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延，说真的无论你和任何女的有什么我都可以接受，我早就习惯了，以前你和沈璟雯我都忍受得了，区区一个蒋欣茹又算什么呢。”
苏沐言淡淡扫了一眼过去，眼神里充满着讥讽：“所以你不需要跟我解释，真的”
听到这，顾泽延立刻抬眸看她，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半晌开口问：“我跟蒋欣茹是为了工作……”
“你跟沈璟雯一开始也是因为工作呀，不是吗？一开始不回家说是要加班，结果是和沈璟雯在西餐厅吃牛排……跟沈璟雯一起出差，还说是紧急会议，结果被媒体拍到在逛街……”
说完她没忍住嗤笑了一声：“顾泽延，我说了我不想听，你也不需要解释……”
“那个时候因为我……”
要说他故意吗？是他存了心想要报复这个女人……
可是这样说，苏沐言恐怕会更生气吧。
顾泽延轻抿薄唇：“言言，你没必要把事情说得太透……有时候装糊涂，可能会更快乐。我们之间，也许就不会有那么多争吵。”
装糊涂吗？
甚至把这一切归咎于她太过认真？
她已经装糊涂太旧了，所以才不想装了。
顾泽延迟来的温柔太晚了，虽然下意识的，她心中的小鹿还是会被他的小动作打动，比如弯下腰系鞋带，比如温柔的挑出她讨厌的菜。
爱一个人有时候不讲原则的，只要他勾勾手，总是太容易重蹈覆辙。
但另一方面她又是清醒的，她清醒的知道，她与顾泽延，已经不可能了。
“顾泽延，我真的一点也不在乎了。”
苏沐言垂下眼眸：“我对你，已经没了最开始的占有欲和喜欢，我甚至可以坦然接受你和任何女人，哪怕你日日夜夜不回家，我再也不会因为这个而失眠了……”
“苏沐言。”他只是轻轻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接下来的话，却不知道要如何说。
顾泽延一时语塞，只是无能无力的感觉再次席卷全身。
他感觉到自己似乎弄丢了什么宝贵的东西，可是他伸手想抓紧，却像沙子一般从指缝中流逝。
他还可以弥补过来吗？
他不能确定，但一向自负的他，不会轻易承认错误。
苏沐言抬了头看着眼前的男人，一定是她的话又让顾泽延不满了吧，他的眼眸无端让她有些不寒而栗，可是转瞬间，那抹寒栗又似没出现过一般，取而代之的，还是那般面无表情的懒洋洋模样，仿佛刚刚的眼神只是她的错觉。
“你不喜欢听我说这个，那就不听。”
打开窗，顾泽延点了一根烟：“我们去逛街给你买衣服。以前没做过的，通通补给你。”
“逛……逛街？”
苏沐言长大了嘴巴半天没有合上。
顾泽延一向很少跟苏沐言逛街，不，出了沈璟雯以外，应该说他几乎不跟女性逛街。
他的时间往往都用在了研究金融证券，投资和房地产。
或者说，他以前的时间都是围绕沈璟雯转动的。
还记得结婚不久，苏沐言实在找不到人出去，又心里痒的什么似的，就缠上了顾泽延，非要顾泽延陪着去逛街。
缠得紧了，顾泽延也只是把手里的合同放在一边，在皮夹里抽出一张卡，递给苏沐言告诉她随便花无上限。也就是那一次后，苏沐言再也没有缠过顾泽延。
这一次他主动提出，反倒让苏沐言大吃一惊，她看着吐着烟圈的男人。
“好，那我们去小商品批发市场吧。”
苏沐言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
她是故意的，也是带着一丝期待与好奇，这次他会给自己多久的好脸色看？
一天，两天，还是一周？
“小商品批发市场？”
顾泽延皱了眉头：“不去那里……那里人太多，而且衣服又廉价……”
“不好意思，我只想去那里……”
“算了，是带你来旅游，你说的算。走吧。”
