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赫连悠被他如此直白的一噎,气呼呼的撇开了头。
总觉得,他就是在自找苦吃!
明明知道他会偏帮景煴,他还非得挑出来,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怎么?我就这样,你要是接受不了,不如趁早放弃。”音柔笑眯眯的看着他。
难怪景煴总喜欢逗人,这种事做起来,真的会让人愉悦!
“唉,本妃身体不适,需要你随身伺候,你也不必回去了!”赫连悠突然一手掩面,柔柔弱弱的开口。
音柔见他说不过就耍赖,脸上的笑意更甚。
“悠妃娘娘既然身体不适,那在下便去帮您请御医来吧?”
“去吧,顺便告诉陛下,本妃无福,不能近侍左右。”赫连悠根本没看到他的笑意,只是听他的声音颇为愉快,心如死灰的磨了磨牙。
“也好。”音柔说着便起身。
赫连悠听到动静,悄悄的从指缝间看去,却见他直接凑到了他面前,被人抓包后,他讪讪的放下挡住脸的手。
“你去就去,凑到我面前来做什么?”
“我看你哭了没,若是御医来了,看到你哭,那我可解释不清楚了!”音柔露出一个坏坏的笑。
“那我要是哭了,你会不会心疼一下我?”赫连悠撇开头,带着点点的希冀闷闷的问道。
看着这样的赫连悠,音柔捉弄他的心情瞬间变得苦涩起来。
曾几何时,他也是那样问着景煴,可是她却坚决的拒绝了他。
可到了他这里,他却不忍心拒绝。
赫连悠在他的印象里,是一个嚣张跋扈的人。
因为是北牧的小王子,仗着身份肆意妄为。
虽然不是做了什么杀人放火的罪恶,却也是从来不知道进退的人。
当初他和景煴遇到他的时候,他就没少挨揍。
他嚣张,景煴比他还嚣张!
而他又打不过景煴,就算告到天武皇帝面前,天武皇帝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到最后,他完全是被景煴打服的。
那个时候的他,也是心高气盛的少年,被他拿容貌说事,着实气了个半死。然后两人就经常互相攻击,甚至发展到动手。
要不是有景煴压着,他都能打断他的腿!
再后来,他要回去了,却闷闷不乐。
他便难得没跟他互怼,反而陪着他四处乱晃。
他看得出,他其实并不想回去。
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问,便什么都没问。
景煴帮他掌控北牧的事,他是知道的。
只是后来景煴让他掌管各国的情报,一忙碌,便再也无心他顾。
事隔经年,再见,却不想被他表明心意,实在让他复杂。
“你就算哭,我也不会心疼。”
明知道他是装的,他又怎么会上当?
“你!”赫连悠瞬间红了眼,抬头看着他,竟真的涌出了泪花。
他原本是有着草原女子的飒爽之气,所以没人看出他是男扮女装。此时双眼含泪,满目的凄苦之色,却又让人觉得楚楚可怜。
音柔的心不由自主的揪了一下,不得不叹气:“是我不好,不该捉弄你,你怎么还真哭了?”
“你都不喜欢我,还不许我哭一下吗?”赫连悠还委屈着,伸手抹了一把泪。
如果这样能让他心软,他不介意拔掉自己所有的刺。
纵使伤得遍体鳞伤!
“那……你要是真想哭,就哭吧。”音柔把自己的手巾拿了出来,递到他面前。
然而,赫连悠却是一把扑到他怀里,闷闷的说道:“我才不哭呢!你让我抱一下就好!”
音柔瞬间一僵,然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没说任何话。
赫连悠心里更酸了,强忍着不断翻涌的泪水,深呼吸了好一会儿,才让自己平静下来。
然后,他放开他,“你走吧!”
音柔看着他倔强的样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便直接向外走去。
赫连悠看着他真的走了,连忙追到门边,直到他离开院子,才瞬间跌坐到地上,抱着双膝闷声哭了起来。
到底,他是宁愿自己委屈,也不愿意让他为难!
而离开的音柔,此时却站在他的宫殿外,一名女子悄然出现。
“公子,柔妃正在里面哭呢。”
那女子,可不就是月影中的一人!
“好,我知道了。”音柔脸色淡淡的点了点头。
“公子不进去看看吗?”那名月影总觉得,他似乎并不如看上去那么冷静。
“你去盯着吧。”音柔摇了摇头。
他现在进去做什么?
看到他的狼狈?
还是答应与他相处?
前者是赫连悠不想让他看到的,后者是他无法爽快应承的,那他还进去做什么?
他不想以同情去建立他们的关系,否则他会后悔。
他没有那种不合适就分开的豁达,也不愿意因为一时的心情去承诺什么。
失去所爱之人的痛苦,经历一次就够了!
那名月影无奈的隐去身形,徒留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音柔是需要向景煴禀告一下的,可是,到了御书房的时候,却见她和武晟严肃的批阅着公文,便觉得此时不是禀告的时候。
他没去打扰他们,正在殿外闲逛,便被人突然拉住。
熟悉的感觉让他没有动手。
“你不是被武晟赶到赫连悠那去了吗?”青衣本来是想打趣他,结果在看到他的神情的时候,不由得担心,“你怎么了?”
音柔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往他肩上一靠,就像当初得知景煴是女子时一样颓丧。
青衣对此很熟悉,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这样憋着更难受。”
“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青衣:……
也是,感情的事如果能说的清,又为何让人肝肠寸断?
“说不清就按照你想做的去做,想的越多,你自然越烦恼。”云君清冷的声音突兀的响起,让两人瞬间分开,好似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抓包。
反应过来后,青衣没好气道:“你以为谁都是你?可以不顾他人感受,可以肆意妄为?不喜欢就放弃,喜欢就强抢?”
“那你不喜欢我?”云君淡漠的问道。
青衣一噎,随后瞪着他:“你赶紧滚!”
“这里是我的地方,你让我滚哪去?擅离职守?”云君带着一丝笑意反问。
青衣想到他那诡异的感知能力,再加上超强的听力,就算是将他赶到另一边,他也能听到他们说话,顿时就不爽了起来。
“你不走,我们走!”
“走什么走?你给他的建议都不适用,为什么不听听我的建议?”云君伸手把他拦住,然后看向音柔。
“你什么时候变得畏畏缩缩了?或者说,你要一直活在过去?那么,那人泉下有知,也只怕不会心安。”
景家出事都已经过去两年了,他一直在追查吴国制造火药的人,他们根本都见不到他人。
如今好不容易看到人完好的回来了,却不想他依然还没放下。
那么,景煴让他亲手报仇的意义,又有什么用?
“你没有失去过又怎么能懂?不是所有人都能活得你那么简单!”音柔心里的火气瞬间就涌了上来,对他直接吼了出来。
他这一吼,殿里的人自然就被惊动了。
没一会儿,月容就找到了他们。
“夫人让你们过去。”
对于他们会吵起来,她简直觉得不可思议。
尤其是云君,那是会多说一个字的人吗?
不动手开始动嘴?
实在是太违和了。
云君见此,无辜的耸了耸肩,青衣却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而音柔,则是郁闷的低下了头。
三人跟着月容过去,看到景煴和武晟齐刷刷的看着他们,除了云君,青衣和音柔都有些尴尬。
“你们干嘛呢?”这人都是她的人,景煴就只能自己问了。
“有人多管闲事呗!”青衣白了一眼云君,回答。
景煴看向云君,笑呵呵的问:“最近,总觉得云君的话变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