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三百年后
春去冬来,岁月更迭,不知不觉又过了三百年。
起云宫里,东风躺在院中的摇椅上闭目养神,古渊在一旁自己下着棋,此番风景一副岁月静好。
“许许,你该起来活动活动了。”
闻言,东风慢慢睁开眼睛,极不情愿的从躺椅上坐起来。
“我还没睡够呢。”
看她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古渊只好起身将她拉起来。
“不能再惯着你这随处就睡的毛病,你不记得上次去魔界,走在半道上你就睡了过去。”
“好了,好了,还提这事,我起来走就是了。”
东风捂着耳朵,赶紧朝一边走去,再也不想听见古渊这翻旧账的声音。如今这每日都要被安排着何时起床,何时睡觉,真是太折磨人了。
“小俞儿过两天就要去人间历劫,你可有话对她说。”
说到小俞儿,东风还真有好些日子没见她踪影。想她现在也是神界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也有六百多岁了,确实也到了要历劫的时候。
“她人呢,这些日子也没见回来过。”
“估计是跟着地衡四处游历呢,不必担心。
东风心想,古渊的心也是真大。他本来就跟地衡不和,还天天放任自己的女儿跟地衡在一处,一点担心的样子也没有。完全不是之前动不动就会大打出手一番的时候了。
“行吧。”
夜晚,也快到了要休息的时间,东风神神秘秘的出现在司文宫,还刻意隐了身,一路走到了朝雨的寝宫外。
“神尊,您怎么来了?”
朝雨看着突然出现的东风一时不知所措,想着自己刚洗漱完现在衣衫不整的样子,虽都是女人,但也着实让人尴尬。
“长话短说,我问你,小俞儿历劫怎么安排的。”
看东风心急的样子,看来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关心这事偷偷过来的。朝雨整好了衣服,只好照实说。
“三个月后,小殿下将投生成人间一将门之女,有一情郎,但未婚配,年三十战死。”
听完朝雨的话,东风皱着眉头寻思着。心想小俞儿这劫听起来好像不怎么样啊,没有婚配不说还是个短命的,这辈子就知道打打杀杀了。
“小殿下此劫历的是生死劫,若能破解劫难,神力修为上可有大增。”
“那……她这次历劫,可有什么我们预测不到的变数?”
朝雨想了想前两天刚理好的命盘,认真回答道:“目前来看,是没有的。若说变数,也就是我家那个皮猴与小殿下历劫时间较近,还在同一个地方。”
“言儿也要历劫了?”
朝雨点了点头后又道:“他早该历劫了,若不是因为早年他死过一次乱了命数,这时候应该功德圆满了。”
东风回想了下,倒也确实。言儿实际在三百多万年前就出生了,如今这个样子也是因为中间死过一次又重生,真算算他的年龄,倒也真该要功德圆满才对。
“也罢,他们两个相熟,一起作伴还有个照应。只要平平安安的历劫归来就行。”
“是。”
说完,东风正转身欲走,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又回过头来说:“对了,刚才我来的路上看见离光了,这几百年我看他状态不太对,整日就知道练兵,搞得很多武神过来找我说每天被他练的一把老骨头都要散了。我这也许久没见他身影,刚在路上发现他好像喝了酒,这会儿估计还没走,要不你去看看?”
东风向来不爱管闲事的人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只好点头答应。
等东风走了,朝雨换上一身衣服出门去找离光。果然在离她司文宫不远处的小道上看到了正坐在墙根喝酒的离光。
自打三百年前两人又不欢而散,离光从那开始再也没来过司文宫。每日不是将自己关在武神殿,就是带着众神将练兵。连言儿的面也少见。
朝雨自打从西海回来想通了许多,之前的种种在这三百年间也慢慢的放下。可是对于离光,还是无法回到过去那般。
“怎么在这里喝起酒来了?”
闻言,已经醉醺醺的离光抬头看向来人,此时的他喝了不少酒,眼神已经迷离,仔细看了一会才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你怎么来了?谁告诉你我在这的?”
离光晃晃悠悠的身子,拿着酒瓶的手也不稳,剩下的酒多数让他洒了出来。朝雨怕他摔倒,只好伸手扶住。
“阿朝,我想你了。”
说完,离光的头重重的靠在朝雨的肩膀上。比自己高一头的男人靠在肩膀上,尤其还是喝了酒,别提有多沉重。
“起来,有话好好说。”
什么话都无用,离光就一直靠着不起来,朝雨心想看来这以前赖皮的本事这么多年真是只增不减。
“你太沉了。”
听到这话,离光才慢慢起来。这时候两人才算四目相对,才发现离光眼里噙着泪水,看起来及其可怜。
“这么晚了,自己喝什么闷酒。”
“我想你了,但你不让我见你,所以我不开心,就想喝闷酒。”
离光虽然是醉了,意识倒是清醒的很,问什么答什么一点隐瞒也没有。
“天色已晚,快回去休息吧,言儿过些日子就要去历劫了,如今他跟着地尊修炼正是紧要关头,只有明日有空,你去看看他吧。”
朝雨说话的时候,离光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也不知道这些话到底听没听进去。
过了好一会儿,离光终于开了口。
“我想见你!”
炙热的眼光,坚定的语气,朝雨确定这个离光跟以前的离光并无相异,想来这三百多年还是心心念念着她,连言儿的事情也不感兴趣。
“阿朝,你别不让我见你好不好。”
说着,离光又上前一把抱住朝雨,还一边蹭着她的发顶,楚楚可怜的样子。
“我从未说过不让你见我。”
“可你说了,没意义了,有意义的,阿朝。”
朝雨将脸卖到他的胸口处,在他温暖的怀抱下思虑了很久,等到离光终于不再出什么动静的时候终于说了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