看来，顾泽延真的好像是在讨好她，也好像是在弥补些什么。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李碧华不是说过，什么叫多余？夏天的棉袄，冬天的蒲扇，还有等我已经心冷后你的殷勤。
那些顾泽延以前从来不做的事情，当心冷以后再做，那就是多余了。
……
还有几天就是除夕了，人们都放了年假，除旧迎新的日子里总是要买点什么的，于是服装批发市场更显得热闹非凡。
大抵逛街是女人的天性，苏沐言难得兴致冲冲的逛着，在一件又一件衣服下指指点点。
顾泽延紧绷着脸两只手插在兜里在后面紧跟着，反倒有种生怕苏沐言突然消失了一样的样子。
不过在苏沐言看来，这位养尊处优的少爷，多半是因为在这种廉价市场，觉得不自在吧。
他越不自在，苏沐言却越开心。
想到这，苏沐言越是来了性质，她转身看着身后显得有些局促的顾泽延，凑过去拽了他就跑了起来，直到在一家小吃摊前停了下来。
推搡了一下顾泽延：“表现你诚意的时候到了。我想吃烤肠。顾泽延，你请我。”
“那个东西太脏，而且你又受伤了。”
顾泽延皱了眉头看着烤箱里烤到爆裂的烤肠，转身就想牵着苏沐言走掉。
苏沐言却顿住了身子，站定在烤肠摊子前：“自从跟你在一起后，我就再也没吃过了这种淀粉肠了，我今天，一定要吃到……”
“我们这里很干净的，这位先生，难道没听说过买十根烤肠给女朋友，两个人就会天长地久吗？”
“天长地久？”
顾泽延眼睛眯成一条缝：“那你给她包十根吧……”
“不不不，我吃不了。”
苏沐言伸出一根手指：“一根就好，就一根。”
“你吃不了就扔了。毕竟，我们可要天长地久呢。”
顾泽延直接拿了一张一百块递了过去：“谢谢你的祝福，不用找了。”
因为身高的原因，顾泽延与苏沐言对话时总是必须略微垂了头才能和苏沐言对上眼睛，所以苏沐言平时总是仰着头与顾泽延对话的，从苏沐言的角度看，总觉得他是那样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而这才，但是这一次，他的视线是平的，因为他轻轻屈了膝。
顾泽延的眼睛好像自带发光一般，在这霓虹闪烁的商场，闪烁的不像话。
那是最耀眼的那颗星，是曾经自己心间上的那朵高岭之花。
看着看着，苏沐言却愈发不敢看起来，就好像以为自己还在梦中。醒来之后，面对的仍然是那冷冰冰掐着她的狠毒男人。
“苏沐言，我记得刚结婚的时候，你问过我……”
终于，顾泽延发出了声音：“你问我……我们会不会长长久久一辈子？”
“什么？”
苏沐言根本想不到，都这么久了，他竟然可以记得这么清楚。
“我现在给你答案。”
顾泽延边回答着，边伸手把苏沐言踮着的脚按了下去：“如果这十根烤肠可以保佑我们地久天长的话，那么我愿意给你买一百根一千根一万根，都没关系……”
一瞬间，看着他闪烁的眼睛。
苏沐言突然觉得，如果这是谎言的话，被骗一骗，好像也可以。
毕竟为数不多的甜蜜，或许以后还可以回忆回忆。
苏沐言害羞的接过包装好的十根烤肠，抬眸想要说什么，却被顾泽延身后的衣服店吸引了眼球。
花花绿绿的卡通情侣装挂满了这家不大不小的店铺，周围有很多小情侣认真的挑选着，都是学生的样子，脸庞稚嫩，眼神真挚。
苏沐言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拽过顾泽延的脸，凑在耳边。
“阿延。”
这一生阿延叫的顿时让他的心情荡漾了起来，顾泽延侧了脑袋，声音也温柔了起来。
“嗯？怎么了？”
“不如，我们买情侣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