欢吃,“都给你!”
白鹤一愣。
他没错过白笖如数家珍数几块的模样。
这是玄奇给她买的吧?
思及这几天玄奇每天乐呵呵,说等王成亲后他也能成亲,那一个笃定的炫耀语气,白鹤提着点心,眼眸里闪过高深莫测。
片刻后,他扬起笑容:“我不白拿你的,你是不是想在上京买个院子?刚好我名下有个多出来的,送你。”
白笖睁大眼睛。
“不不不。”她涨红着脸色,“我买不起,大人您还是留着吧。”
虽然很想要,但上京院子什么价格,白笖还是知道的。等她再攒攒钱,就可以和落雨一起买一个了。
“不白送。”白鹤失笑,“你真以为这点心能换个院子?你就帮我,在王妃面前说些好话,让王妃尽量不和王吵架。王一旦发怒,我们这些当下属的或多或少会受到点波及。”
说到后面,白鹤有些无奈。
白笖瞬间想起了玄奇曾经的话,摄政王发怒起来,后果很严重。
动不动就罚人去万蚁窟。
虽然不扣俸禄,但这惩罚太惨了啊!那地方白笖这辈子都不想去第二次。
“好!”白笖心安理得答应,“但前提是,王不能无缘无故惹王妃生气。”
见她上当,白鹤报出上京院子的位置,片刻后又真诚的笑:“不对,不是这个,院子太多容易记岔,等回去后我让人把地契拿给你。”
白笖开心又羡慕。
当统领真好,到处都是产业。
俸禄还那么高。
“白笖,准备好了吗?该走了。”落雨的声音传来。
“来啦!”
五六辆马车离开王都。
独孤无忧站在瞰天楼,望着车队离开,眼底是思念和惋惜,片刻后化为云烟,平静又释然:“一路顺风,我的朋友。”
墨笙遇袭,独孤无忧回宫后仿佛一切没发生过,只是每夜都批折子到极晚,身子终于撑不住,晕了过去。
李子卿被抬到殿里,看着躺在龙床上恬静的女帝,眼神阴霾。
公主,你为何要惩罚自己?
明明可以下令罚他。
“照顾好陛下。”李子卿吩咐太医,咬牙让心腹把计谋和人手都收回来,“她不想我杀独孤策,只要他不动歪心思,我就留他一命!”
……
天色变暗,一行人就居住客栈。
陆筝给澹台冥把脉,确定内力真的有在恢复后才放心,澹台冥忽然皱眉:“小九,孤的心口有些不舒服。”
“我看看。”陆筝颦眉,“脉象说没什么问题。”
她去摸澹台冥的心口。
轻轻一按,澹台冥就疼得皱眉。
“怎么回事。”陆筝担心是毒没完全解开,“你有没有背着我出去打架?”
澹台冥摇头。
他脱下衣裳,陆筝想着确定问题在哪里,并没阻止。这一脱,心口鲜明的牙齿印露出,极深,显然是有人在痛苦时留下的,正是痛的地方。
陆筝:“……”
要是还不懂这男人的把戏,她多年道行白练了。
陆筝倒打一耙:“好啊,你居然敢让别人咬你!”
澹台冥不吃这套,反而是灼灼看向她锁骨下,有他烙印的地方,低沉的声音染上丝丝撩人,尾音上翘:“那日说了不抹药,孤就没抹,小九抹了吗?嗯?”
“登徒子。”陆筝再厚的脸皮,也禁不住这么问。
尤其澹台冥的眼神灼热,仿佛'下一刻就会动手检查。
“小九,你答应孤不抹药的。”
陆筝咬牙,还好意思说!她那是被他弄哭,无奈之下答应的!
她憋出一个字:“滚。”
“姑娘,吃饭了。”
白笖喊完,趁着换值去给宸宸买糖。这是她和宸宸的小秘密,偷偷买几粒。
刚买好糖,
转角一个熟悉人影撞进视线。
玄奇?
他怎么和一个姑娘走在一起,对那个姑娘笑?!还笑得那么灿烂!
白笖气鼓鼓的瞪大眼睛,随后又意识到不对,自己什么气。不行,她得去和那位姑娘说说,不能被玄奇的表面欺骗了。
但玄奇这些天对她还可以。
这么去毁他姻缘不好。
玄奇突然朝这边看来。
白笖咻的躲到一个摊子后面,躲了约莫一柱香,确定玄奇离开后才敢探头。
“姑娘,你把我这笼子都弄坏了。”
“抱歉抱歉,我赔。”白笖见他买的是小笼包,想起宸宸念叨过几次,“再给我来笼小笼包。”
“我要一份小笼包。”
爽朗的女声响起。
白笖转头一看,翠烟色的衣裙,身姿纤细婀娜,戴着头纱,影影绰绰看不清真容,不正是刚才和玄奇站在一起的女子。
她抱着剑,盯着小笼包,咽口水。
“姑娘,这就剩一份了。”摊主为难,“我这包子一份很多,要不你们二位一人一半?”
