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什么意思？”
苏沐言看向眼前的男人，发现顾泽延眼睛布满了血丝，黑眼圈大大的垂了下来，就连眉宇间都是疲惫。
她知道，这几天顾泽延一定忙坏了，可是她做不到对顾绮浓不闻不问。
“你是怀疑有人故意针对沈璟雯吗？”
她惊讶的看着他。
“针对沈璟雯，那肯定是要非常痛恨她的人，才能这么做吧……”
“顾泽延，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是我做的吗？我会拿女儿的命搞这些歪门邪道？我承认我恨过她，不，是非常恨她，是她破坏了我的家庭，是她抢夺了我的女儿……但是我不会，对我们的女儿下手……”
苏沐言一愣，快速反应过来：“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要说换做是多年前，爸爸还在的时候，她或许在江城还有些势力，现在的苏沐言，谁都可以上来踩一脚，又怎么可能有能力做这种事？
顾泽延摇了摇头：“我没这么说。”
“你确实没这么说，但你既然问我，那就是在怀疑我不是吗。”
苏沐言忍不住抬头，对着顾泽延冷笑一声：“所以呢，你这么晚回来就是来质问我给我定罪的？”
“是我想太多了，我还以为，你最起码会为了绮浓，牺牲一下沈璟雯……”
是啊，沈璟雯是谁啊？那可是他的青梅竹马，是他的爱而不得，是朱砂痣，是白月光！
她苏沐言呢？一个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孩子保姆？
那怎么会是她还有绮浓，能相比较的呢。
她要幸亏绑匪不是要求用她去换顾绮浓，不然他肯定毫不留情把自己推出去，用来作交换。
“顾泽延，你不去救绮浓也就算了，现在怀疑来怀疑去，怀疑到我头上来了？”
苏沐言情绪上来，连珠炮似的开轰。
“绑架顾绮浓那天，我可是在普罗旺斯带着夏夏玩得很开心，我没有空去做这个！”
“是啊，我在你眼里不过是件工具，但绮浓不是！你不应该马不停蹄出去寻找绮浓吗？你不应该就算死也要求着沈璟雯帮我们救绮浓吗？你现在站在这里，让我觉得恶心。”
“言言，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怀疑这一切……”
顾泽延沉默了半天，终于开口：“是宋子昂做的……”
“哈哈哈哈……”
苏沐言嗤笑一声，言语间满是嘲讽：“顾泽延，你查来查去，查来个这么荒诞的凶手，不觉得可笑吗？”
顾泽延蹙紧眉头，突然不知道眼前的这一切该如何给苏沐言解释。
只能面无表情的看着激动的她，低沉说道：“我打算找一个背影身材和璟雯差不多的女人去试一试，只要绑匪有任何信息，我肯定第一时间可以把绮浓救出来……”
“那若是绑匪一眼就看出来不是沈璟雯了呢？”
顾泽延的假设还没说完，苏沐言就开了口：“你说，气急败坏被骗的他们会不会把绮浓撕票……”
“他们敢！！”
顾泽延焦急的回答，生怕苏沐言说完那句哈似的：“只要可以让他们有任何手机信号，我肯定会第一时间赶到……”
“反正你的意思是，你是绝对不会让沈璟雯去的，对吗？你宁愿用别人赌一把……”
心里头升起一股无端的悲凉感，苏沐言无声的笑了笑：“不过也对，你舍不得沈璟雯，舍不得你心上人……更何况，沈璟雯不是孩子亲生母亲，她做不来这种牺牲，她也没必要做……”
“你说得对，沈璟雯跟这件事没关系，没必要扯上她的生命。”
顾泽延顿了顿，终于忍不住将心底的话说出口：“言言，你不知道……我以前不好，非常不好……惹了很多事……最严重的一次就是躺在垃圾箱半死不活，那个雨天，是沈璟雯救了我……”
“沈璟雯曾经救过你？在一个下雨的夜晚？”
苏沐言一字一句，重复着顾泽延的话：“你怎么这么确定，就是她救得你呢……”
“因为我记得，救我的人身子很瘦弱，她打了一把纯黑的雨伞，看不清脸，但是梳着高高的马尾……小心翼翼拖着我，走出那条小巷子……她应该是累极了，不停地喘、息……”
“后来我在医院醒来，就看到沈璟雯梳着高高的马尾对着我笑，坐在我床边，手上还有划伤的痕迹……那个时候开始，我就欠她一条命了。”
苏沐言只觉得很好笑，虽然她知道沈璟雯冒用过这件事，但真的听到顾泽延提起，心里又是另外一番滋味。
“沈璟雯亲口说是她救了你？”
“还需要她说吗？如果不是她，为何那些小混混会在事后找她的麻烦？”
要不是她救了自己，又怎么会被小混混玷污？若不是为了救他，她又怎么会失去做母亲的权利呢？
虽然他并不爱沈璟雯，但愧疚足以让他不忍心。
苏沐言垂眸，努力遮掩眼中闪过的泪光：“顾泽延，你有没有想过沈璟雯骗了你？”
“璟雯怎么可能骗我？”
顾泽延脸色微微一变，语速也不自觉变快：“我一睁眼，璟雯就已经在医院了！而且，如果真是旁人救了我，为什么不一同去医院呢？”
“是啊，在你心里，沈璟雯是不会骗你的。”
苏沐言低下头，冷笑，笑着笑着，眼泪竟然控制不住流了出来。
她努力将头降到最低，用极小的声音说着。
“顾泽延，那你肯定不会知道，绮浓在你身边作为养母这么多年，你看不出，沈璟雯对她如何吗？是真的好吗？”
“我见过的。”
顾泽延垂了头，认真回答者：“璟雯待她一直很好，从绮浓两个月一直带到现在，从未假手于人，而且绮浓要的任何东西都舍得买……”
“呵……那为什么绮浓的日记里，会有对沈璟雯的害怕呢！”
苏沐言转过身，从身后下拿出顾绮浓贴满贴画的日记本：“这里面写的，可不像你说的那样……”
那里写着顾绮浓太多太多的心事，都是她这个作为母亲，不知道的。
顾泽延迫不及待接过，才看了几页，就蹙起了眉头。