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我跟那个保镖预谋好的,让他在荔城大街上装偶遇,然后把沈绮浓卖到山区里去,你信吗?”
苏沐言听到这里,不禁惨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越笑越渗人。
“顾泽延,我在在街上来回找了四个小时,在派出所坐了一小时二十分,你说我演戏也好故意也罢,我都认。毕竟在你心里你,已经认定是我做的了,不是吗?”
“我……”
顾泽延松开桎梏苏沐言的双手,突然不知自己要怎样回答。
否认吗?可是那些疑问是真的。
但他并未真的认为是苏沐言做的,他只是,只是被苏沐言和纪彦白气坏了……
可是这一切,大男子主义的他却不能坦白。
因为另一个男人气急败坏,很可笑不是吗?
苏沐言捋了捋被打乱的碎发,继续冷笑。
“那天我在过山车上其实心里很开心的,我以为,可能对你始终还是有一丝感情在的,因为你伸手过来的时候,我感觉到很温暖,我以为你在意我。但是现在,你终于成功把这段感情耗尽了。”
“我不用再因为你跑去见沈璟雯和你吵得喋喋不休,我不用再患得患失和敏、感多疑,我甚至在过山车上想起婚礼上你微笑着说,要照顾我一辈子,要好好保护我,每一句我都铭记于心。”
“是你,你撒谎了。”
苏沐言说完,又抬起头,对着顾泽延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而我,只是想放过我自己了。”
这个笑容在顾泽延眼里,是放弃,可在一旁纪彦白看来,却莫名多了几分心疼。
他亲眼看到这个女人是如此竭尽全力去找那个女孩的,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那个女孩是苏沐言的亲生女儿。
那急切又不顾一切的寻找,那无数次跌倒只为追上类似的身影,又怎么可能是故意弄丢的呢。
眼前的这位顾总一定是被气愤蒙蔽了双眼,被地上那个哭得好像死了亲人一样的沈璟雯迷惑了心智。
所以才看不清这一切。
苏沐言的额头被铁皮柜子撞出了血,她却哼也不哼一声,就这么倔强的抬着眸子,看向一旁的男人。
她气鼓鼓的说着反话,寄希望于这个男人可以懂他,
用倔强来包裹住自己脆弱的内心,一层一层,希望真正可以懂她的男人,一层一层保护好。
那么她现在该有多委屈啊,明明是自己最亲近的男人,却偏偏委屈她最多。
她竟然坚持到现在,都没有有掉一滴眼泪。
鬼使神差一般,纪彦白拿起身边苏沐言的外套,缓缓倾身盖在了她身上。
“既然孩子找到了,就先去医院看看伤口吧?”
“纪先生……”
苏沐言感激的看着递出双手的纪彦白,搀扶着他,站了起来:“今天耽误你的时间了。”
面对两人的正常对话,心里早就被嫉妒占据心里的顾泽延蹙起眉头。
越看越觉得两个人竟然敢当着他的面,眉来眼去。
“这位纪先生,你有点过于关心我的妻子了吧!”
“顾先生,恕我多嘴,是你失职了。”
纪彦白微微一笑,不露声色拉开自己与苏沐言的距离:“任谁看到受委屈的女人,都会同情的。”
“你的意思是我和璟雯委屈她了?冤枉她什么了?”
顾泽延眼里划过一抹不悦之色:“无论怎么说,绮浓都是在她手上丢的没错!”
是的,他就是要咬住这一点,沈绮浓是在苏沐言眼皮子地下走丢的!
不管是不是绮浓自己故意跑出去!
他顾泽延这辈子都不可能错的。
“是我没看好孩子。”
看到顾泽延眼中闪耀着熟悉的那种愤怒,那种愤怒,在她和秦俊曜在一起的时候,也出现过的。
所以现在秦俊曜因为自己失去了太多,她不能害的这位好心的先生,也是如此。
想到这,苏沐言对着纪彦白点了点头:“纪先生,今天真的非常感谢你,时间不早了,你先带着睿睿回去吧。”
“举手之劳,当做报答今天苏小姐的好心照顾。”
纪彦白拉过一直在旁边玩的纪睿晗,刚走两步,又像想起什么东西一样回头:“这是我的名片,有需要的话打电话。”
“谢谢你。”
苏沐言看着手中被塞进的温热名片,看着走远的一大一小,眼眶一红:“今天真的谢谢你。”
“这么舍不得?”
顾泽延冰冷的声音将一切拉回现实:“要不要再跟这位先生私奔,再给苏问夏生个弟弟苏问冬?还是说你根本一点也不在乎躺在病床上亲爱的爸爸了?”
“顾泽延,今天是我的错,我认,我都认。你不要为难我爸爸……”
再次提到自己的父亲,苏沐言故作淡定的说着话,却发现说话的同时,自己止不住的颤抖着:“千错万错的是我,我不该还奢望什么……”
她缓慢站起身,顾泽延才发现,因为茶杯碎片,地上竟然又有了血迹!
竟然又把她推到那些碎片上去了!
“苏沐言,穿好外套,我们现在去医院。”
顾泽延牵起她的胳膊,一把掀起她身上的外套,然后从自己身上脱下大衣,盖在她身上。
接着,又转过身从桌上拿了湿巾,走到苏沐言面前擦了擦纪彦白刚刚碰到的地方,苏沐言的手臂,苏沐言的额头。
“他刚才还碰你嘴了?”
顾泽延把苏沐言的脸抬起来,两个人的脸贴的极近,眼睛直直的看着苏沐言,瞳孔里是看不清的迷雾。
“没,他只是说我的脸上有血迹,要帮我擦……唔……”
话还没有说完,顾泽延冰凉的唇就挤压了下来。
与往日不同的是,两片薄薄的唇,却带着倔强就那么压下来。
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苏沐言觉得有点慌,紧紧的闭住眼睛,一点也不敢睁开,感觉着嘴上那波荡开的暖意。
倏地,顾泽延的右手掌猛地托住苏沐言的后脑,左手拦腰拥住她,迫使整个人更贴近了一些。
他好像有什么不满似的,用力横冲直撞,就在一瞬间,苏沐言的呼吸被夺去。
温润炽、热的唇紧紧压迫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一般,掠夺着一切。
就这样,好像过了很久很久,又好像只有一瞬。
直到顾泽延放开她,苏沐言才找回了呼吸与理智。
面前是一脸低沉的顾泽延,他拽着自己,恶狠狠地说。
“苏沐言,就算是一条狗也好……你也只是我顾家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