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的分歧最终没能留给武晟,因为景煴醒了。
在景倾韫计算武晟赶到的前五天,景煴醒了。
“我还没死啊?”睁开的第一句,便是如此一句,让围着她的三人一愣,随后各自复杂。
景倾韫本就是生活在死人堆里的人,自然能感受到她话里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再想到她常年征战,见惯了生死,此时说这么一句话,到底包含了多大的庆幸之意!
墨荇之则是因为药婆婆的死,对亲近之人的生死格外的在意,景煴在他看来,就是除了他大哥和药婆婆之外的亲近人,自然不希望她有事。
红衣的想法最简单,那便是能陪她打架的人不用换了!
即使,她并没有履行她的诺言,但是目前为止,她是她最有好感的打架对象。至少,她舍不得她死。
“哎哟,我怎么动不了?”景煴说了一句,见没人理她,想起身,却发现浑身软绵绵的,顿时叫了起来。
然而,就是这叫声,也虚弱的让人难以置信。
“行了,别乱动了,你这都昏迷了快两个月,没力气是正常的。”墨荇之没好气的解答,然后从桌上端来今日份的药。
景倾韫立即将她扶了起来,原本习惯性的只是微微扶起,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已经醒了,便让她靠在他身上。
景煴对他的动作感到惊讶,毕竟没有一直照顾他人的人,根本做不出那么熟练的动作!
如此说来,他们竟然一直亲自照顾她?
真是没白栽培他们!
景煴正感动,墨荇之一勺子药就灌到了嘴里。没有丝毫温柔的举动,让景煴升起的那点感动瞬间被无情的拍散。
紧接着,墨荇之大概嫌勺子喂的太慢,直接将药碗凑到她嘴边,竟是打算直接灌!
景煴眼睁睁的看着那碗不太苦的药灌进自己肚子,然后又被景倾韫扶着躺下。
她总算明白景倾韫为什么那么熟练了!
目的就是方便墨荇之喂药!
一想到她昏迷时遭受到的待遇,便是一脸生无可恋。
她怎么能觉得,三个小屁孩会照顾人呢?
果然,不存在着期待,就不会失望!
他们的训练还不够!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景煴的神情让放下心的三人觉得好笑,但是某人却并不打算让她好过。
“坏的吧。”好消息有什么重要的?景煴兀自想到。
“你那位宝贝疙瘩大概这两天就能赶到。”景倾韫幸灾乐祸的开口,脸上带着讽刺的笑意。
“你没封锁消息?”景煴好不容易缓过来的一口气,差点没被掐断。
“小爷要是没封锁消息,你现在看到的,就是你那位宝贝疙瘩!”景倾韫见她竟然怪罪他,气恼的白了她一眼。
“呃……那好消息呢?”景煴想到她既然回来了,那么西蛮王应该被抓了。西蛮,应该就解放了。
“瘟疫已经解决,各处的人都在攻占西蛮的地界,再加上西蛮各城的主动投降,所以应该能很快平复。”景倾韫想到那些人卖力的攻打西蛮各城,很是嫌弃。
就算知道他们都是景煴的盟约者,但他就是想看到他们反悔时景煴的脸色!
他不相信,那些人占据了那么大的地方,会心甘情愿的拥护天武的帝王!
除非,是她登顶!
“那倒是好事,不过那几座被西蛮王残害的城池解决了吗?”景煴对于那些人的收尾能力毫不质疑,但是一想到西蛮王做的那些伤天害理之事,她便又恨得牙痒痒。
“尸体连带整个城都烧了,毕竟谁也不敢小瞧瘟疫。”景倾韫没有丝毫负担。
反正,也不是他派人去做的。
“春耕的事提醒下去没?遭此大难,西蛮应该会很缺粮。”景煴喝了一碗药,感觉乏力的身体终于有了一丝力气。
但能舒舒服服的躺着,她也不愿意费劲动。
“早安排了!那些人又不傻!”景倾韫没好气的瘪了瘪嘴。
那些人是不傻,但是若他不提醒,提前做准备是完全不可能的!
他就不明白,她全心全意的为他们谋划每一步,到底是为什么!
“那行了,给我弄点吃的吧?你们总不会认为,一碗汤药就把我喂饱了吧?”景煴瞬间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们。
“行,我去帮你做点。”墨荇之拉着景倾韫就走。
至于红衣,她做东西完全是炸厨房!
何况,景煴身边也离不得人。
“主子,你若是再不醒,那小子都想搞事了!”一个粗壮的侍女突然闪现,若不是红衣见过“她”,只怕直接就把“她”踢出去了。
“他想搞什么?”景煴有些意外的问道。
红衣就在她身边安安静静的听着,一点都不好奇。
“他想让大家互相争夺。”那侍女好笑的回答。
“那倒是符合他的脑瓜子!”景煴笑眯眯的点了点头。
景倾韫本就生活在一个充满背叛的地方,想让他相信他人,短时间根本做不到。
而她给他展示的东西又太多太震撼,他会不相信那些人,算是人最基本的反应。
只是,他不知道,那些人在跟她达成合作后,根本没有要求她给予任何帮助。若不是他们自己一步一步的努力,她根本不会在这个时候发动统一天下的战争!
她一向是以最小的代价做最大的事。
在她的计划里,如果整个天元大陆继续混乱上五到十年,到时候她完全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达成统一。
然而,半路杀出了个西蛮王,他以最残忍的方式,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所以说,人算不如天算呢!
“而且,他封锁消息,若不是音柔公子正好在皇城,只怕那位现在都不知道消息。”侍女有些幸灾乐祸。
让她功亏一篑的人,就是最亲近的人,还真是无比的讽刺。
好似,自从她跟武晟成亲后,给她插刀的都是身边的人。
最狠的,就是她娘。
竟然在景家上吊自杀!
“关心则乱,你不懂。”景煴丝毫没有责怪音柔的感觉,以她对音柔的了解,只怕是因为她大哥的死,一直耿耿于怀,才会把消息送到了武晟面前。
不然,以他同样对武晟的不喜,是根本不可能告诉他的!
“属下是粗人,自然不懂!只不过,要是那小子以后没人管得了,你就自己头疼吧!”侍女忿忿的瘪瘪嘴。
“有什么关系?红衣会帮我盯着他的,对吧红衣?”景煴突然问向红衣,红衣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即使她并不知道她说的是谁。
侍女:……
女人心海底针!
怎么连个小姑娘,都一样黑心肝?
幸好他不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