翠烟女子正要点头。
“我先来了。”两个小公子都喜欢吃,白笖不可能让,“老板,快装起来。”
女子察觉到她的敌意。
不由皱眉:“能给我一个吗?我就是闻着香,想试试,我给你一两银子。”
白笖:“不行。”
“为什么?”女子敏锐发现,她是在针对自己,“我们有仇?”
“因为是我先来的。”白笖觉得莫名其妙,说了不行就是不行,还拦她,小笼包冷了可就不好吃,“让开,再拦住去路我就不客气了。”
翠烟女子把剑抱回怀里。
罢了,先去填饱肚子。
玄奇撞到她,哥哥肯定会知道,她还是老老实实在哥哥发怒前,去认错吧。
想到这儿,她不由叹了口气。
真倒霉。
“姑娘想吃什么?”
“馄饨。”
……
“公子,看我买了什么?”
“小笼包!”
陆筝无奈:“白笖,你别太宠他们了,这样他们不吃饭。宸宸,你不是想长个吗?”
澹台冥睨了眼陆筝,你不也给他们买糖。
“白笖,先吃饭。”
一道翠绿色人影,在月上三更时,偷偷摸摸从后门摸到客栈,左看右看,借着绿萝翻进院内。
“谁?”
白笖瞬间惊醒。
“是你?”
两人异口同声。
白笖脸色难看,大半夜扰人好梦:“好好的正门不走翻墙,你想干什么?”
女子不答,朝楼上走去。
“站住!”楼上有姑娘和小公子,白笖不可能贸然放她上去,抽出腰间的鞭子甩去。
女子皱眉:“我不想和你动手,我是来找摄政王的。”
白笖:“你是谁?大晚上找摄政王干什么?”
当然是认罪。
但她显然不会说,只烦躁道:“这不是你该问的,如果不想被摄政王处罚,就放我上去,没看到冥魂卫都没拦我吗?”
白笖可不归摄政王管,怀疑的看着女子。
翠烟女子可不管她在想什么,大步往楼上走去。白笖赶紧甩鞭子,试图缠住她的腰把人拦下。
“住手!”
鞭子被剑拦住。
缠上了递上的剑柄,玄奇见成功拦住,松了口气,沉声呵斥白笖:“你在干什么?冥魂卫能放进来的人,还需要你过问吗?”
白笖瞪眼。
分明是这个人不说分明,不报名来意。
上面可还有小公子,她当然得谨慎对待。就连青月都绑过宸宸,何况这个口头说想见摄政王的莫名女子。
“还不下去!”
玄奇转头看向女子,语气恭敬:“小姐,我把王喊下来,请您稍等。”
白笖咬牙。
气不过,瞪了眼玄奇,抱着鞭子回房生闷气。
玄奇上楼:“王,二小姐来认错了。但她刚才差点和白笖打起来,属下得去和白笖解释了,您把二小姐狠狠责罚,不然她不长记性!”
这是哪儿?这是北楚!
她竟然敢只身一人跑过来。
要不是玄奇无意间觉得有点眼熟,都不知道她离开了大夏。
澹台冥冷飕飕睨了他一眼:“孤记得,你从前一直帮小漾说话,她犯错也是你和玄风互相兜着。”
玄奇理直气壮:“那都是小错,这次是大错。”
摄政王冷笑:“呵呵。”
穿好衣裳,澹台冥走出房门,见陆筝打开门,两人视线撞上,陆筝道:“楼下动静太大。”
“我给你介绍个人。”
两人下楼
本来端着果盘吃着葡萄的翠烟女子。立刻站直身子,把帽子一摘,露出一张清丽的美丽容颜,眼眸里有惧有狡黠:“哥哥!这葡萄真甜,要不要来几颗?”
“澹台漾,谁给你的狗胆,敢独自跑出墉州?”澹台冥冷笑连连,开口就是傲慢的刻薄暴击,全然不管这是不是自己的妹妹,似乎觉得不够,唇角甚至勾起讥讽弧度,“活到现在,真是走了狗屎运!”
澹台漾的笑容一僵。
她嘀咕:“我不想做金丝雀,想出来闯荡江湖。况且我都四年没见到哥哥了,想你了嘛,特地来找你。”
“找孤找到北楚来了?”澹台冥鄙夷,把陆筝从身后拉出来,牵起她的手,语气变得温和起来,“陆筝,孤的王妃。澹台漾,日后胆敢不敬她,孤就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