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四、徒弟
上辈子的事，祁明是记不住了。这凡人虽都讲究前世今生，但也是讲究依据的。但看面前这人年纪轻轻的，年龄大概与他相仿。可这人口口声声说他是自己的师尊，上辈子的师尊，难不成他是人们所说的神仙。
“你是神仙吗？”
地衡对这话颇为惊喜，没想到这个傻大个冲活一次竟会动脑子了。
“不错，我是神仙。”
“那你是什么神仙？”
地衡看他颇为激动的样子，刚夸了他聪明，这又跟傻子一样在这傻笑。自己是什么神仙，这可该怎么跟他说。
“总之本尊是个很厉害的神仙，算了，我跟你说这些作甚。”
说着，地衡赶紧往下走，可祁明一直跟着，跟到大街上，路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地衡虽然从不在意这些，但被别人这么盯着也着实不痛快。况且，还有身后那个一直说个不停的祁明。
“你什么时候话这么多了！”
地衡转身气冲冲的看着祁明，以前的祁明一天说不出几句话来，不问他话绝不开口，怎么转世成成了人反倒成了话痨了。
“我……我也不知道，就是想跟你说。”
地衡无奈，只好再往前走。祁明还是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一直走到将军府。
“小俞儿呢？”
“啊？小俞儿是谁？”
祁明一脸疑惑的看着地衡，没想到他竟然知道将军府的路。只不过他问小俞儿在哪，祁明左右想了想也没想起来将军府有叫小俞儿的。
“就是刚刚与你同行的那个。”
“董玉？！”
地衡点了点头，叫惯了小俞儿，倒是忘了她在人间的名字叫董玉。想当初这名字还被他吐槽了好久，觉得甚是俗气，还是觉得东俞这个名字好。
“她是我徒弟。”
“你怎么能有两个徒弟呢！”
祁明又惊又气，地衡看他气鼓鼓的样子觉得甚是搞笑。心想祁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还学会拈酸吃醋了。
“何止啊！除你之外，我还有三个！这次来人间我就是来看望小俞儿和言儿的。”
“言儿又是谁？”
听了地衡的话，祁明的眉头都皱在了一起，拧的像麻花一样。
“我记得，他现在是个什么侯爷。”
“小言侯，言风？”
地衡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个名，随即点了点头。
“那另一个呢！”
祁明很不开心，也不知为何，这人说自己是他的徒弟，本来是很开心的。可这人又说他还有三个徒弟，不知怎的就是不痛快。
“还有一个，是打仗很厉害的神仙，是你的好兄弟。”
这话祁明没再反驳，安静了好一会突然开口又问道：“那我上辈子，是怎么死的？”
说的祁明的死，这事在地衡心里压了几十万年。祁明虽然平时傻乎乎的，但性子倔不服软，所以才有了后来变成神不神鬼不鬼的样子。地衡起初以为他去了冥界也好，至少越来越安分，也能让他消除以前的杂念。
不过地衡没想到，久居冥界的祁明与数不尽的恶鬼相争坐上了冥王的宝座。也是从那之后，他再也不是以前的祁明。而且冥界所有鬼都害怕的一个疯子。
从那之后他们师徒二人再未见过面，直到祁明死的那一天。
那天，因为冥界恶鬼尽出，人间沦为炼狱，血雨腥风，无人生还。
地衡赶到的时候，这场动乱已被平息。地衡将余下的鬼众全都杀了个干净。终于在一片血泊中找到祁明。
“你何苦至此。”
祁明已经奄奄一息，躺在血泊中已经快没了生息，只撑着最后一口气，也不知是在等什么。直到地衡过来，祁明那张扭曲的脸上才终于有了些反应。
多年不见，地衡未曾想到祁明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他的身旁有个已经碎成几瓣的黑色面具。他的脸上全是血痕，而眼睛无神，甚至几乎全是黑色。这般样子，全无往日神界大将军的半点风采。
“师尊，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呢。”
不知道此刻的祁明还是不是清醒的，他努力撑起自己的身子，仰头看着他的师尊。突然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
越笑，这声音越不像笑。地衡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别扭，先不管别的把他拉过来想给他疗伤。可没想到触碰到的他那一刻，祁明的身体竟然在开始消失。
“怎么回事。”
“哈哈哈哈，师尊！我刚才把他们都给弄死了，我是不是很厉害！”
祁明近乎癫狂的笑着，越是笑他身体消失的越多。地衡看状不妙，赶紧控制住他的身体。可是这些动作已经无用。
“给老子闭嘴！”
“师尊，我要死了！哈哈哈！我终于要死了！”
旁人都惧怕生死，就算是神仙亦是如此。而祁明此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疯了，说到自己要死了，竟然很开心的样子。
“我震碎了自己的内丹，用了本源之力，与众恶鬼同归于尽。我是吊着最后一口气等你来的。如今人我看到了，该死了！”
祁明的身体一点点的从地衡身边消失，地衡当时觉得，他枉为主神，竟然连自己徒儿的命都保不住。
“师尊，你还怪我吗？”
没等听到回答，祁明彻底消失在地衡面前。尽管地衡用尽全力想救活他，可自碎内丹，动本源之力，已是无救。
“你这个傻大个，我什么时候怪过你。”
祁明看地衡突然间沉默，不知道是在想什么，自己喊了两三遍他才听到。
“你在想什么？”
思绪被拉回，地衡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人。本来祁明已无轮回的机会，不过万幸竟然让他转世。
“没事。”
“所以，我上辈子到底怎么死的啊。”
祁明执着于这个问题，又问了地衡一遍，但地衡自然不会告诉他真相。反正他现在是凡人，也没有前世的记忆，随便编一个理由便是了。
“能怎么死的，病死的呗。”
说完，地衡赶紧转身就边将军府里去，一点也不眼生，毫不客气的安排将军府的家仆怎么来伺候自己。还嚷着赶紧让祁明把小俞儿和言儿一块叫过来。
祁明看他这一副老爷的做派，不怒反而乖乖的去办这些事。跟之前在酒庄的那个大将军判若两人。将军府里的人看他这样子差点惊掉下巴，心想他们将军别是吃错了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